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破陣
這次的闖陣格外的順利，他唐棟樑一下子就走完了五百步。
闖陣之前，他做了最充分的準備，甚至阿沖還暫時將虛空行者的特質借給了他，——唐棟樑能夠使用一次阿沖的異能，從陣內穿越出來，三分鐘內回去步數不會清零。
這個有備無患的的措施是阿沖提出，為了防備陰陽伏微陣中的環境不適合補給。
唐棟樑在走完五百步后稍稍休整了一下，然後開始衝擊六百步。
七百步。
八百步。
九百步。
唐棟樑完成了大半路程，但他也被觸發陣雷二次，都是天罡。按照之前的預測，只有把陣雷觸發壓制在十數以下，才可能挨得住後期的雷罰。
唐棟樑繼續穩紮穩打的策略，看狀態十步，或者二十步一休整。
九百五十歲，唐棟樑花了兩個月到達此處。
一千步。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唐棟樑終於抵達。
連續兩次觸發罰雷引起他的自省。他閉著眼睛對著自己擬定的演算法進行不知多少次的優化。
一千零一步，陰陽伏微陣的背景變了，換成漫天星斗。
徜徉在斗移星移中，唐棟樑看到了星雲的旋起旋滅，也看到了星體相撞的悲壯，恆星與行星嵌套運行的精妙，還有氣體星球上斑斕美麗的花紋，彗星脫著冷寂的星軌……
「最後八十步，無地煞天罡之雷，只有乾坤一氣紫雷引，每十關必落，遞進十關增加一朵紫雲，每步停留超九息，紫雷亦降。」
陽陽伏微陣的提示詞出現了新的內容。
唐棟樑還在理解著提示，一朵紫雲沒有任何徵兆地出現，劈在了唐棟樑身上，——竟然不是從一千零一十開始按新規則，而是第一千步就開始了！
唐棟樑被紫雷劈得血肉綻出，好不駭人。但幸好事先做雙重防護，他的載入演算法的龜甲力場微集沒有損害。他現在要充分利用九息的時間，將周天星辰演算法也完全融入其中。
九息時間到，唐棟樑踏出了第一千零一步，無紫雷降下。
在唐棟樑繼續優化演算法時，他的身體被地上升騰的白金色霧氣纏繞，然後順從著孔竅進入到他的體內，——他消耗的心神又恢復了，用於計算的能量又補充了，就連受傷的身體也緩慢回復過來。
白金霧氣的療愈功效令唐棟樑欣喜不已。
每過九息，唐棟樑就向前邁一步，每一步都升騰起的白金霧氣讓他的狀態越來越好，他整合的演算法也越來越完備，離一千零一十步也就差一步了。
九息時間又到。唐棟樑選擇了一千零一十步的方位。
在他頭頂出現了三朵紫雲，就這意味著會降下的三道紫雷。
唐棟樑錯算了方位，其中一朵是罰雷，還有一朵時逢十遞加出來的。
轟轟。
唐棟樑用雙拳迎向紫雷，他每一隻手都布置了一套龜甲微型力場集。雷擊之下，微型力場集破碎，雙手被劈出深可見骨的傷痕，傷痕一直蔓延延至上臂，不見紅色的血肉，唯有被雷電炙烤的焦黑。
在一千零一十步的位置，紫雷過後，沒有白金色煙霧升起，有罰雷出現就沒有療愈的白金霧氣。
唐棟樑咬著牙熬到了九息，終於邁向了下一步。
此時，虛弱的他禁不住再一次轟雷打擊。如果一旦觸發罰雷，唐棟樑就發動虛空行者的異能，在外面完成補給。
但這次選對了方位，金色煙霧升騰而起，唐棟樑傷勢得到緩解。
反反覆復，傷害與治癒，累積與消耗。就這樣，唐棟樑來到一個零七十九步。
只差一步了。
唐棟樑心中出現了一個方案，在最後一步，頭上九朵紫雲降下紫雷的瞬間，唐棟樑利用虛空行者異能瞬移出去，三分鐘后再返回，以達到錯開陣雷的目的。
唐棟樑身上的傷已被白金色煙霧給治癒了，他思良久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在這一千零七十九的位置用掉這次異能。
嗖。
唐棟樑瞬移出來了，他看到了一臉驚愕的旅行家。陰陽伏微陣的時間與外面不一樣，在旅行家看來，唐棟樑才離開一個星期。
「你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不對，你用了我渡過去的異能，——你到了多少步？」看著狀態完好的唐棟樑，正版虛空行者有些發懵。
「還差最後一步，我呆在第一個零七十九步上。」
「那你為什麼把限時回歸的技能現在用掉，下一關不是更好嗎？」顯然阿沖也想到了同樣的應對方案，他的問詢中帶著一絲責備。
「因為我擔心破陣的瞬間也就是你就離開的時刻了，——後面八十關與前面完全不一樣，你為何會要我在最後一關使用異能？」唐棟樑盯著阿沖，「除非你早就知道了，甚實在異能借給我的時候就計劃我會在最後的一步使用。在裡面我有足夠時間去想，我的龜甲微集也能幫我推演一些事情，———我原來犯了個物，將幻空三寶都當靈物或者靈種，沒有料想到風占蟲居然是人。我說的對嗎，從幻些殿逃出的風占蟲阿沖？「
