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兇手是秦風！
「秦雲，回去。」
秦風冷冷嗤笑，旋即轉身離去。聽得秦風的呼喊，秦雲終於從驚愕中反應過來。
「可是，哥，父親他……」
秦雲支支吾吾，看了一眼死蛇一般趴在酒桌的父親秦天，又看向大哥秦風的背影。猶豫了一番，咬咬牙，當即快步走上。
「哥，父親他醉成這樣，能回家嗎？」
「如果連自己要走的路都不知道，他活著也沒有絲毫意義。」
秦風箭步走出，口中對秦天絲毫不客氣，連稱呼也是使用「他。」而這冰冷的話語聽在秦雲耳中，就像一盆冷水猛然潑向心頭。很冷，卻讓人驟然清醒。
重生后的秦風，經歷過生死落差，經歷過大起大落的際遇，經歷過悲憤無助的絕望，飽嘗著孤獨與仇恨的煎熬。這個蒼茫的世界中，秦風孤獨地跋涉，一切惟有依靠自己。
時空流轉，當年那個紈絝的翼魔教少主，眨眼之間，長大了，看清楚了，從此清楚地走著自己的人生路。
眨眼，秦風秦雲兩兄弟便已經出了酒樓門口。耐人尋味的是，張掌柜這一次卻一反平rì，居然沒有對著兩兄弟指頭指臉地討債，反而腆著大肚腩，嘴角帶著諂媚的笑意，笑眯眯看著兩人。
「掌柜，就這樣讓他兩離開？那五萬元石，就算讓他們兩兄弟賣身為奴……」
「活該你一輩子做小兒，你懂什麼？」
張掌柜笑眯眯地，小眼睛滴溜溜轉動，有著狡黠的jīng明。
「他們兩兄弟就算賣身給我，我也不過是多了兩個使喚的僕人罷了。可是，嘿嘿，這兩兄弟似乎有了不同。要是他們能把閃燦燦的元石奉上，那才是大賺！」
想到這裡，張掌柜嘴角也不由勾起了一絲玩味的微笑。
秦風秦雲要是能償還五萬元石，那自然是大喜特喜。可是，要不能償還也不怕。張掌柜手中可是還有著五萬元石的借據，只要有借據在，秦家三父子，還是得照樣乖乖聽話。
「兒子打老子。呵呵，秦家三父子，還真是三個瘋子。」
張掌柜低聲咒罵。
酒樓，二樓。
秦天懶洋洋趴在酒桌上，口中喃喃自語。
「一個只能活在過去的人，也配稱強者？」
秦天緩緩抬起頭，稍微吃力地用手扒開凌亂的頭髮，一雙渾濁的眼睛迎著陽光，看向窗外，恰好落在那座巍峨的府邸前面。
「如果連自己要走的路都不知道，他活著也沒有絲毫意義。」
劇痛帶給秦天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新，這一次，秦天清晰地看到那府邸前的牌匾上的大字「秦氏堅府。」
陽光里，秦天的渾濁的雙目也微微光明起來。
……
秦風。秦雲。
一座頹敗的庭院里。
庭院里佔地近百平米，有著三座簡陋的黃泥青瓦小屋。小屋面前，是一庭院。庭院很久沒有修繕了，一顆老槐樹，地面上還有幾處雜草。大概是幾天秋雨綿綿的緣故，地面上的凹陷處還有著幾灘積水。
這裡便是秦天失勢后，居住的地方。
然而，對修鍊之人來說，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天地元力。
「好可憐的天地元力，要是不仔細感應，這天地元力的脈動都難以捉摸。比起秦氏堅府那濃郁的天地元力，這座庭院可真可憐。難怪秦風秦雲兩兄弟都二十年的修鍊，也不過是炎武一階的修為。如此淡薄的天地元力，要想體悟天地元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炎武境，講究的是對天地元力的體悟與控制、駕馭。因此，天地元力越是濃郁的地方，對天地元力的體悟就會越加清晰，修鍊起來效果也會越加好。
比如秦氏堅府，秦風站在府邸之外，都能感受到天地元力的波動，要是在那府邸之中修鍊，必然會事半功倍。
由於天地元力對修鍊的特殊xìng，秦氏家族往往通過對府邸的控制轉換而達到駕馭族人，激勵族人的方法。比如秦天，昔rì作為紫府境強者，家族是分配了一座天地元力濃郁的府邸與他。可是在秦天修為被廢，自暴自棄之後，甚至連一般炎武境都不如，那府邸最終又被易主。
無論在哪裡，資源總是有限的，而秦氏又需要不斷繁衍發展，所以必然產生競爭。好的資源，當然要分配給值得擁有它的強者。
至於弱者，你想要？可以！把實力提升起來，為家族做出貢獻！
在這樣的競爭中，秦氏一族不斷激勵新人，又不斷淘汰舊人，為家族注入新的血液。
秦風前世乃是魔門第一教少主，對一個組織、一個家族的運轉有著切身的瞭然。要挖掘一個組織、一個家族的潛力，不外乎兩種方法。
一：前景！給他們描繪出一幅美麗的前景，讓他們心中充滿希望，他們自然會心甘情願落入你的控制中。比如，要讓一個人前往大海，第一件事不是急著造船，而是告訴他——
大海是何等的美好！
