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聽香水榭
李劍飛心想,「時候也差不多了。」便施展開輕功去了曼陀山莊,恰巧正碰到段譽趴在一個大石屋外,面色難看的走進了屋子。想是他和王語嫣正在救阿朱阿碧。李劍飛當即躍到門口,正見石屋裡竟有一些斷手斷腳,頓覺噁心,一個容貌醜陋的,滿臉殺氣的老婆子正欲向段譽動手,而王語嫣和阿朱阿碧正被機括綁了起來動彈不得。李劍飛當即彈起兩枚石子,老婆子正欲動手,突然感到劇烈疼痛,原來兩個肘關節竟是被李劍飛的「驚雷指」擊得粉碎,李劍飛緊接著又是兩指,老婆子的兩個膝關節也被擊中,剛要大聲哀嚎,李劍飛一指又點了她的啞穴,讓她做聲不得,只疼的淚流滿面。
段譽回頭一看,原來是李劍飛來了,道:「李兄,多謝相助。」段譽趕忙去解開了阿朱阿碧和王語嫣的機括。阿朱阿碧死裡逃生,又驚又喜,說道:「多謝二位公子和王姑娘相助。」卻聽王語嫣說道:「這位公子是何人,何以出手如此殘忍,傷我莊上嚴婆婆。」李劍飛打量了一下王語嫣,見她身穿藕紫色紗衫,肌膚若雪,眉目清秀,端莊中還透著一股稚氣,卻是極美,無怪段譽神魂顛倒,指著一旁的斷手斷腳說道:「貴庄的惡婆子作惡多端,殺了多少無辜之人?」王語嫣一時無話可說。
段譽雖也覺得這惡婆子作惡多端,該有此報,何況李劍飛是為了保護自己,但是段譽心裡還是向著王語嫣。他趕忙來打圓場道:「王姑娘,這位是洛陽的李劍飛公子,俠義心腸,我和阿朱阿碧被鳩摩智這惡僧為難,李兄也曾出手相助的。」緊接著又說:「李公子,這位姑娘是王語嫣姑娘,天仙般的人物,心地也是特別好的。」
李劍飛也見好就收,朝王語嫣拱了拱手,段譽見李劍飛如此給他面子,也頗歡喜。王語嫣只點了點頭。
阿朱慌忙道:「咱們趕緊走吧,以免多生枝節。」
當下幾人便要離開,卻聽王語嫣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去瞧瞧他。」說著已是滿臉紅暈。
這時已經入夜,僕人都已入睡,五人悄悄的就出了山莊。
五人上了小船后越划越遠,阿朱定下心道:「王姑娘,這兒離我的住處較近,委屈你了,今天就先去我那暫住一宿,明日我們再商量如何去找公子。」
王語嫣隨即答應了。
於是眾人一路往阿朱的住處「聽香水榭」劃去。一路上王語嫣和阿朱阿碧張口公子,閉口公子,一直都圍繞著慕容復講話,段譽心裡酸不溜秋的。
劃了良久,只見東邊燈火閃爍。阿碧道:「那邊燈火處,便是阿朱姐姐的聽香水榭。」小船漸漸劃得近了,阿朱突然道:「阿碧,你瞧,樣子有些不對。」
阿碧道:「嗯,怎麼點了這麼多燈。」
小船再向前了里許,阿朱道:「不好,家裡來了敵人。」
王語嫣吃了一驚,道:「什麼?來了敵人?你怎知的?」
阿朱道:「這般酒氣熏天的,定是惡客亂攪出來的。」
阿碧道:「阿朱姐姐,這可怎麼辦?咱們要先避開嗎?」
李劍飛道:「大家不必驚慌,什麼人敢到燕子塢鬧事,慕容公子是我好友,我自不會坐視不理解,我們一起前去看看。」
阿朱等人知道李劍飛武功了得,只是從不聽慕容復提起過他,還疑心他是來莊上有何圖謀的,但承他兩次相救,知道他並非歹人,他又答應出手相助,當下便放心了。
五人剛進得廳里,
十幾個人就把他們團團圍住。
廳中一個魁梧老者喝道:「哪裡來的姦細?鬼鬼祟祟,想做什麼歹事?」說著拿刀指著五人。
阿朱笑道:「我是這裡主人,你竟然問我是哪裡來的,豈不好笑?你們倒是哪裡來的?跑到我這裡搗亂?」
沒等對方回答,王語嫣道:「雲州秦家寨,五虎斷門刀。可惜已失傳五招。」那老者不過用長刀一指,竟就被王語嫣看出武功家數。
那老者聞言大驚:「你……你怎麼知道?」
王語嫣卻不回答,向另一邊看去,對阿朱道:「那是雷公轟,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詭難測。青城司馬家。」
眾人再次目瞪口呆,面面相覷,心中暗道:「姑蘇慕容氏於武學一道淵博無比,果真名不虛傳。」
那青城的頭目冷冷喝道:「他們全是慕容家的人,大家一起上。」
眾人聞言驚醒,向五人撲來。李劍飛微微一笑,正待出手時,窗外突然飛來一件事物,將帶頭一人打得倒飛回去。眾人大驚,楞在原地。
王語嫣歡叫起來:「是包叔叔到了嗎?」
只聽得一個古怪的聲音:「非也非也,不是包叔叔到了。」
