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篇
琴湖路,因貫穿琴湖之畔而得名。野芳幽香,佳木繁蔭,分側於路兩旁。日光柔和,迷了視線,只有遠遠的橋,巍巍的山,飄蕩在腦海中,好像通往天邊的不可名狀的……
漫無目的的,李長明走在路邊,杭城冬日的風帶著些溫暖,輕揉著他的臉頰,別樣溫柔……
湖上飛鳥振翅,有閑人幾個,幾把魚竿便吊起整個冬日,無論這個季節是否適合垂釣。這便是愜意的生活,那不顧了瑣事,只是追尋自己的熱愛……
李長明有些失神了,這就是他一直在追求的樣子啊。這些天恍恍惚惚的被失業和懷疑所困擾的,好像都已經被解決了,保留下來的似乎就只有平淡和那無所事事的盲目,可真是這樣嗎?
湖邊淺灘,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
李長明悄悄的坐這,不驚動一花一木,可思緒卻已在腦海中不斷混雜難以分離……
工作的問題好像已經解決了,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其實以他自己的能力,這也不是難事,可被刑警隊懷疑呢?這事可從未解決,但又好像從未發生過,「難道說他們已經找到了足已確定不是我殺人的理由?」李長明眉頭緊縮「不可能,他們都能因為我略微喝醉了就覺得我殺了楊平,又有什麼理由能夠一定排除掉我的嫌疑呢,再說那鬧市裡可沒有什麼監控的。還是說他們已經有了別的懷疑對象了?可之前不是說只有我一人那天晚上進入了鬧市嗎……」李長明苦惱的底下了頭。
湖水濤濤奔涌,琴湖其實並不是湖,只是一條大河,而它的河道只是潛藏在了地下,這是李長明從一位常居於此的老人口中得知的,李長明喜歡不知道就問別人,而此刻他也想直接去詢問黃文江又或是朱隊長,雖然他此也從未見過他。其實這些事都並不是他應該關心的,可他就是冥冥中覺得他應該去關一下,這可能就和他一直認為的自然規律有關吧。
過了琴湖路上老橋,右轉,零星幾家小型商店間夾雜著的就是琴湖街道的警局了,當然,李長明從未想過在這裡能見到黃文江,不過他認為他應該可以在這裡找到他的聯繫方式甚至聯繫到他。
下午三點,街上的行人卻是很少的,警局的門前更是只孤零零的留有幾輛警車,其他的便也沒有了。
進去,其實並沒有什麼不適,只是有幾個穿著制服的,坐在裡邊,嚴肅執筆,好似在辦公,又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四周有人的目光照在了李長明的身上,盯的他有些許的脊背發涼,李長明並不喜歡這種被審視的感覺,便大步走向那個可以質詢的窗口,不想作一刻停留。
「你好,我有點事想問你,原諒我唐突的發問。」李長明開口就有些客套了,「有什麼事嗎」那警官抬頭看向李長明,「我想知道黃文江警官的聯繫方式」李長明直接了當的說,「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沒有權力隨意泄露他人的聯繫方式的」
警官有些迷惑,但還是公事公辦的問道,「額…你知道嗎,其實我之前是一個案子的嫌疑人,可現在好像這個案子都結了一樣,讓我感到很不安,嚴重影響了我的生活!」李長明說話的聲音有點大了,「你是嫌疑人?」警官又把頭埋下了,不知道又在寫著點什麼。「嗯…只是嫌疑微乎極微,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李長明緊了緊嘴唇,「你叫什麼名字」警官頭都沒抬,「李長明」「我並沒有在官網上查到你,你不是任何一個案子的嫌疑人啊!」他的語氣很奇怪,
「誰跟你說你是嫌疑人的?」李長明的表情也變得很詭異了,「黃文江!」李長明的話裡帶著幾分憤怒,但過了片刻,李長明又平靜了下來。
「你知道鬧市裡有人被殺了這事吧,我是目擊者,我看到了殺人的人大概是什麼樣子!」李長明緩緩的開口說,「我想要提供證據」警官有些發愣了,輕聲說,「你等下,我去幫你叫人吧,今天黃警官正好在這裡,應該也是為這個案子來的。」
李長明,戳了戳手心,竟有些焦躁了,他沒想到,隨便去一個警局,居然就真能碰到他要找的人,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必然呢……
「喲,這不是那個昏倒在小巷子里的二愣子嗎?怎麼,今天就從醫院裡出來了,不再躺幾天頹廢頹廢?」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響從局內傳出,似乎還夾雜著几絲嘲諷和不屑,李長明很敏銳的察覺到這並不是黃文江的聲音,可又似曾相識……
一位身著警服的男子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黃文江,和之前進去的那名警官。
李長明有些僵硬的看著來人,他頭髮微長,根根豎起,眉毛不甚濃密,眼睛不大,眯著卻讓人覺得很精明,鼻子高挺,嘴唇薄薄的,雖站的豎直卻給人一種歪斜的感覺。李長明大量著來人,他的身影不自覺的和記憶中一人的身影重合了起來……
「你是朱佑權?」李長明充滿震驚,「怎麼,就這麼瞧不起我,不過也是,就一個教書教到被學生家長聯名起訴的,應該也是一個目光短淺,平庸無能的人吧,哈哈哈」朱佑權更加輕蔑的說道,李長明的手緊了緊,「你應該就是那個年輕有為的朱隊長吧,居然能夠懷疑一個甚至只是有些微醉的人去殺人,可真是年輕有為啊」,李長明輕笑著說道,「不過我現在可是來提供線索的,也希望朱隊長可是真的有為啊。」
「哦,是嗎,那我可要謝謝你,還你一個清白了咯」朱佑權並不在意李長明說的話語「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已經基本鎖定了殺害楊平的真兇了,而你所能提供的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線索罷了,你真以為我這麼年輕就當上刑警隊的隊長會是個水貨?我可不像某些人,時間可是可以驗證一切真相的!」朱佑權的語氣充滿了傲氣,就連眼中也好像帶滿了高傲。
沒等李長明反應,黃文江卻先冒出來了「隊長,你居然知道誰殺死楊平了?」他的眼中震驚和崇拜交織,朱佑權很享受這種眼神,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輕蔑的瞥了一眼李長明,淡淡道「要不某人還是趕緊走吧,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還知道,這裡可沒你什麼事了」李長明的神態變化不定,臉色也是忽明忽暗的,可最終卻也沒有生氣,畢竟兩人之前本來就有仇怨,或許當他高中時倨傲的對朱佑權時,就註定了現在的結果,這或許也是自然因果……
「你確定不需要一下線索?」這次李長明的語氣倒是有些底氣不足了,他並不知道朱佑權是否是知道了真相,「不用,你快點走吧,你不過只是來打擾我們刑警隊辦案而已」朱佑權的語氣不善更是有幾分嫌棄。
微微的停頓了片刻,李長明終究是沒離開,而是又問出了一個問題「你能告訴我是誰殺的楊平嗎?」李長明的的語氣中居然有一些懇求了,「這可不是你該知道的,趕緊走,我告訴你,這個人是誰我,連和我一起查案的人都沒告訴,又怎麼會告訴你!」朱佑權斥道,「你趕緊走吧,別打擾隊長辦案了」一旁的黃文江也勸到,帶著些許同情。
李長明用手指著自己,杵在原地呆愣愣的看著朱佑權。隨後竟大笑一聲走出警局一點也不回頭……
琴湖邊,巨石上。
李長明蹲坐在上,極目遠眺,滿目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