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兔妖作祟
「姑娘,姑娘...」
馬成邊叫喚女子,邊用手掐她人中穴,毋須片刻女子緩緩醒了過來。馬成見女子醒來,便忙問緣由。
「姑娘你是怎麼到這蒼木山的,為什麼我會不知道?」
女子弱弱地起身,欠身答禮,顰顰謝救命之恩,舉止投足間頗有些大家閨秀的風範。
「方才多虧諸位俠士仗義相救。小女子經過崗哨的時候,您當時睡意正盛,不曾發現我也不足為奇。此行來此蒼木山,只為尋得鳳鳴草以做藥引救人。不料恰巧遇到妖女挾持一個七八歲的女童打此經過,我見那孩童掙扎哭喊,於是就上前阻攔,卻怎料那個妖女念起了法咒,頓時風騰雲涌,邪風襲來,山魈都著了她的妖法,眼眸紅暈,對我狂追不舍。被那樹根絆倒後邊昏將過去,後來的事就不知曉了。」
「七八歲的女童?姑娘你剛才說曾見到一位女子挾持一個垂髫女童從這裡經過,姑娘可曾見到他們往何方向去了?」殷其雷聽得真切,忙問女子。
「雨柔情急之中也不曾細看,只是那麼一瞥,好像是被那個妖女帶小女孩往一個山洞去了。」
「山洞?蒼木山區區幾里的地方,況且山中並沒有幾座洞府,能夠匿身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如果真要藏身的話那只有...」姜雲凡自言自語。
「莫非就是臧光洞?!!雲凡你跟你娘當年生活的地方!!!」
此刻殷其雷與姜雲凡想到一塊去了。既然知道了採薇的下落,怎麼敢遲疑怠慢?二話不說就朝臧光洞去救人。
話又說回前面姜雲凡跟採薇設置陷阱抓兔子。殷其雷一個魯莽嚇走了狡兔。採薇為了追這隻長耳畜牲,躡手躡腳穿插於草叢間。雖然說採薇年幼身軀較小然而肯定是不及狡兔的矯健,穿貫自如。.jj.br>
可誰能想到這兔子不是非尋常物,早就受了天地靈氣修成了妖。
本是設陷阱抓兔子,誰又能想到這一切竟是兔妖設的陷阱抓採薇。
兔妖一步步設下陷阱,年幼無知的採薇一步一步進入到寥無人煙的地方。
頓時,兔妖身化妖風,一縷輕煙,浮現出一個嫵媚的女人。這個女人穿著一身絲絛麻履,肌如瑞雪,臉似朝霞,櫻桃小口點綴,香臉桃腮托襯,光瑩嬌媚無比,色色動人,彰顯著一副海棠風韻。
採薇見可愛的狡兔頃刻之間幻化成這般美妙的女子,不禁心中惶恐不安,哭叫起來道。
「你不是一隻雛兔么?怎麼,怎麼突然就變成人形了?」
這妖孽眼睛里泛濫著邪光,臉色陰森可怖,深沉不語,口中生出一縷青煙。採薇又怎麼會知道這青煙的厲害,立刻感覺到頭重腳輕,眼睛發暈,昏了過去,被迷倒在地。
「今日就將你拿去練功,好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你這至陰的身軀一定能將我的寒冰神功發揮到極致。」
妖兔抱著採薇就跑,茫茫山野隨意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以方便修鍊,於是機緣巧合中就在臧光洞落了腳。妖兔又怎會知道這樣個隨意之舉,卻招來了滅頂之災。
臧光洞本蒼木山的一個洞府,姜雲凡跟他娘生活的地方。
自打姜雲凡記事起,他就隨娘親生活在這山間,與世無爭,隱逸山野,悠閑地落得了個活逍遙。然而娘親過世之後,姜雲凡就不再居住在此。十幾年來惟有到娘的忌日,才會帶些酒醴祭品來這裡為母焚香祭拜。
小時候,姜雲凡心中疑惑,常常母親,為什麼我們要獨自深居深山而不與父親在山寨里同住?為什麼自己姓姜而父親姓殷?何什麼母親常常望著鳳鳴草憂嘆?
