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約會
「我閉上眼睛了。」
林寧突然感覺身上一輕，好像失去重力漂浮在空中一樣。
這足不沾地的滋味讓他有些不安。
「噹噹。」
但下一秒，時疏影笑著拉住了他的手。
林寧睜開眼睛。
在他面前的是一顆幽藍的星球，在漆黑的背景下孤獨地漂浮著。
一旦往黑暗中凝視一眼，就會發現這顆美麗星球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但林寧目力所及的，也只是宇宙的一處塵埃罷了。
這大概就是很多人害怕宇宙的原因吧，在絕對的宏觀中，一切都被襯托的沒了意義。
「作為咱們第一次正式約會的地點，還算不錯吧？」
時疏影也在空中漂浮著，微笑的嘴角旁還有些暗紅色的血珠飄在空中，像一串斷裂的項鏈。
不過血跡看起來不像是她的，時疏影的身上並沒有傷痕。
林寧小心地環顧四周，他從沒想過自己能到國際空間站上來，而且還是來約會。
這簡直是他的夢想，到太空上親眼看看整個世界。
他感覺自己現在像是剛剛登陸的魚兒一樣，前方有著無盡的未知。
有個怪……神明女友真的太棒了。
「這太美了……」
林寧鬆開了時疏影的手，在空間站里好奇地摸索著，不過第一次上太空的他，很難掌握行動的技巧。
林寧撫摸著堅固的白色合金牆壁，然後扶著艙壁的扶手，小心地邁出了一步。
這是自己的一小步，也是人類的……
不對，人類好像快完蛋了。
林寧終於想起了正事，他看向滿臉恬靜微笑的時疏影，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不過他這才發現時疏影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孩。
白色短髮，表情冷漠，穿著黑色的女式西裝，背後還有把白色的長刀。
像個精緻的玩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隻偷腥貓一定說了我很多壞話吧？」
時疏影看著林寧的右手無名指，表情有些微妙。
像是生氣，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我可從來沒信過她。」林寧看著窗外的星球，忍不住還是直接說了出來，「可這麼多神明，究竟該怎麼處理？總不能放任她們這樣破壞下去吧？」
新聞里的景象他也看過了，常規武器對這些神明根本不起作用。
照這樣下去，人類的秩序遲早被摧毀。
他還想好好生活，不想把人類社會間接毀在自己手裡。
「這個世界和你我都沒有太大關係，就算徹底毀滅我們也能生存下去。」
時疏影的語氣有些疑惑，似乎不理解林寧為何這麼激動，「你會很安全的，我能保護好你，就像現在這樣。」
果然，不同物種的思維方式完全不一樣。
「那我的親朋好友呢？還有其他人。」林寧向她解釋道：「人總歸是社會性動物，不能只有我們兩個一起生活吧？我和你不一樣，人類是很脆弱的，不是只吃飽肚子就能養活的。」
雖然把自己說得跟寵物一樣很不爽，但事實也差不多。
畢竟對方可是神明。
時疏影微笑著把林寧抱進了懷裡，然後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腦袋：「親愛的，放心吧。等事情辦完了后，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我保證你會活在更好的世界里。」
「什麼事情？」林寧不太理解。
「當然是清理垃圾，集中銷毀那些殘次品了。」時疏影忍不住笑了起來，臉頰上泛起了一片暈紅，「過程可是會很愉悅的，但她們跑不掉了。」
所以這些所謂的神明，真的都是時疏影集中起來的。林寧回想著雷菲的話。
她根本不在乎人類，可為什麼又表現的很在乎自己呢？因為自己是她的什麼熵器？
「你要幫忙嗎？」時疏影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殺戮幻想中，她舔了舔自己猩紅的嘴唇，「親愛的，殺死這些垃圾，絕對會讓你很享受的。」
「宮心溪又開始行動了。」時疏影身後的白髮少女突然冷淡地說道。
「別管她。」時疏影抬起頭，在林寧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把親愛的送回去，我要開始工作了。」
白髮少女沉默地拔出身後的長刀，在面前劃了一道十字的裂縫。
裂縫逐漸擴散，成了一道漆黑的門，似乎聯結著另一片空間。
「這次約會可能有些倉促，下次我會準備得好一點。」時疏影鬆開了手。「絕對會給你個驚喜。」.
這次其實已經夠驚喜的了，當然，是驚更多。
今天早上，林寧眼裡的時疏影還是個正常人。
可現在，林寧根本沒了半點戀愛的感覺。
螞蟻和巨人之間無論產生什麼關係都很怪異，除了被不小心踩死。
「走吧。」白髮少女拉住了林寧，走到了十字裂縫裡。
兩人的身影和裂縫同時消失。
東京，澀谷區。
「我們要殺個人。」穿著黑色西裝的白髮少女把林寧扛在了肩上，在大街上走著。
這兩人的體型差距實在過大，這種姿勢看起來很是滑稽。
「說真的，我自己能走。」林寧看著行人的奇怪眼神，重複了一遍。「而且我根本不想殺人。」
「她說了你要幫忙。」
「時小姐是在問我要不要幫忙！」
「都一樣。」白髮少女把林寧放了下來。
林寧向前邁了一步，頓時摔倒在地上，剛適應失重狀態的他，現在還得重新適應重力。
為了掩飾尷尬，林寧索性坐在了地上。
「你叫什麼？」他看向面無表情的少女，估計這也是位自己惹不起的神明。
「叫我A就行。」白髮少女把林寧提了起來，重新扛在肩上。
「A小姐，你能換種姿勢嗎？人類有種叫做尊嚴的東西，我暫時還沒放棄呢。」
A點了點頭，然後抱住了林寧。
公主抱。
雖然依舊很羞恥，但確實舒適了不少。
「A小姐，您和時小姐是什麼關係？好閨蜜？」林寧看了看她浮在背後的長刀，「姐妹？」
「你殺過人嗎？」A反問道。
「沒有。」
「那就把他殺了，做點心理準備，今天我們要殺的東西，可能會很多。」A小姐把一個看著十分普通的上班族踢倒，踩在了腳下。
「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