二：競爭！優勝劣汰，勝者為王。這是最現實的，也是最激揚人心的！勝利者永遠屬於少數，可這並不妨礙絕大多數的人為之瘋狂。這也是一個家族發展的最大動力之一。
「既然能者得之，那……」
秦風環視周圍破敗的庭院，感受到哪匱乏的天地元力，淡漠一笑。
不過，眼前，秦風還得為秦天解決那五萬元石的巨債。
對秦天，秦風心中有著的是鄙夷與反感。在秦風心中，自己的父親是秦翼，是那個叱吒風雲的絕世強者，是那個孤身戰天下的偉男子，是那個至死保護妻兒的偉男子！
秦風心中只有一個父親，那就是秦翼！
至於秦天……不配！
「不過，既然我今世借秦風身軀重生，這份情我還是要還清。為你完成你臨死的心愿也就是我離開烏河域的時候。」秦天心中暗自決定。
「哥哥。」
這時，一旁的秦雲低聲說道。
「明天，我們秦氏一族就會開始年輕一輩的選拔。我……我想去參加，哥哥你和我一起去好嗎？」
秦雲咬咬牙，終於把憋在心中許久的話吐了出來。秦氏家族每年都會選拔年輕一輩的優秀者加以培養，作為家族發展擴張的後備軍。
對於每年的家族選拔，秦風秦雲兩兄弟都不陌生。他們兩兄弟，已經連續參加了三次選拔。可惜，毫無疑問每次都是落選。而這也一度成為秦雲心中的yīn影。
原本，秦雲明天是不打算參加選拔的了，連續三年的失敗，已經給秦雲造成了心理的yīn霾。可是，秦雲現在改變了心中妥協的想法。
「哥哥是炎武四階，肯定會被選拔。可是我……炎武一階。」
秦雲想到這裡，底氣一下子又消失殆盡。自己已經十九歲了，可依舊還是炎武一階，這樣的資質，擺在秦氏家族，充其量也是墊底的一類。而哥哥二十一歲，已經是炎武四階。
「當然，明天哥哥陪你去。我們總不能一輩子呆在這裡吧？」
秦風臉上掛著親切的微笑，那舉重若輕的談笑，一下子讓秦雲有著莫名的信心。說到底，一個人的xìng格不是能在短時間內徹底改變的。長期的認為厄難，秦雲心中的自卑，可不是一朝一rì能消除的。
雖然秦風一連串的強勢舉動，在一定程度上對秦雲的心理造成了衝擊，可是依舊還不能徹底打破秦雲心中的枷鎖。要徹底打破這枷鎖，必需要給秦雲更多的衝擊！
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秦風樂意陪秦雲走上一趟家族選拔。
從秦雲的言行舉止中，秦風明顯感覺到秦雲的jīng神氣質已然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那個一向埋頭在黑暗中的秦雲，此刻已然嚮往著光明！
「真的？哈哈，哥哥，謝謝你！」
虎背熊腰的秦雲一下子歡呼了出來，大大地給秦雲來了一個熊抱。健碩的秦雲，熊抱身材欣長的秦風，場面倒頗是滑稽。
「好好準備，未來會很jīng彩！」
秦風看著眼前的秦雲，心中莫名地一暖。
恰在這時——
「咚！」
「咚！」
敲門聲響起，秦風秦雲兩兄弟都不約而同朝庭門看去。
誰？
秦雲箭步上前打開木質的庭門，臉sè一下子變得煞白，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就是秦雲？」
說話者，是一位身材年齡比秦雲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這少年白衣勝雪，站立間沉穩得如山似岳，目光燦若星辰，聲音也朗朗若金鐘，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凜凜英氣讓人不由肅穆動容。最為耀眼的是，這少年白衣的胸間，綉著一個金sè的大字——
「法！」
這人，秦雲認得——秦洪。
炎武六階，乃是秦氏家族年輕一輩的翹楚jīng英，得到了秦氏家族的重點栽培。
而這還不是秦雲最忌憚的地方，秦雲最忌憚的地方是，這秦洪的身份！以及，秦洪背後的存在——
執法堂！
秦氏執法堂的執法使者！
秦氏家族的執法堂！
「秦洪大人，殺人兇手乃是秦雲的哥哥，秦風！」
秦雲身後，一個同樣是白衣打扮的男子低聲說道，手指指向庭院之內的秦風。雖然同是白衣，可是這男子胸間卻沒有那耀眼的金sè綉字「法！」
「秦風？兇手？清華你且退下。」
秦洪那燦若星辰的目光終於從秦雲身上移開，炎武六階的威壓也無聲蔓延。白衣勝雪的秦洪面容肅穆，兩道目光朗朗朝庭院內那漆黑的身影投落。
秦風！
一襲黑衣的秦風淡漠地佇立秋風中，宛若一口波瀾不驚的古井，在歲月里長久靜默。
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迎向秦洪。
彷彿黑夜與白晝的激烈碰撞，一股火花便悄然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