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俊俏的啞巴
「出賣？呵……」
季潤芝冷笑一聲，夾起一個水餃填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說：
「……我想出賣的人是金山，不是你。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兒啊？竟然能值那麼多錢？」
「金山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你不是都知道了嗎？知道了你還問我？」我有些不爽地盯著她說。
「小脾氣還挺沖……」季潤芝放下筷子說：「金山只告訴我說是唐龍集團的人在找你，但是，具體為什麼找你，他也不知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我如實說。
「忽悠誰呢？人家找你，你能不知道是什麼找你？」季潤芝笑著說。
「我真不知道啊。」我攤開手說。
季潤芝盯著我的眼睛，盯了半天說：「你倒不像是在撒謊。」
「我本來就沒撒謊，而且，我覺得他們找的不是我，而是找林愛雲的兒子。林愛雲有個兒子，好幾年前被林愛雲的婆婆帶著跑了，我是林愛雲撿來的。人家不可能找我。」
「還有這事兒？你給我編瞎話呢吧？」季潤芝很是懷疑地說。
「我沒撒謊，我不是林愛雲親生的！」
「呵……算了，我對這事兒沒興趣，現在都火燒眉毛了，哪兒有心思去管你們的事兒？不過，你肯定不希望我把你的事兒抖出去吧？」
「說吧……」我知道她是想要讓我幫她，索性直接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被金山搞成這樣，我對他、對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任何眷戀了。我知道柱子肯定還會回來找我的麻煩，金山也想要讓我生下這個孩子來。但是，我不會……」
「你想打掉這個孩子？」我問。
「醫生說了，我如果打掉這個孩子，以後可能就沒法生孩子了。所以，我不會打掉這個孩子。」她說著，情緒再次低落下來。
或許是想到未來獨自帶著一個孩子，怕是都沒有人再要她了。
可是，她何嘗不是自找的？
「唉……」她輕嘆一聲說：「人真是不能太善良。當初覺得金山對我那麼好，給我做手術讓我復明，便把這份感謝當成了愛情。呵，我真傻。如果我狠一點，或許早就離開他，重新成立家庭了。我就是太善良、太感恩了。人善被人欺。這次，我一定要狠一點，自私一點。」
那刻，我感覺季潤芝已經進入了魔怔的狀態。
感覺下一步，她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被自己老公找男人來搞大了肚子，哪個女人能受得了這刺激？
倘若柱子對她有真感情的話，她還不至於那麼憋屈。
可是，柱子對她哪兒有什麼真感情？
柱子總想著從季潤芝身上再搞點兒錢。
懷孕的事兒爆出來之後，柱子的任務也算是完成，又怎麼會繼續留在這裡？
如果季潤芝給他錢的話，或許還能平掉柱子這個麻煩，可是，季潤芝不肯給錢。而金山已經給過柱子錢，自然也不會給他第二次。
「你覺得車禍好？還是下毒好？反正金山是個瞎子，對付他應該不難吧？」
聽季潤芝這麼說的時候，感覺她真是瘋了。
「不……」她當即又改口說：「我應該利用金山的手來除掉柱子，最後再除掉金山！你說對嗎？你倒是說話啊！」
「對，你這樣做比較靠譜，而且，我覺得你要是想借刀殺人，就得先讓這一切恢復正常。」
「恢復正常？對……金山也是那麼說的……先恢復正常……」
季潤芝的臉上忽然煥發出喜色，雙目詭異，神神道道地說：
「金山就是想讓我息事寧人，繼續留在他身邊。好，反正我不能打胎，我就留在他身邊……呵呵，好，我留在他身邊慢慢折磨他，慢慢折磨柱子。對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吃飯，阿刁快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挑撥離間……吃飽了飯才能陪他們演戲……」
她吃了幾口，便到樓下去打開了店門。
將店門重新打開之後，還拿起手機給金山打電話，囑咐他忙完之後，早點兒回來吃飯。
——
當天下午，我偷偷給常青哥打了電話。
得知他已經帶著林愛雲轉移了新住處，問過地址后，便掛了電話。
我找到季潤芝說，這兩天店裡放假，我也出去放鬆放鬆。其實，我是想要趕緊找到林愛雲跟她商量對策的。
畢竟，事情搞成這樣，金山這裡我們都待不下去了。
「我感覺你就是想要跑……」季潤芝很聰明地問。
「我要跑的話會等到現在嗎？我還想著掙錢呢……」我說。
「確定還會回來？」她問。
「我行李什麼的都在上面，我就是想要出去玩兩天。」我說。
「哼……我可警告你，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別人，尤其是金山。」
「你要是敢告密，我也把你的秘密抖摟出來！」我當即說。
「你……」
「——季潤芝，咱倆可是同一戰壕里的戰友，你要是總這麼提防我，倒不如現在就撕破臉呢！」我毫不客氣地說。
「你這妮子現在咋越看越像是個男的，說話像，做事兒也像！」
「行了，趁著金山沒回來，我先出去了！」我說著，當即轉身走了。
——
我坐上公交車，趕往林愛雲新租住的地方。
林愛雲住的地方，離推拿店並不遠。
公交車四站就到了。
下了公交車，時間已是傍晚。
我穿過高樓大廈，朝著目的地繼續往北，不一會兒便看到了一個老舊的社區。
這個社區多是二三層的小樓，還有六七個五六層的舊樓很突兀地樹立在那。
若不是那些新款轎車提醒，真懷疑自己回到了九十年代的海城。
我繼續按照手機上的地址，順著街道上的門牌號找。
光顧著看門牌號，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
「啊！」女生輕叫一聲，手中的大包小包當即掉落在地上。
我走得這麼慢，竟然還能撞到人？
定睛一看，這個女生手裡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跟搬家似的拎著那麼多東西，這會兒顯然是累得走不動路了。
如果一般人可能會本能地說對不起，可我裝啞巴裝慣了，光看著那女生彎身去撿東西，壓根沒開口說對不起。也不想開口讓人家聽到我那破鑼嗓子。
「你撞到我了！」女生回過頭，很是生氣地看著我說。
女生的年紀跟我相仿，可是，她的皮膚超級白，頭髮還有點兒自然卷，穿著粉色的毛衫，夕陽西下，周圍的一切昏黃而明亮，她跟只漂亮的小貓兒似的撅著嘴巴看著我，俏皮又可愛。
只是，那雙眼睛里的傲慢，跟周圍的破舊有些格格不入。
帶著一種不屬於這裡的傲嬌。
「不會道歉啊？你是啞巴嗎？」她抬頭看著我問。
我輕輕點了點頭……
「真…真啞巴啊？」她當即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說：「好…好俊俏的啞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