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賴苑還沒回來呢，但應該快了，每天她都是這個點回來的，你要不要進去等？」
「沒事的阿姨，我就只是路過，所以我站外面等吧。」
「這孩子怎麼這麼執拗，那阿姨陪你等吧。」
「不用的阿姨。」
兩個人像是在新年互塞紅包的親戚，來回推脫，我都有一種想要衝進去把紅包搶過來的打算。
只可惜根本沒有紅包。
我是回去不是，不回去也不是。
影山飛雄在我扭捏的時候，已經察覺到我的身影了。
目光投過來了。
我撇過去避免和他對視。
「苑苑回來了，你同學說是來看你的。」
我要看嗎，我又不是死了。但我還是笑眯眯展現了出了營業技巧，「嗯，是的。今天還在排球部見過呢。」
「這樣啊，那你把人往家裡領啊，這孩子都吧願意進來，外面蟲子那麼多。咬壞了可不好。」賴媽媽向來很熱情。
但我不希望她現在這麼熱情。
站在一側的某人都快把我看穿了，我是真的一句「不要了吧」根本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但顯然現在的情況也不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第一次見我，就來看我，好像只是確認似的。
「那你上來吧，我們上去說。」我只得硬著頭皮這麼說道。
果然在我這麼說完他應了一聲，跟在我的後面進了屋。
然而準備上樓單獨說的時候，賴媽媽喊住了我們，眉飛色舞地說，「先吃飯，等吃完了再去談你們那些小秘密。」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母親突然笑得意欲不明，有一點吃瓜的意思。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賴媽媽其實還不知道我最近脫單了的，我還沒來得及說及川徹的事兒。
但單獨帶男子回來也不應該的啊！更何況還帶影山飛雄！！！
可是現在……算了不知道也挺好的。她要是知道她女兒談的不是這一個，一定笑不出來了。
我們家到了這個世界，依舊吃的是中餐，就算帶去學校的便當也大都是以中餐為主的，偶爾吃日式料理倒也覺得不錯，但是日常吃就有些不習慣了。
也不知道影山吃不吃得慣中餐，以前帶他吃過幾次，他還挺喜歡的。
我看了一眼，他吃的還行，也就沒有多話，吃完之後，我就和母親說，我有事兒單獨和影山講，就上了二樓，進了我的卧室。
影山就這麼跟著我，也不多話。
其實我不太希望我母親八卦的，畢竟她女兒現在處於道德輿論邊緣。
也不能怪母親八卦，先不談影山飛雄每天板著個臉好像誰都欠他一百萬似的，也不談他不會笑情商低，說話死板。
但他確實是個長得不錯的帥哥。
可前面的那些是沒辦法先不談的！
「你家的位置好像沒有變過。」
影山跟在我的身後，說著這句話，已經把我最後一絲希望打破了。我的心理防線即可崩塌了。
他記得。
他甚至可能都記得。
至於什麼時候記起來的，恐怕要歸咎於系統什麼時候ug的了。
我的卧室在二樓，房間內的裝飾很簡單，因為每天都在研究排球的東西，桌子上除了比賽影像CD，就是我手塗塗畫畫的厚厚A4紙。
為了能夠配得上青葉城西的經理之位，我真的還挺努力的。
針對每個對手的打法，每個隊員的身體數值，都有大量的分析。
這其中其實哪裡道理並不會包括影山飛雄。
可是我發現最亮眼的一張分析單上，竟赫赫畫著影山飛雄的頭像，上面全是關於他的數據分析。
我手忙腳亂的想要收起來，可是刻意收起來又好像是在掩飾什麼，我當時研究並沒有任何的特別想法。純屬是因為他真的是天才二傳手，在整理數據的時候想到了這一點，便回想當年的他順手記錄了數據。
我真的只是惜才，這般說好像有點掩飾的意思。可是真沒有！我可以發誓的！也不知道中式玄學在日本有沒有用。但我誠心想要發誓的。
我已經開始在祈求不要被看到，不要被看到，不要被看到。
但他還是一句話沒說，一眼看到了那一張紙。
「上面是我國中時候的數據嗎？」兩個人都沒有提之前的事兒，話題居然就順過去了。
「是，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覺得你當時的數據比較有參考意義，所以才會寫在上面的。」我解釋道。但是解釋完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
果然我回過神看到的是影山飛雄含著笑，看著我。
總有種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的感覺了。
反正這也不是最重要的。
現在重要的問題在另外一個次元。
我的卧室是東側朝南的，靠近南側是個陽台，今天天氣很好，月亮看得很清楚周遭是滿天星。
「來找你沒有特別的事兒，就是聽青葉城西的隊員說你是負責青葉城西人員擬定訓練計劃的，問過及川學長之後，就知道你住的地方了，我是來請教問題的。」影山飛雄很少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
