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緊張忙碌的研一生活開始沒多久，有一天，煙如緲突然接到了李爽的電話，煙如緲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李爽現在正在醫院，平時這個時間正是忙的時候，突然打電話來，肯定是出什麼事了。

「緲緲，我看到韓雨辰了，在我們醫院。你快來，他不大好。」李爽清冷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如緲跟李爽這麼熟，自然聽出了她話里隱含的顫抖，加上剛才李爽的話，韓雨辰怕是出事了。

「阿爽，別害怕，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很快就到。」煙如緲冷靜的跟李爽說著話，抄起外套就往外走。

「阿願，我往校門口走，你也快點，我們在校門口集合。阿爽看見韓雨辰了，我們得儘快去阿爽醫院。」交待完李爽，煙如緲又給林願打電話。

此時的林願顧不上跟導師請假，抓著外套就往外跑，後面導師喊著，「林願，你去哪？課還上不上啦！「

「導師，顧不上跟您詳細解釋了，有朋友住院了，要趕緊去看看，不太好。」林願邊跑邊說，聲音從走廊傳回來，後面的話導師沒聽清。

很快，煙如緲和林願在半路上遇到了，「緲緲，別急，慢慢說，怎麼回事。韓雨辰不是在倉庫工作么，管後勤的，能遇到什麼危險？「

聽了林願的話，煙如緲愣了一下，她怎麼忘了，韓雨辰的事沒幾個人知道。韓雨辰以前寫信回來，是說自己在倉庫工作的，通信地址也是某倉庫，所以即使是老一班，也很少有人知道，韓雨辰是特種兵。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阿爽打電話的時候，嚇壞了。他就說韓雨辰不大好，讓我趕緊去。阿爽的性子你知道的，小事她不會慌成這樣。而且她是醫生，她說不大好，可能就是真的有生命危險。」煙如緲不知道韓雨辰的身份能不能說，謹慎起見，還是等見了韓雨辰，再問問吧。

「你說的也是，那我們快點過去吧。李爽估計嚇壞了。」林願也沒細問

「我們先過去看看，真有事，再通知晶晶她們吧。韓雨辰家人不在，老一班的送送也是好的。」煙如緲想的有些多，萬一，真有個萬一，韓雨辰身邊至少有自己人。

林願和煙如緲到醫院的時候，韓雨辰還沒出手術室，李爽跟著教授進手術室了，走廊上，只有一個小戰士在等著。看見煙如緲和林願，小戰士眼睛一亮，「你們好，是煙如緲么？」小戰士急急的問道。

「我是，請問您是？」煙如緲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還是要確認一下。

「哦，你好，我叫辛淵，韓隊長的兵。」辛淵的話，煙如緲瞬間明白了，韓雨辰的身份不能往外說，就是眼前的這個辛淵，看著一張娃娃臉，完全無害，實際上，怕也不是個善茬。

「哦，我不客套了。辛淵，韓雨辰怎麼個情況？」煙如緲的話，讓辛淵明白，她是知道韓雨辰身份的，但是話說的這麼簡潔，怕是旁邊這個人還不知道。韓隊到醫院的時候，還有意識，看見李爽，跟她說，通知煙如緲。辛淵剛開始還納悶，剛才在等的時候，還想著要怎麼編個故事，才不會讓人起疑。

「嗯，我們倉庫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撬了，韓隊上前制止，誰知道那群人帶著傢伙，韓隊被刺了好幾刀。我們就近把韓隊送到這裡的。進來的時候，看見那個醫生了，韓隊就跟她說，能聯繫上你的話，通知你過來。」辛淵講的半真半假，稚嫩的臉上，彷彿還帶著一絲惶恐。但是她的話，煙如緲也就信了不到一半，

畢竟她知道韓雨辰是幹什麼的。

「辛苦你了，辛淵，你看上去年紀不大，遇到這樣的事，嚇壞了吧？去休息吧，我們在這等就行。」

「沒事的，我還堅持的住，我們一起等著吧。」辛淵把煙如緲讓到手術室外走廊的休息椅上，三人就這麼坐著乾等。

「煙如緲，我聽韓隊偶爾提起你，說你是學神一樣的存在？「辛淵心裡對煙如緲是好奇的。

「韓雨辰說我是學神一樣的存在，那估計就是了，畢竟韓雨辰的智商是在的，就是學習態度有些敷衍。」煙如緲半真半假的說著。

「辛淵，你既然參軍了，想必是夠18周歲了吧？看上去可不怎麼像。「煙如緲盡量找著不犯忌諱的話題。

「嗯，我已經參軍三年了，早就夠18歲了。我聽韓隊說，雖然你們是同學，但是你年紀小很多，咱倆差不多大把？」辛淵說。

「這要看怎麼說了，要是在外面，我向你求助的時候，我估計得叫你解放軍叔叔；不過在這裡嘛，你可以叫我姐姐，我82年的，比你大不少呢。」煙如緲跟辛淵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以減輕心中的擔憂。