小姜雲凡殊不知,原來這裡面還藏著一段往事。
當年殷其雷被奸賊宋真卿誣陷,背負一身叛國罪名,扶老攜幼率領殘足來到這蒼木山隱匿,與世隔絕。依著山麓天塹築造山寨,高立山門,悠閑自得得生活了好些年頭。
有一天,雲稠東南隅,霧起西北際,狂風不止。初來微微細雨,而後大雨傾盆。滋潤草木,樹枝上倒掛起一串串的玉玲瓏;灌溉田地,禾梢尖亂滴著一滴滴的晶瑩液。
滂沱大雨就像一盆傾潑下來的水,雷電交加,伴隨著霹靂轟鳴,震動著蒼木山大地,就這樣下了有半日。
等到雲散雨收,日色當空,寨中的人才開始出門勞作,山林里狩獵野獸,在巡山途中被一陣嬰兒聲吸引,后順藤摸瓜發現一個女子在臧光洞躲雨,她早已經昏迷不醒,只有襁褓中的嬰兒在狂哭不止。
就這樣女子跟嬰兒被大家帶到了寨子中療養。
山寨客廂房內,那個嬌弱的女子卧在床上,採薇的母親晏淑坐在床邊,靜靜地陪伴著。
女子睜開朦朧的雙眼,面色蒼白,嘴唇乾裂,很是虛弱。
晏淑見女子醒來,面露微笑,忙將湯藥遞給女子。
「多謝夫人,不知我兒現在何處?」
女子接過湯藥,徐徐飲盡。
「你先放寬心,他呀早已睡著了,並無大礙。倒是你,大夫診斷說夫人之所以昏倒是積勞所致,再加上淋了這場大雨,身體虛弱才會病倒。你且好生在寨中療養數日,其他的事不必擔心,有我們呢。」
正說話間,殷其雷、方永思二人進屋來探望。
殷其雷問道,「夫人可覺得好些了?」
女子點了點頭,殷其雷又問,「不知夫人何故輾轉到這山間?山中很多豺狼虎豹,幸好被寨中的兄弟及時發現,不然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女子看著這幫淳樸善良之人,心存感激,便將事情前後和盤托出,娓娓道來。
「我本是逃難而來,武林四大家族圍攻覆天頂,殃及周邊百姓。夫君為了救我跟孩兒至今生死未卜。我與孩兒苦逃出來,迷路落難到這個蒼木山,不料趕上了這場大雨,生怕襁褓中的孩兒受寒,於是就尋了一個山洞躲避暴雨。卻不知道何時昏睡了過去,險些釀成無涯的大禍。若孩兒有個甚麼三長兩短的,我又有何顏面面對夫君?!」
女子失聲痛哭起來。
晏淑安慰起女子,可能是同病相憐緣故,心裡特別憐憫這對多難的母子。這世道真的是磨難不斷,摯愛之人為自己捨身,晏淑也禁不住掩掩泣泣。
女子在山中盤桓了數日,不忍心再打擾,也怕牽連了山寨善良的人們,想帶著孩兒別投他處。可是眾人怎麼肯孤兒寡母獨自離開?於是還是幾番口舌之後強留了下來。
為了山寨不受牽連,母子二人在臧光洞暫且安置了下來。
再說回姜雲凡等人為救採薇,都朝著臧光洞而來,堵在了洞口,防止兔妖逃脫。
「好個妖孽,膽敢在這做兇惡之事,快將採薇放出來,不然我的雙劍也不是吃素的,烹了你做上一鍋熱兔子湯,打打牙祭。」
姜雲凡手持雙劍,站在臧光洞前大喊。
妖孽也很識相,不敢輕易出洞門,只從洞里傳出話來。
「笑話!豈有到嘴的肥肉讓給他人的?乳臭未乾的小兒倒是大言不慚,敢斷我修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水之深淺。」
「好個孽畜,還不快快出洞受縛,你若再出言不遜,別怪你姜爺爺刀劍無情。」
