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村頭「情報站」
聽到王海的喊聲李健也顧不得其他，一溜煙趕緊跑走，步著他哥李陽的方向跑去了。
此時，王海看了一眼小五，一句話也沒說，便轉身再次走向啞巴所處的牆角處。
「走！我帶你去醫院！」王海扶起啞巴就奔著村南頭的衛生所去了。
衛生所的趙醫生是村裡的赤腳醫生，年紀大概在三十多歲左右，在村裡衛生所待了有幾年了，幾乎村裡的人都認識他，誰家要是有個小病小災的過來招呼一聲，他就背著一個木箱子，背帶放在肩上箱子在腰部的位置，一身樸素的衣服就走到村戶家。
小五的奶奶七十多歲了，在這件事上沒少麻煩他。
此時趙醫生看到王海帶著額頭流血的啞巴，趕忙起身扶啞巴坐下，看著王海關切的問道「咋整的這是？」
「幾個小孩扔石頭給砸的！」王海攥緊拳頭非常憤怒的回應道。
然後望向趙醫生關切的詢問道，「叔！我大伯沒事吧？」
趙醫生手裡拿著鉗子，鉗子上的棉花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聽到王海的話后，一邊擦拭啞巴的額頭一邊說：
「沒啥大事，消消毒上點葯就好了！」
「啊！謝謝叔！」王海回應道。
包紮好啞巴額頭的傷之後，王海就要從兜里拿錢，還沒等拿出來，趙醫生就趕忙說「不用了！帶著你大伯回去，2天後再過來一次。」
聽到這話后王海趕忙說謝謝！
趙醫生就是這樣，像是這種消消毒之類的從來不收錢，也是因為如此，村裡的人都覺得他很不錯。
隨後，王海扶著啞巴走出衛生所，直接向啞巴的家裡走去。趙醫生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哎！耳不能聞，言不能語；無人知冷暖，無人問虛寒；心若明鏡，體似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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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前窪小學牆外的角落裡，小五正蹲在一群老頭的邊上，認認真真的聽著他們的議論。
其中一位手拄著拐杖，滿頭白髮的老頭說，「這啞巴！太廢物了！被三個小孩這麼扔石頭，要是我上去就踢他們幾腳，讓他們爸媽過來領人。」
「你可別說了，啞巴啥情況你我都知道，三十多歲了聽不到說不了話，除了小孩跟他玩，和他同齡的有幾個搭理他的。這要是沒有王海出來，這架還得打半天。」另一位方子臉的老頭說道。
還有一老頭看向眾人不屑的說：「踢啥踢！現在都護犢子，啞巴要是踢了人家孩子，孩子爸媽過來肯定揍他，到時候你看誰會給啞巴做主！沒人啊！啞巴他那些個弟弟妹妹誰管他？逢年過節了還能管頓飯，這平常都是啞巴自己做飯，自己住。這到死那天誰給送終還不知道呢！也就王海管他。」
「瞧這話叫你說的，啞巴死不死管你啥事兒，想得太遠了你！呵呵！現在這事還沒完你看著吧，這李陽和小李健哥倆回家肯定找他爹過來，保準的！」其中一個老頭如此說道。
然後望向旁邊一個修自行車的老頭說道：「老莊，你看呢？」
那位修自行車的老頭放下手裡扳手，然後扭過頭來說：
「是啊！李健他爹護犢子，這孩子挨了一耳光肯定得找王海他爸去！不是告狀就是打架！等著吧！」。說完又繼續鼓搗身前的自行車。
在一旁的小五聽得是雲里霧裡的，具體也沒聽明白這些老頭們說的是啥，但是他明白了一點，一會兒還會發生一些事情。
此時，
太陽漸漸西落，小五看了看太陽大概下午四五點鐘，這個時候家裡的飯差不多已經做好了，但是他還沒有回去的打算，就和一群老頭一樣坐在一起像似在等待著什麼。
沒過一會兒，一個男人帶著李陽和李健就回來了，吵吵鬧鬧的要找王海，結果王海沒找到，王海的爸爸從家裡的後門走了出來，李健他爸看到后氣沖沖的就走了過去。
當李健他爸走進身前的時候還沒來得及開口，滿臉不悅的王海爸爸就說：「找我兒子幹啥！？」
從李健他爸表現出來的情緒誰都知道這是個麻煩。
李健爸爸的脾氣非常暴躁，看到王海爸爸就不由分說的就指責他說
「你兒子給我兒子打了！你說咋整！？找不到你兒子就找你這個爹。」
王海爸爸面露不悅，但也是個講理的人。
「我兒子為啥打你兒子？」
對於這個問題李健爸爸回答不上來，但是氣憤烘到這了，這氣勢不能輸，然後開始狡辯說：
「我管他因為啥呢，我兒子挨打了，這事就得找你兒子。」
顯然，李健他爸爸不是一個講理的人，一個不講理的遇到一個講理的，結果自然不會有結果。事實也的確如此。
最後兩人一言不合就開始打了起來，你一拳我一腳，然後彼此抱在一起躺在土路上滾來滾去，誰也不讓著誰，身邊的煙塵被都揚起三米高。
看到這架勢小五感覺到有些害怕了！躲得遠遠的捂著眼睛偷看著。
此時身邊的一群老頭大喊著：
「趕緊給拉開啊！上人！哎呀！」
隨後幾個年紀差不多人就上前將兩個人給拉開了，被拉開的兩人是越來越凶，嘴裡吐出的髒字就沒停過，基本上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
自此這倆家算是結上仇了。在以後的日子裡，但凡王海遇上李健都會給上一巴掌，罵上一句。而孩子的爸爸們還算理智，彼此持續多年都不說話。
此時還在害怕中的小五耳邊又聽到一個老頭說：
「哎媽呀！這事兒整大了，都怪賣店老吳家那個小小子，都是他使得壞！」
「是啊！那小子鼓搗李陽她們三個向啞巴丟石頭，這事兒，嘿嘿！挺氣人的！」。
這群老頭幾乎每天都在這小學外牆跟坐著，學校里有一顆柳樹探出牆外，上午為他們遮擋太陽，下午他們就坐在那晒晒太陽，這日子休閑的很。
不過，別笑看他們都是滿頭白髮的老頭，但凡發生在前窪廟子村的任何事情，沒有一件能逃過他們的耳朵。
誰家媳婦吵架了，誰家生娃了，誰家賺了多少錢了之類的，他們比誰都清楚。用現在的話來講，他們就是前窪廟子村裡的「情報站」。
在之後的小學時光，這出情報站成了小五了解和熟悉村裡人家的主要信息來源。
隨後明白了真相的小五很想將這件事情告訴王海去，但天色已晚，「趕明兒個再說吧！」小五心想。
此時因為小五沒回家，小五的媽媽就站在不遠處喊了小五回家吃飯。聽到媽媽的喊聲小五回應了一下，然後奔向家裡跑起，因為小學距離家裡還不到100米，這段距離一會兒就到家了。
回家后，媽媽爸爸也開始聊起今天發生的打架事件，小五也講事情的經過跟爸爸媽媽還有奶奶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媽媽對著小五說：
「大兒子，以後遇上這事兒離遠點，別多管閑事兒！啊！」
「為啥啊？」小五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