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比慘
我有些不穩的站起來,雙手按了按身上不同位置上的痛處,再次確認沒有出血后,才忍著痛,僵硬的抬腳前進。
前腿剛踏在空中,後腿就跟被抽出骨頭似的,直接不堪重負的軟了下來。
我身體的重心在前,後腿一沒力,整個身體就順著重心往前倒下了。
好在我身體還沒放鬆下來,反應也還算及時,雙手手臂像雙杠橫在腦袋前,沒有讓鼻尖受到第二次傷害,踏在半空的前腳雖然有些不協調,但也把下半個身子給穩住了,只不過是跪在地上穩住的……
「呃~」
我莫名感到一陣噁心,感覺喉嚨里有一隻飛蟲在不停展翅,想吐但又被堵著,吐不出來。
我忍著身上閃過的寒顫,身體僵硬的從地上站起來。自我感覺身體像發低燒了,腦袋開始昏沉、身體在冒汗,還感覺到冷……
夢城裡也會感冒?
我沒由頭的冒出這個想法,然後又冒出了一個新的想法,要不現在就等著羅余吧?
——
在經歷了幾次跌跌碰碰后,羅余終於找到了一個新的適應方法。
用咫尺代替移動、用記憶代替對外界的感知、用自身為錨點代替混亂的感知。
如果有「正確」在,那羅余的方法可以說沒有大問題了。但問題就在於,羅余現在是扼制「正確」的狀態,相當於一個又聾又瞎,還時不時會失憶的人在大街上走著,極其容易出事!
好在這是夢城,不是現實,街道上也沒人,不會給羅余帶來額外的影響。至於路面的高低差和障礙物會導致摔跤什麼的,羅余根本不在意。
因為無論夢城裡,還是門後世界,受到一定量的傷害,會強制離開。不過這個傷害量么,「夢」給出的說法是,因人而異。
除此之外,就是咫尺了。就算羅余在對著一堵牆走,咫尺也能生效,不會出現像什麼日牆事件。
羅余交替的行走在記憶中的夢城,與咫尺的目的地間。如果有其他入夢者在一旁看著,會看見一個不斷閃爍前進的人。
羅余總感覺到有些不安,這個不安不是突然失去外界的感受的不安,而是一種類似第六感的不安。
這種不安給羅余帶來的感受,就像是一個進入到後期異變的門後世界。如果真的是在門後世界就好了,羅余倒是可以有辦法減緩這個進程,去尋找到離開門後世界的辦法,但問題在於,這是夢城,並非是門後世界。
……門後世界?——不存在……不確定……判斷……尋找問題……放棄……
在第六感和「正確」缺失的影響下,羅余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進入了某個門後世界,但羅余現在的狀態就相當於一個移動的門後世界,怎麼可能會進入到門後世界?
更何況「夢」沒有記載門中門的門後世界,羅余自己也沒有遇到過。但想起夢城近年來的不斷變化,還是將門中門的門後世界歸為夢城的新變化。
想到這裡,羅余又在想著如何判斷自己是否身處在門後世界?又是什麼時候進入的門後世界?
——
一陣暈眩感湧上腦海,我忍不住蹲下乾嘔。
「嘔!」
一股子讓我感覺難受和噁心的氣味從喉嚨里浮起,我連忙把頭伸的更長一些,防止衣服染上了嘔吐物。
一頓乾嘔加嘔空氣后,我感覺喉嚨已經不屬於我了。我沒力的往後一坐,用左手摸了摸有些濕潤的嘴角,然後無力垂落在身旁。
我現在身體特別沒力氣,沒力氣就想著大口吸氣,一吸氣就聞到喉嚨的酸臭味,一聞到味就要嘔,一嘔我就要難受,一難受就忍不住呼氣,一呼氣我就沒力氣。
這屬實是進入惡性循環了。
好在喉嚨里的那股味不是源源不斷的,折磨了一會後,我喉嚨的那股味就散了。
好難受。
我仍舊是無力的坐在地上,身體在無意識小口的吸著氣,生怕一大口吸氣又會吸到那股酸臭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適應了,喉嚨里的那股味不僅散了,甚至我都能看見黑暗裡的一些東西了。
不知道是我適應了的緣故,還是什麼原因,黑暗貌似在緩緩退散。
從剛剛的只能看見手臂輪廓,到現在的能看見四根手指。按照這個趨勢,大概過一會後,就恢復到平時的光亮度了。
「嘔~」
一陣眩暈感突然湧入腦袋裡,我又忍不住的彎腰低頭乾嘔了。
又是一陣惡性循環后,我忍著喉嚨的乾澀痛感,用手抹了抹嘴角,彎著腰抬起頭來看自己在什麼地方。
「羅余?」
我看著一旁的羅余,聲音嘶啞的來確認身份。
「是我。在門後世界記得用能力代號稱呼。」
羅余往我這走了幾步,我發現羅余的臉色也不太好,或者說身體不太好,露在衣服外的皮膚,跟從水裡泡了五六天的屍體一樣,慘白的同時又呈現出破敗的黑色。
「你……」
我下意識的用手指指著羅余的皮膚,雙腿往後挪了倆步,離羅余遠了一些。
「先回去,在心境里解釋。」
羅余的狀態似乎也不太好,說話的聲音不僅時大時小,還帶著鼻音外,語氣也不想之前說話那樣平靜了,反而聽著有氣無力。
羅余說完話,就帶頭走著。
我這時候才有空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是在施斌家那樓下的停車場前一點的位置。
我什麼時候來的這裡?我也沒想到這啊?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跟在羅余後面慢慢走著。
走著走著,我發現自己居然快要走到羅余身後了。一開始,我還沒發覺什麼,只是放緩了走路的速度,結果沒走一會,我又走到了羅余的身後了。
嗯?
在只有幾盞燈亮著的停車場,我看不清羅余怎麼回事,到了電梯裡面后,我才發現羅余不止是皮膚怪異,甚至是行為都有些怪異了。
高低肩、坡腳、發抖的雙手、慘白髮黑的皮膚,這些無一例外的在告訴我,今晚的羅余就比我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