「無知小兒,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話間便化作一身青煙,遁現洞前,手持銀光寶劍,明晃晃的劍鋒指著姜雲凡。兔妖咄咄逼人,轉身就揮劍來刺,輕盈的身法配合上爐火純青的劍法,真是打得毫無破綻可言。
姜雲凡抓不到破綻,只能被動見招拆招,略顯吃力。殷其雷見狀,揮刀助陣,合二人之力對抗兔妖。
雖說兔妖修行不深,但對付殷其雷姜雲凡這樣的凡夫俗子自然是綽綽有餘的。
三人你來我往,幾十個回合下來誰都沒有得到好處。可百密終有一疏,狡兔還是故意賣了一破綻,劍如雪花般擊敗了二人。
兔妖眼見二人落敗,更加猖狂,正當想傷了二人性命的時候,唐雨柔及時出手,橫眉瞋目,大怒道,「孽畜,休得傷人。」
唐雨柔即刻念起了法咒,祭起符咒,符光飛迸而去像一道閃電,直擊兔妖。兔妖本能地拿劍抵擋,一不小心打斷了寶劍,一道符光穿身而過。狡兔口吐鮮血,胸口鮮血直流。
今天算是遇上對手了,兔妖愈發怒不可遏了,於是運氣聚精,化陰為寒,攫取山林的草露,凝結成冰晶。這一滴滴鋒利無邊的冰晶就像是箭一樣,一發功全部朝著唐雨柔飛來。
唐雨柔只是微微一笑,再次熟練地念起了烈炎符咒,烈炎符咒立刻幻化成了三昧真火,將飛來的冰晶融化了。
見此情形,兔妖已經無招應對了,於是想狡兔三窟,正當要起身幻化煙霧逃遁的時候,卻怎料天降一道天罡火咒,罩住兔妖全身,任她如何動彈都掙脫不開這個焚身的牢籠。一會的功夫,只見兔妖渾身焚盡,化成灰燼,可惜了百年的修行。
然而殊不知這該死的妖孽元神飛離肉身,進入了洞中,寄在了採薇身上,借採薇的肉身,藉機會尋仇。
姜雲凡見兔妖已死,忙進臧光洞尋找採薇並將她帶回了寨里。
山寨大廳里,採薇靜躺在虎皮椅上,昏迷不醒。採薇父親方永思緊緊握著採薇,祈盼女兒醒來。殷其雷焦躁不安,如履針氈地走來走去,嘴裡不停得自言自語,自責不已。
唐雨柔見眾人焦急不安,忙說,「我自小習得一些淺薄的醫術,願意一試,不知方叔意下如何?」
有懂醫的人,方永思當然百般樂意,急忙請唐雨柔幫忙診斷。
唐雨柔走到方採薇跟前,坐定號脈,些許時候,心中似乎已經有了治採薇的法子。
隨即手拈成花,暗念法咒,將一顆丹藥放進了採薇口中,運氣幫忙採薇疏通筋脈。
「二叔莫慌,採薇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雲凡一旁安慰萬分擔憂的方永思道。
方永思急切問道,「唐姑娘,怎麼樣了?」
眾人一時間都圍了到跟前。
「我已經餵了一顆獨門丹藥,可這丹藥只能治標卻不能治本。」
「治標不治本?!!」方永思繼續問道,「請問唐姑娘可有治本的方法?」
「其實治本之法就是以鳳鳴草為藥引加上一些調氣的葯慢火熬制即可,給採薇服下就能葯到根除。只是鳳鳴草罕見,生長的地方又極其隱蔽,一般很難發覺。」
「鳳鳴草?!」
姜雲凡好像知道鳳鳴草是什麼東西,年幼的時候經常聽母親念叨此物,也曾見過母親採過。
「我知道鳳鳴草在什麼地方,就由我上山去采吧。就勞煩唐姑娘在這為採薇配齊十三味輔葯,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