第015章 放不下你
2021年元旦。
陽台上的洗衣機哐啷哐啷的聲音,耳邊隱約聽到房間里沙沙的腳步聲,混合在一起,攪得於子濤心緒不寧。
樓上明明沒有住人,咋會這麼吵?
他迷迷糊糊伸出手,抓起床頭柜上的小鬧鐘。
還不到七點啊,早起的蟲兒被鳥吃,沒公德心的人就該被蟲吃。
於子濤伸出兩個胳膊想伸個懶腰,突然發現胳膊是光的……他一把掀開被子……驚訝地發現除了一件平角內褲,別的地方都不著寸縷,這怎麼可能?
他從來在冬天沒有裸睡的習慣!而倔犟的小兄弟支楞起來的小帳篷,又一次證明了這個不爭的事實。
於子濤一骨碌坐起來,突覺頭痛欲裂,嗓子發乾,這才想起來昨晚好像喝了點酒,但兩三杯也不至於把自己放倒吧。
他晃悠悠下床,連衣服都沒穿,想倒杯水先解解渴。
走到客廳的飲水機旁,還沒來得及拿杯子,忽然瞥見廚房的毛玻璃后,有人影晃動。
「誰?誰在哪兒?」
於子濤大喊一聲,下意識一個箭步衝到茶几邊上,想拿水果刀自衛。
水果刀沒拿到,卻光腳一個哧溜,啪嘰一聲,屁股狠狠地墩在了地上,地板磚很濕滑,還有一股酒酸味。
痛得於子濤面目扭曲,扶著茶几腿半天起不來。
「哎呦呦……咋了這是?」
聽到聲音,廚房裡的人一把拉開玻璃門,急急地跑過來扶住於子濤。
「老公,地板我剛拖過……你咋這不小心呢?」
穿著粉色k貓睡衣的張雨鴿,領口微敞,裡面的那一處峰巒隱約可見。
於子濤的小兄弟更加亢奮了,直愣愣地像個寧折不彎的彈簧。
張雨鴿紅顏羞赧,像一朵粉色俏牡丹。
「你你……你給我脫了衣服?」
「你吐了一地,衣服沙發上都是,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你弄到床上。洗衣機正在洗沙發墊呢……」
「那你……你和我一起睡的?」於子濤一把扯過靠墊,擋在緊要處,「我失身了沒?」
「你失身?你那無處安放的爪子啊,都不知道佔了我多少便宜……」
張雨鴿嬌笑著,拿起羽絨服披在於子濤身上,又進了廚房忙活。
我佔了她便宜?
我怎麼不記得了,哎呀呀……這該死的酒,真頭疼!
洗涮完畢的於子濤,木獃獃地坐在沙發上。
他只記得昨晚準備好飯菜,連著給張雨鴿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關機。
到了快十一點的時候,他給自己倒了杯56度的白酒,就著花生米開始自斟自飲……後來……就斷片了。
「別想了,想不起來正常……喝醉酒的人,有幾個知道自己耍過酒瘋?」
張雨鴿遞給於子濤一個滷雞蛋,又拿起一根油條,放到了他的豆漿碗里。
「老公,喝點豆漿暖暖胃。」
於子濤剝了蛋皮,吃一口滷蛋,喝一口豆漿:「老婆,我那不安分的手,沒有欺負你吧?告訴我它怎麼欺負你的,我替你報仇……」
「討厭你……壞死了……」
張雨鴿輕捶了於子濤一拳,忽然悠悠地說:「老公,對不起……昨晚讓你久等了。」
「我們公司昨晚一下班,就去外面聚餐了。領導說辛苦一年,跨年夜就該好好放鬆一下……」
「公司同事又唱又跳,裡面很嘈雜,我也沒聽到你的簡訊,後來手機也沒電了。我本來想走,可沒人跟我作伴……你知道我一直怕黑……」
「聚餐快結束的時候,我才坐了一個同事的車,連父母那兒都沒去,就到了你這裡……回來看到你醉倒在地上,又看見你準備了那麼多我愛吃的菜,我心裡一下特別難受……」
「老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張雨鴿哽咽著,眼眶溢滿了淚花,楚楚可憐的模樣,如同沾滿了晨露的玫瑰。
「不就一頓飯嗎,別說對不起……鴿子,沒事啊……快擦擦眼淚,不然你這眼睛可就成水泡眼啦!」
於子濤連忙遞過去幾張餐巾紙,安慰著。
「老公,現在房子不好賣……公司為了業績,末位淘汰誰都怕,同事都明裡暗裡在較勁……我那個閨蜜還被一個客戶潛規則了……」
「我拿了個業績獎,被很多人羨慕嫉妒……有些人就在背後說我閑話……老公,如果你聽到什麼,可一定別信啊……」
張雨鴿抽噎著,滿肚子不甘和委屈,一股腦全都倒給了於子濤。
於子濤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張雨鴿有上了年紀的父母,還有一個不省事的弟弟,一家四口的柴米油鹽,哪一樣不是她辛苦換來的。
他雖說沒有花過張雨鴿的錢,可兩人能走到一起,以後必定會成為一家人。但凡自己有個正經營生,也不會像現在鑽進股票里出不來。
如果自己是個有錢人,何苦讓一個弱女子去瞧人冷眼,受人指責?自己又何必租人籬下,仰人鼻息?又何必被曲博那混蛋,狗眼看人低?
千萬個理由匯成一句話:沒錢!
元旦后一開市,只要卧槽馬交易系統有提示,我就殺進去,先干一票再說。
於子濤賺錢的慾望越來越強烈,眼睛里透著一股精光,就像暗夜裡潛伏的餓狼,隨時張開獠牙,給獵物致命一擊。
他等的就是一個機會。
「老婆,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別太難為自己,等我有錢了,我們就搞個大房子,買個大車子,再生個大胖兒子……」
於子濤真怕張雨鴿再流眼淚,對於吃軟不吃硬的他來說,女人的眼淚就像濃硫酸,能把男人的心給熔化了。
「噗嗤……」張雨鴿破涕為笑,「老公,你真是個蔫蔫蘿蔔歪歪心……壞死了……」
「哎呀呀!我這蘿蔔可水靈得很,誰說蔫了?要不給你看看……」
於子濤摟緊了張雨鴿的芊芊細腰,就要去親,嘴裡還嘟囔著:「豬拱白菜嘍……」
「老公,嘴巴好臭啊……」
張雨鴿偏頭,一把推開湊過來的於子濤:「我馬上要回家,去看看我爸媽。我弟都回去了。」
於子濤在手心呵了一口氣,聞了聞,沒有臭味。
他記得自己是刷過牙的。
「現在就走嗎?要不我送送你。」
「不了,你再睡會兒吧!天都大亮了,應該有計程車的。」
張雨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到門口換上了自己的鞋。
她回頭看了一眼於子濤,眼光不自覺地落到了他的緊要處。
「老公,你很棒……!」
於子濤愕然,我很棒?棒什麼棒,棒棒硬嗎?
張雨鴿臉頰緋紅,莞爾一笑:「老公,你昨晚一直在叫一個人的名字。」
「我叫了嗎……我叫的啥?」於子濤傻了,大腦瞬間短路零點八秒。
「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