確實讓我有點嚇了一跳。
啊……不是相認嗎，我居然鬆了一口氣？
「請教問題？我其實並不會打排球的。」
「但是你能夠分析出隊員的身體情況並且分析成數值，並且通過這樣的數據能夠制定出更符合這個隊員的打法。」
「是可以。」我思索了片刻，「但你不需要。你適合所有的打法。」
影山飛雄愣了一下。
在這方面我是沒必要撒謊的，「你精準的控球能力，就註定了你可以適應各種打法，但這其中就有個問題，你需要配合你的隊友，你也需要足夠有才能的隊友才會無限的發揮你的才能。你是天生適合做二傳手的人，不需要制定符合你的打法。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你的那位新的隊友是叫日向君嗎，你可以適當的配合他，說不定有很好的效果。當然今天你們就配合的很好。」
當我說完，我突然意識到我講多了，說到底烏野是青葉城西的對手，我不該講這麼多的，可是體育競技就是共同成長成強者才更好玩不是嗎。
我知道影山並沒有打算戳破之前的事情，那我也領會他的意思，不論是不是記得，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嗯。我懂了。」影山轉了身開了房門，打算要走。
嗯？他是這麼容易聽取意見的嗎？
金田一不是說他很難相處嗎？我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可是還好啊，和我當時見到的也沒什麼差別。
「還有謝謝今天的款待。」
我送走了影山飛雄，坐在一樓客廳看搞笑節目，一字一句都沒聽進去，煩的不知所措。
怎麼什麼事兒都讓我給碰上了呢！！！
在一旁的母親時不時看到上躥下跳的賴苑，驚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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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一年的時候，影山飛雄進了北川第一中學，沒有任何懸念的，他也順利進了排球部。
他從二年級就接觸排球，對排球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
聽說國中排球部有一個很厲害的前輩，他很想去看看。
第一次見真的前輩，被他遊刃有餘的托球技巧給驚到了，這就是他想成為的樣子。
他的生活其實並不豐富，除了上課就是進行社團活動，因為天賦的緣故，進入社團之後很快就當上了正選。
他發現自己可以和自己憧憬的目標越來越近了，社團活動也變得越來越有意思，其實都挺好的。
這個時候班級里還來了一個轉校生。
是一個從國一就出落得非常精緻好看的女孩子。
剛入國一的時候，大家在前兩個月還是小學生，所以樣貌發育的還是小孩子。
可是這個轉校生，是不怎麼關注外貌的影山都覺得好看的女孩子。
她就像是從電視劇走出來的洋娃娃，路過的人都會看她。
這個女孩兒出現之初，他並沒有怎麼在意的繼續每天上課，去社團活動，獨來獨往。
他的性格從來都沒什麼朋友，直至這個女孩兒做了他的同桌。
她告訴他，她叫賴苑。
她活潑開朗身邊有很多朋友，還想和他做朋友。
影山飛雄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交朋友的，因為他好像除了排球也不知道聊什麼，他不愛說話，態度冷漠，誰願意和他做朋友。
就算起初願意和他做朋友，等時間長了還是會覺得跟他待在一起很無聊的。
賴苑開始陪他上課，等他社團活動接受，給他帶早飯。
連影山飛雄這樣笨拙的人都發覺了不對。
那天他從社團活動出來，迫不及待想看見她，又怕她等得太久，沖了出來，身上穿著的隊服還沒來得及換。
賴苑穿的校服，天氣有些冷等了他許久臉上都是紅的，他有些緊張，明明很少敏感的他好似知道賴苑會和他講什麼重要的話。
賴苑告白了，怎麼說呢，國中戀愛算早戀了吧，他們誰也不說，偷偷戀愛著，說是戀愛其實也還是和平常一樣，陪他上課，等他社團活動結束，可能唯一改變的是，給他帶早飯變成了給她帶早飯。
只不過賴苑會多帶一份午餐，怕影山飛雄吃不飽。
說到底影山飛雄其實發現自己的性格很不好的，他沒什麼幽默細胞，也不喜歡笑甚至滿腦子都是排球，一打排球腦子裡就經常忘記很多事情。
而這其中，就讓賴苑很難辦的是，他默認了賴苑每天都會等他社團活動結束。
從夏天等到冬天。
她也會冷。
有一天，她發了一條消息后消失了。
「飛雄~我想著還是遠遠地看著你。盡情的打你的排球吧。」
影山飛雄起初以為只是一種鼓勵，可是那條簡訊之後，他再也沒見到賴苑了。
他才回過頭想明白，原來自己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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