王語嫣笑道:「非也非也,那你是誰?」
那聲音道:「慕容兄弟喊我一聲『三哥』,你卻叫我『叔叔』,非也非也,你叫錯啦。」驀地里燭影一暗,一人飛身躍到廳內,東抓西接,竟然廳內眾人兵器全都繳了,以左臂抱在胸前,哈哈一聲長笑,大廳正中椅上已端坐好一人,只聽嗆啷啷一陣響,眾人兵器盡數投在足邊。
眾人駭然相視,但見是個削瘦的漢子,身形甚高,一身灰布長袍,臉上帶著一股乖戾神色。眾人見他搶刀的身手,無不驚佩,誰都不敢說什麼話。段譽道:「這位兄台出手甚快,想來武功必是極高的了。」
王語嫣道:「包三哥,你來啦,真好。」
段譽道:「原來是包三先生。」
那人向他橫了一眼,冷冷地道:「你這小子是誰?敢跟我羅里羅唆的?」不理段譽,向那廳中眾人喝道:「還不快滾?!」
那青城派的頭目站出來,道:「我司馬林來姑蘇是為父報仇,雖知打不過,也要拼上一拼。」
包三先生道:「你父親,不是慕容公子殺的。」
「何以見得?」
「我說不是,自然就不是。想青城司馬衛那點微末武功,也配公子他動手?」
司馬林聞言大怒,手中握了暗器,就要向包三先生攻去。包三先生更不起身,左袖一揮,右足一勾,再趁勢踢出一腳,將司馬林踢出廳外。眾人看了,轟的一聲,一窩蜂般散去。
包三先生向段譽和李劍飛看去,道:「這兩人什麼路數?要不要叫他們滾出去?」
阿朱道:「這位是大理的段譽公子,這位是洛陽的李劍飛公子,我和王姑娘與阿碧都讓嚴媽媽給捉了,幸蒙兩位公子相救。」
包三先生道:「此二人油頭粉面,不像什麼好人。」說著來到段譽身邊,冷笑三聲,突然抓住他的左臂,手上微一用力,段譽已是痛入骨髓,大叫:「喂,你幹什麼?」
包三先生道:「我是在審問囚犯,嚴刑拷打。」
李劍飛心中一怒,走上前去。阿碧見了忙道:「三哥住手,這位段公子是我們救命恩人,你別傷他。」
包三先生冷哼一聲,放開了段譽手臂。段譽左臂如欲折斷,強忍痛楚,卻不哼一聲。阿朱這邊早叫人準備晚膳。水榭中的婢女們在一間花廳中設了筵席。阿朱請包三先生從了首座,李劍飛坐了次席,段譽坐在第三,王語嫣第四,自己和阿碧在下首相陪。
包不同問起幾日來的經歷,阿朱和阿碧便將幾天之中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包不同聽了,怒道:「哼,下次讓我遇到這個鳩摩智,必要他好看,給阿朱阿碧妹子出氣。」
李劍飛聽了噗嗤笑出了聲。
包不同轉頭,怒道:「你這小白臉笑什麼。」王語嫣急著知曉慕容復的情況,不欲這二人吵起來,打斷問道:「三哥,我表哥他……」
包不同故意向李劍飛和段譽二人白了一眼,說道:「王姑娘,這裡有外人在座,有些事情是說不得的,何況油頭粉面的小白臉,我更是信不過……」
段譽聽得氣往上沖,霍得站起來,便要離座而去。李劍飛也站起身來,對段譽道:「段兄,看來我們在此只會受人冷嘲熱諷,原來這就是慕容家的待客之道呀。」段譽乃是大理國鎮南王世子,身份尊崇,何時受過這種冷嘲熱諷,當下也道:「李兄,我們走。」說著二人就要向門外走去。
突然,包不同陰陽怪氣地對李劍飛說道:「我們慕容家的待客之道怎麼樣?」李劍飛冷笑道:「和你包先生一樣,胡攪蠻纏,毫無容人之量。」
包不同聽李劍飛一度對慕容家出言不遜,那是比罵他自己還讓他惱怒的,一掌就對李劍飛身上直擊過去。王語嫣喊道:「三哥小心,此人武功非同小可。」
卻見李劍飛不躲不閃,只是面帶冷笑,包不同見他如此輕視自己,更是惱怒,一掌運足了七層功力,誓要給李劍飛一點好看。但聽嘭的一聲,包不同竟向後直飛出去。
原來包不同一掌擊到李劍飛胸口,只覺擊到了棉花團中一樣,立馬意識到對方內功遠勝自己,所以才如此託大,緊接著但覺一股反震之力襲來,包不同趕緊運功抵抗,同時全力向後退去。正是李劍飛的九陽神功護體,敵招勁力越大,反擊越強。
幸虧包不同未盡全力,又反應迅速,這才未受內傷,饒是如此,包不同也是被震的手臂一陣發麻,驚出一身冷汗。
李劍飛道:「你們慕容公子對我也是客客氣氣,沒想到一個家僕就如此無禮。」
說著李劍飛和段譽就上了外面一個小船,划船走了。
包不同這才緩過神來問道:「王姑娘,這人什麼路數?」王語嫣皺眉道:「我也看不出他的路數,指力剛猛霸道,卻看不出是哪門指法,剛才他那一招竟似少林寺的金剛不壞護體神功,然而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