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月
好俊俏的啞巴？
聽到她對我的評價，我當即白了她一眼，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感。
反感別人用描繪女性的詞語來形容我。
「哎呦，說你啞巴不樂意啊？」她笑著說。
當她笑的時候，夕陽剛好照在她潔白的牙齒上，看著她的笑容，感覺她整個人都有種無法描繪的美。
我一直覺得人不可貌相，不能用一個人美麗與否去評價這個人善良與否，或者靠外貌去揣測她的智力或能力。
可是，她真的漂亮到讓人會不由自主忽略其他事情的感覺。
我是不相信一見鍾情的，
但是，我無法否認這是我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心動。
以一個女性身份出現，對另一個女孩心動。
「幫我個忙行嗎？」她指著地上的大包小包，「我拎不動了，你長得高，勁兒肯定也大，幫幫我唄？」
我轉頭看了眼遠處的二層樓門牌號，89號，正是林愛雲新租住的地方。
於是，當即彎身幫她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謝謝！很近的！一會兒就行啦！」她說著，當即拎上兩個小的，走了兩步之後，便轉身走向89號的二層樓。
我們竟然住在一起？
這個二層樓是沿街店鋪式的風格。
一樓是個小超市，超市旁邊有外置樓梯，直接通到二樓。
順著台階上到二樓的時候，便是一個開放式的走廊。
走廊上一個個北向的門口。
此刻，林愛雲正在門口摸索著插電爐子，準備做飯。
「這裡很簡陋的。」女生自顧自地說著往前走。
林愛雲聽到有人，便伸手將電爐子往門口處拉近一點。
女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而後，繼續走。
走到隔壁的房間之後，當即放下東西找鑰匙。
找出鑰匙之後，打開門。
房間裡面的布置非常簡單，就跟個普通的客房似的。
她將大包小包放到書桌上后，又走過來將我手中兩個大袋子接過去，而後，回到房間內，從袋子裡面掏出幾包零食說：「吶！獎勵你的！」
我擺了擺手，轉身便要走。
她一把拉住我！
我定住身子回頭……
四目相對之時，我能感到她眼神里的膽怯，像是想找個人陪她似的。
可是，馬上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慢慢低下頭后，鬆開了我的手。走到床邊坐下，一聲不語了。
我見狀，將她的門輕輕掩上，轉身去了林愛雲身邊，蹲下身子低聲說：「我回來了……」
「阿刁！」林愛雲當即一愣。
「噓！小點兒聲……」我笑著說。
「你怎麼這麼快來了？是因為他們發現你了嗎？」林愛雲問。
「沒有發現……張力元又給你打電話了嗎？」我問。
她聽到張力元的名字時，臉上的緊張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落寞。
我知道，她的心真的受傷了。
「打了……」她低聲說：「我就按照你說的那樣，說我老家有急事兒，想要回趟老家，並讓他幫忙給我請假。」
「嗯，那就好。」我說。
「他靠近我真的是只為了套你的消息嗎？」林愛雲很是認真地問。
我看著她那凄涼的面容，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說，拿起旁邊的青菜，轉移話題說：「你去坐下，我來炒菜吧。」
「嗯……」她站起身，失魂一般走到了床上。
「對了，」我轉身對她說：「隔壁住著一個小女孩，剛才我幫她搬東西的時候騙她說我是個啞巴，你到時候別露餡兒了啊。」
「嗯。」她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又說：「我，我能不能給張力元打個電話啊？」
「那麼想他嗎？」我問。
「我…我不知道……」她說著，眼淚猝不及防流了下來。
我放下油桶，拿過一邊的紙巾，遞給她說：「現在這會兒金山他們還沒有懷疑你，你想打就打吧。」
「可以嗎？」她問。
那刻的她明明眼角都有了皺紋，可是那淚眼婆娑的雙眼，卻像是個初戀的少女一般痴情。
「想打就打。」我說。
她當即從包里摸索著拿出手機，而後，很是熟悉地按上了號碼。
可是，最後一刻，她卻猶豫了。
慢慢放下手機，整個人安靜得如同一尊雕塑。
那時候的我沒有經歷過愛情，但我讀過很多描寫情愛的書。
可是，有時候豬肉還是要嘗一嘗的，光看豬跑的人，永遠不會了解豬肉的味道。
如同此刻的我。雖然知道人世間有愛情，可是，我卻未曾體會過愛情。自然也理解不了林愛雲的眼淚。
——
「好香啊……」
女生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抬起頭時，便見她站在門口，看著我炒菜。
「你也在這裡住啊？」她笑著問。
我點了點頭。
她當即蹲到我跟前，看著我鍋里炒著的菜說：「我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吃啊？我可以給你們錢的！」
我轉頭看了眼旁邊的饅頭，三個人肯定是夠的，便輕輕點了點頭。
她當即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我。
我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不要。
「快收下！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吃！」她說著，當即走進房間要給我放錢。
「誰來了啊？」林愛雲問。
女生走進來，看到坐在床上的林愛雲，當即躬身問候了一聲：「阿姨好！」
「哦，你好，你是？」林愛雲站起身子問。
「我是你們的鄰居……您是？盲人？」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對，我是盲人。」林愛雲很是坦然地說。
這麼多年的盲人生活，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盲人的身份。
「哦哦……」女生的目光很是同情地看看她又看看我，最後指著炒菜的我問：「她叫什麼名字啊？」
「她叫阿刁。」林愛雲說著，當即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呃……叫我小月就行。」
小月？
聽到這個「月」字，我就不由自主想到了蔣欣月。
可是，蔣欣月從沒給我這種心動的感覺，而眼前的這個小月舉手投足對我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那刻真想自己是個男兒身……
如果是個男兒身，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面對她。
未來或許還有機會靠近她，甚至是追求她。
可，我是以女人的身份認識她的。
我不可能告訴她，我的秘密。
將來等我做完手術變成男人後，還會遇見她嗎？
那時的她或許會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我吧？
愛情？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