「緲緲，你別太擔心了，這裡條件不錯，阿爽導師也是業界有名的一把刀，不會有事的。」林願勸著。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又說不出哪裡不對，而且如緲也沒說什麼，他下意識還是相信煙如緲的判斷。

「哦，剛才匆忙，忘了介紹了，這是我男朋友林願。」煙如緲把林願介紹給辛淵。

「韓隊提起過，煙如緲出現的十步之內，必有林願。」辛淵伸手跟林願握了握手。

「我小時候看過一本小說，好像是說有個萬物相生相剋，某種毒物出現，十步之內必有解藥。辛淵，你是想表達這個意思把？果然，韓雨辰一向不愛學習，這些年，學問貌似也沒長。「煙如緲無耐的搖了搖頭。

「緲緲，又胡說。」林願不贊同的說，他跟如緲只能是相生，怎麼能是相剋呢。

辛淵心裡暗暗吃了一驚，面上絲毫未見變化，煙如緲的心理素質很強大，他剛才用言語刺探煙如緲，她滴水不漏不說，還沒引起林願的懷疑，同時還不硬不軟的回敬了自己。

煙如緲在走廊上等了大約4個小時，手術室的燈停止閃爍，煙如緲騰的站起來，就見李爽疲憊的從手術室里走出來，對著煙如緲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緲緲，放心，韓雨辰沒事，很快就能跟你鬥嘴了。」

「今晚是不是很要緊，需要留人照顧么？」煙如緲問到。

「今晚不用留人了，你們回去休息吧，他今晚醒不過來。護士會隔一小時給他做一次檢查，副主任今晚值班。出現問題的可能性不大，副主任值班也是以防萬一。」李爽跟煙如緲交待的很仔細。

「阿爽，你今晚回星光么？」煙如緲又問著李爽。

「我今晚不回星光了，在這湊合一晚，明早韓雨辰應該就能醒了。」李爽今天真的有些累了，5個小時的手術盯下來，很耗體力，現在鬆緩下來，就覺得特別累。

「那行，你先忙去吧，我看一眼韓雨辰，沒事我們就先回去。阿爽，你自己多注意休息，別太累了。」煙如緲交待著。

「嗯，一會兒從手術室推出來，你遠遠看一眼，就回去吧。總歸今晚是做不了什麼的。」李爽交待完就回手術室了。

過了大約能有十多分鐘，護士們推著手術床過來，韓雨辰面色蒼白的躺在手術床上。煙如緲不著痕迹的看了辛淵一眼，辛淵握著的拳頭泄露了他此時的情緒。

自初中韓雨辰離校，他們已經有十年沒見了。韓雨辰的五官看著有小時候的模樣，但是硬朗了許多。尤其是一對眉毛，此時眉峰微調，眉頭微皺，似乎比學生時代更有稜角了。

煙如緲親眼看過韓雨辰，雖然狀態不好，但是看上去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阿願，我們先回去吧，留在這裡也是添亂。明天我們再過來。」煙如緲拉著林願的手，向後退了兩步，護士們推著手術床快速的離去了。

「辛淵，你呢？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們回去，或者你還有更好的安排？」煙如緲問道。

「我留在這裡，一會兒跟領導彙報完情況之後，會有戰友來換我。你們先回去吧，明天見。」辛淵還有任務，不能離崗。

煙如緲點頭表示理解，拉著林願往外走。

「阿願，你是不是對今晚的情況，有些疑惑？」四下無人，煙如緲輕聲的跟林願說這話。

「嗯，我有些疑惑，不過不重要。今天太晚了，有機會我們再說。」林願對韓雨辰是怎麼回事並不是特別感興趣，主要是煙如緲今天累了，他想如緲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估計還有硬仗要打。

「好啊，等有機會，我們慢慢說。」煙如緲也不知道該不該跟林願說，正好林願給了她台階，她就順勢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