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范爺之死

林楓嘆了口氣，猶豫了半晌，最終才吞吞吐吐的供出范爺的名字。

他留了個心眼，隨口瞎編，反正范爺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小混混，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知道他的人不多。

但，楚雨晴的臉色出奇的淡定，她看著林楓只是笑了笑，就說：「你說的那個范爺，是不是矮個子，黑皮膚，長得賊丑的那個？？」

「你，，你怎麼知道？？」林楓驚訝得說不出話。

「他死了。。」

「今天早上在盈江碼頭被人發現的，身體都快被魚蝦吃空了。。」

「嘶——！」

林楓聽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誰幹的？」林楓首先懷疑的對象，當然是蕭爺，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殺了范爺，對他有什麼好處？

「放心吧，不是他。」楚雨晴搖了搖頭，直接否決了林楓的猜測。

「如果真的是蕭爺乾的，肯定是連屍體都徹底消失了。。」

「那個人做事，一向是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的。」

林楓哽咽了一下，就說：「楚警官，我想見見范爺。」

「沒問題，屍體已經冰凍，這會兒在警院的冷藏室，你跟我來。」

兩人下樓，楚雨晴在路邊打了輛計程車。下車時，林楓故意磨磨蹭蹭，不肯下車。

楚雨晴鄙視了他一下，什麼也沒說，付了二十元車費。

到了冷藏室，是一個陰森森的、慘白的密閉空間。

灰白的陰暗色調，零下十幾度的低溫。即便林楓穿了防化服，還是冷得打噴嚏。

楚雨晴戴上白色的乳膠手套，拉開裝屍袋的拉鏈，林楓小心翼翼的湊上去看。

儘管他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他真正看清范爺的全貌時，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一具瘦小的屍體，衣服破破爛爛的，渾身遍布著大大小小的窟窿眼。范爺的身子，都快叫魚蝦給吃抹乾凈了，見不到一塊完整的肉。。

楚雨晴面無表情的指著范爺的脖子，說：「你看這個傷口，不像是用刀抹脖子，我專門找法醫分析了一下傷口，得出的結論是。」

「造成這種傷口的，八成是一種兇猛的大型野獸，咬合力驚人。。」

林楓咽了咽口水，沒有吱聲。他瞟了一眼范爺脖子上的傷口，血肉模糊，缺了一大片肉，傷口的形狀酷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血色雛菊。。

這應該是致命傷，范爺在被扔進盈江之前，就已經死掉了。

楚雨晴捏著下巴，內心疑團重重：「我調查過他的個人資料，這傢伙活了大半輩子，沒什麼可圈可點之處，孤家寡人一個，人際關係基本上沒有，仇殺的可能性很小。」

「說不定是因為那一口袋原石呢？？」林楓說完這番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有可能。。」

楚雨晴的臉皮有點躁得慌，贓物是在警院丟的，上午剛剛收繳，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簡直是恥辱啊。

「這傢伙曾經三次因為走私原石而入獄，蹲了七八年監獄，為什麼一定要違法犯罪呢？有手有腳的，去做點正經事不好嗎？」

林楓嘆了口氣，說：「如果打工能有倒騰原石賺的錢一半多，誰願意干這個？？」

楚雨晴：「，，，，，」

「你找抽是不是？！」

「我說的是事實！」林楓拉上裹屍袋拉鏈道：「在咱們賭石界有句老話，叫料子過境翻三倍。」

「不管是成品翡翠還是半成品毛坯。」

「在中緬街，靠玉石吃飯的商人至少幾萬人，不幹這個，怎麼活？」

楚雨晴不耐煩的揮揮手：「少在這兒跟我扯犢子！」

「現在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在我的轄區內發生了一起謀殺案，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死的是一個三進宮的慣犯。說句不好聽的話，像這種人，活著也跟死了沒差，沒有人會在乎的。」

林楓聽了她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范爺這輩子確實夠窩囊的，可他是人，又不是畜生。人活一世，好歹留個念想，現在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總該抓住真兇，為范爺洗冤昭雪。

楚雨晴拿出手機，點開雲緬日報的最新內容，上面的頭版頭條，赫然就是范爺的死訊！

「看到了吧，這件事都上報紙了！上級給我下了死命令，限期一個月內破案。」

「哦，那沒我什麼事了，楚警官，你忙你的，我先回學校上課了。。」林楓說完就打算走人。

但是楚雨晴可沒打算放他走：「林楓，你是本案的污點證人，我需要你配合調查。」

林楓皺了皺眉頭，不滿的嚷嚷道：「擦！你還有完沒完？」

楚雨晴冷笑了一下，拿出一副鋥亮的手銬：「你不配合的話，走私原石的事，我們慢慢算。。」

「媽了個巴子的，怎麼配合，你說！」

「第一個問題，死者平時倒賣原石，都喜歡在哪兒出手？？」

林楓不假思索道：「當然是翡翠街方老闆那，他的店祖傳了三代，資產億萬，有的是錢收購料子。」

「那成，咱們現在就過去問問。」

林楓苦笑了一下，就說：「省省吧，你以為人家是傻子？」

「那咱們就假扮賭石的客人，賭一塊石頭玩玩，順便打聽點消息。」

「這個沒毛病，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最好別去，瞧瞧你那眼神，看誰都像罪犯似的，哪像是賭客？」

「弄不好你連人家的門都進不去，就被人家給趕出來了。」

林楓小聲嘀咕了一句：「要不就我一個人去吧，反正你對賭石一竅不通。」

楚雨晴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別耍花樣。。」

對於范爺的死，林楓心裡有那麼一丟丟的難過，路過喪葬服務一條龍時，他花了兩百多塊，買了點花圈和紙錢，兩對長明蠟燭。

找了片荒郊野嶺，林楓將紙錢一沓一沓的放進火盆里燒掉，口中念念有詞：「范爺，你生前最喜歡錢了，給你，，全給你，不夠了就託夢找我要。。」

「呃，，不對，別託夢給我，找我爺爺，讓他老人家代為轉告就成，您可千萬別跑出來嚇唬人。。」

燒完紙錢，林楓沒有耽擱，就往德宏賭石店趕，還是在二樓，輕車熟路。

才看料子沒幾分鐘，方老闆就聞訊趕過來了，估計是店員通風報信。

「小老弟這麼快就來了，我可得好好學習學習，年輕人的本事，我可不能小瞧。」方老闆搓著手，笑眯眯的說著。

商人的職業笑容，誰信誰腦殘。。。

他把玩著手中的一串佛珠，是高冰滿綠的車珠子，達到了這種級別的翡翠，一枚珠子起塊以上。一共36枚，六六大順，光是這串佛珠，至少十八萬！

林楓有些羨慕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