「不錯，我是風占蟲，但是我不是逃出來的。」阿沖直接承認了，「我是約定到期了自行離開幻空殿的。」
「約定？」
「當我作為虛空使徒在不同的虛空遊歷，充實著我的旅行家筆記，但是一隻脾氣不好的怪鳥將我叼了過來，逼著我簽下了服務五百年的協議。」
「怪鳥是指玄鳥嗎？」在唐棟樑心中，青鳥變大一萬倍就是玄鳥了，關於玄鳥脾氣不好的描述他並沒有懷疑。
「是的，被它逼著自願簽訂協議不止我一個，但其他人都沒有我簽訂的時間長，我們建造了幻空之地，打造了各種依託陣法的法術道具還培養了武守阿忠與文守玄墨。」
「但是協議到期了你為何還呆在這片虛空，又為什麼要盜走藏經閣內的經書，還有幻空殿的傳世之寶。」
「我被自己造的陣法給困住了。」阿沖的臉紅了，「這座陰陽伏微陣是玄鳥勾勒出雛形我再改造的，但沒想到我自己卻出不去了，真丟人。於是我找來至寶幫助，還找來了當年參考過的書籍，但還是無法破陣。」
「那一旦我破陣，你也能出去？」唐棟樑有些同情虛空行者的遭遇，他也遇到過明明是過去能解決的問題但現在的自己卻變得無比陌生的時刻，——所幸他經歷的這一切都在夢中，他夢到了回去做考卷的時候。
「是的，這座陣法原來的意義就是留給我來破除的。一旦破解，它就不存在了。」
「那你能重新製造出幻空殿的兩件至寶嗎？」
「不行，它們是集合多人打造的，而且材料幾乎是具備唯一性。」
「玄鳥究竟是什麼？」儘管心中已有了猜測，但唐棟樑還是想證實一下。
「玄鳥是一片具備意識的虛空，在後天衍化它越來越具象，既是神獸，又是虛空。當年它和我簽協議時，它的玄鳥之靈已經豐滿了，並開始將虛空吞沒，也就是它自己在吃自己，——幻空之地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虛空，實現一種微妙的平衡。」
「我還有一件事要問。」還剩一點時間才到三分鐘，唐棟樑決定一直壓在他心底的事情詢問見多識廣的旅行家，「你聽說泰德沒有，他到底是類似神獸的存在，還是和玄鳥一樣，是一片具備意識的虛空？」
「泰德是一種不亞於神獸的凶獸，但它已經被主物質界的大能之士給消滅，它被切割成無數碎片，頭顱也被煉化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它還沒有死？或者……在等待機會捲土重來？」這個問題才是唐棟樑最擔心的。
「剿滅之戰我躲在虛空觀戰，這場戰鬥進行了一年，最後殺死了凶獸，經當三名大能人士確認了它徹底死去……」
唐棟樑剛剛聽完剩下的話，因為限時回歸技能的下一段開始運了行，他又被帶回了陰陽伏微陣中。
唐棟樑踏出了早已看好的方位，完成了這漫長的一千零八十步。
上空九朵紫雲聚集在一起，猶好一朵美麗卻象徵的毀滅之花。九道紫電在半空交織在一塊，化為一隻猙獰的雷電之龍，氣勢洶洶地朝著唐棟樑頭頂壓去。
唐棟樑手指上一下吸咐了數顆微型力場晶粒，他使出了蛇行力場集的微型改良版，靈蛇激光。
從唐棟樑手指間噴射出一隻只金蛇，與迎面而來的紫龍廝打起來。
無數金蛇被紫龍滅除，也有一些金蛇躲過攻擊，在龐大的龍身上就近找了一個地方開始啃咬，來不及發動攻擊的靈蛇便紛紛自爆。
唐棟樑不知發射出了多少靈蛇激光，他已經徹底力竭了，而一眾靈蛇也終於攔下了紫龍的不下墜，-至少它下降的速度慢了下來。
一身傲氣的紫龍顧不上清理數量繁多的纏身金蛇，它索性鼓足紫電，朝著坐在地上無法反抗的唐棟樑撞去。
這時一隻靈蛇忽然得變得無比明亮，其它的靈蛇紛紛飛到它散發的金光中，轉眼一隻身形多惶不讓的金蛇纏住了紫龍。
紫龍一聲憤怒的咆哮，它也咬向金蛇。
兩隻巨大的靈物在安中扭打著，僵持著。
但金蛇的變化還在繼續，眾靈蛇靈從紫龍身上攫取的能量也開始了融合，—金色靈蛇的軀於干變得更加粗壯，身上的鱗片也悄然大了幾圈，上面閃耀著玄妙的金色花紋。靈蛇一聲吟嘯，它長出了兩截充滿遠古氣息的長角，而五支不知何時生成的利爪見風便漲，——金蛇居然完成了向金龍的轉變。
一番雙龍相爭后，紫龍身上的能量之光更加黯淡了，它的能量竟被金龍以龍吸水的方式吸入後者體內。
得勝的金龍一口吞下了變得逐漸渺小的紫龍，彷彿炫耀般地繞著唐棟樑飛了一圈，然後回到了他體內。
唐際深失去的力量回復了，不，更勝往都了，而且能量的調動還似乎少了一層隔闌，更加的如臂指使了。
金龍進入唐棟樑體內之前，還朝天空吐了一道金色閃電。閃電擊破了陣法空間，打出了一個洞直通外界。
透過破界洞，唐棟樑看到了阿沖朝他脫帽致謝，然後迅速化為一道白光劃過天際，成了遠方蒼穹的一個不起眼的銀點。
陰陽伏微陣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