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盛大的晚宴
「卡嘉蒂斯,你到哪兒去了?」達里烏斯皺著眉頭踱步徘徊,抬頭,撞上三人的目光。
「我...」卡嘉蒂斯迅速低下視線,盯住地面,那一塊凸出的土塊。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離開房間,沒聽到嗎?」
蘇利亞輕撫卡嘉蒂斯的背,笑著說,「快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卡嘉蒂斯捲起一撮頭髮,把它纏繞在手指上擺弄,眼神兩邊徘徊。
「吃飯了我們會來通知你的。」趙魚說。
「好的,謝謝。」卡嘉蒂斯步履蹣跚地朝達里烏斯的方向走。
達里烏斯伸出脖子觀察趙魚,上下打量一番,轉頭領著卡嘉蒂斯離開。
「我們走吧。」趙魚轉過身,卻發現蘇利亞已走出很遠。
走這麼快乾什麼?蘇利亞今天有點怪啊。
「沒事吧,蘇利亞?」
「沒事,我怎麼會有事。」
「都不等我,走這麼快乾嘛。」
「沒幹嘛。」
...
來到村長家。
他的房子相較於周遭,足以稱得上『漂亮美觀』,四周被一環木製的高大柵欄團團圍住。
越是靠近,越是嘈雜,就像走進菜市場。
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聊的?
跨入大門,數人在側邊劈砍柴火。
兩旁的獵人將獵物剝皮抽筋。
鮮血放了一地,內臟肆意灑落在一邊。
看到滿地觸目驚心的鮮血,讓趙魚聯想到中午原野上的慘狀,臉色有些不好。
「嘿!未來的法師。」克拉米招手。
趙魚微微抬頭示意,繼而伸出手注視,心道:這不是有手就行?
趙魚攤開手。「別這麼說,只是覺醒了魔力而已。」
「蘇利亞,來幫忙擇菜。」克拉米繼續招手。
她所在的地方,許多人正忙碌著擇菜的工作,包括——熱雅。
幾年前的那晚她可是作為女主角在場,趙魚的腦中不斷湧出卡魯修被綁住時,優德一邊做著不同姿態的運動,一邊虐待卡魯修。
玩得不亦樂乎。
見到趙魚,熱雅的表情微微產生變化,眼角的淚痣抖動,笑起來,「是卡魯修啊,咱們村子終於要出現法師了呢。」
「是啊是啊。」眾女附和。
趙魚的表情倒沒太大起伏,嘴角攀附笑意,盯著熱雅。
這女人很會打扮,短短的獸皮裙兩側開衩,大腿上戴著藤環,活脫脫就是簡易版現代旗袍加上腿環。
真有這麼時尚嗎?難不成也是穿越過來的?趙魚思踱著。
多看兩眼,確實潤,不得不說,優德的選擇是有原因的。
只能說,人人都在表面討厭優德的行為,但人人都想成為優德。
「快來幫姐姐擇菜。」克拉米對趙魚說。
「怎麼,就讓未來的法師做擇菜這種工作?」趙魚從旁邊的木桶舀起一杯水,凈化后喝下。
「不行嘛?」
「至少,得給點好處吧?」
「那你想要什麼好處?」
「大家都是成年人。」趙魚舔舔嘴唇,目光上下翻湧,「懂我意思吧?」
「對哦,今天你生日,是想以此作為成人禮嗎?如果是卡魯修弟弟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哦~」
「?你認真的?」趙魚的笑容中便秘出僵硬。
「沒開玩笑,不如現在就去我家,嗯...父親母親應該會同意的,畢竟你覺醒了魔力嘛。
不如...直接娶了我吧,然後生很多很多有魔力的孩子。」
「噗~」趙魚嘴裡的水不聽話地跑出來。
「咳咳...」其中一部分水流入氣管,迫使他咳嗽。
「他還太小了。」蘇利亞拒絕道。
「嗯?」趙魚微微皺眉,心想:我小不小你還不知道嗎?
趕忙反駁:「年齡小。」
「也跟我生個孩子吧。」特里薩也提出建議。
趙魚喝水的動作停滯,像被時停。
「開玩笑的,不好意思,剛剛是開玩笑的。」趙魚尷尬地笑笑,鑽入擇菜的隊伍。
夜幕很快降臨。
河邊,一團巨大的橘紅篝火朝著天空躥。
一張張石桌石椅圍繞著它。
石卓石椅外圍,還有一圈更為小巧的篝火。
大量鮮紅的肉塊在火焰上「滋滋」作響,逐漸發黃。
油珠不斷從脂肪深層擠出來,滾下,掉入火焰,冒出陣陣輕煙。
石桌的中央,用野菜煮著魚。
「咕嚕咕嚕~」湯水不時冒泡,魚身和魚頭隱約其中。
石桌周圍,擺放麵包和少量的酒。
趙魚去往耶魯家呼喚來卡嘉蒂斯和商隊其它成員。
村民們也陸續入席。
「我說一句。」維達盧達斯的聲音洪亮,把談天的嘈雜掩蓋而下。
「為今日達里烏斯商隊的蒙難感到惋惜,第一碗酒,敬奮勇戰鬥的弟兄們,他們的英靈永世長存!」維達盧達斯舉起手中酒一飲而盡。
「但不幸中也孕育幸運女神的一絲眷戀,卡魯修這小子覺醒了魔力,這或許是一絲預兆,苦難終將離去,我們要繼續向前,帶著逝者的那一份。」
「同樣,今日也是小卡魯修的生日,他斬殺一位強盜,作為勇氣的見證,是最好的成人禮。這第二杯酒,祝大家有光明的未來,一路披荊斬棘,掃除一切陰霾。」
村民們吞咽口水,看著村子維達盧達斯的喉結上下翻滾。
「達里烏斯兄弟,你也來說幾句吧。」放下手中碗,維達盧達斯笑著說。
達里烏斯略微拱手,站起,「諸位,感謝今日的盛情款待,這樣星夜朦朧,橘紅篝火照耀的美麗夜晚必然是此生難以忘懷的記憶。」
「今日雖遭厄難,但作為聯繫各個村落與城鎮的樞紐,我與侍從們早已抱有赴死的覺悟,或許在原野上揮灑鮮血,埋入土壤是我們最好的歸宿。當然,內心的苦痛必不可免,但戰士們殊死戰鬥的信念卻將薪火相傳。這碗我幹了大家隨意。」達里烏斯喝下碗中酒。
「同時,祝賀貴村獲得魔力擁有者,也祝願小卡魯修有遠大前程。」達里烏斯坐下。
「借你吉言。」維達盧達斯笑著說。「小卡魯修,作為今天的壽星,是不是也該說兩句?」
趙魚站起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見證了真正的戰鬥,在生與死之間遊走,如村長所言,這是我最好的成人禮,以後有了這份力量,我會更加努力為村子做貢獻。」
趙魚在站起來時觀察桌子上的村民,沒發現阿耶奶奶。
心想:應該是死了吧?等會兒要不要去補刀?
「好的卡魯修,你有這份心就夠了。」維達盧達斯上下揮手示意。
繼而轉身一圈,「開始吧,大家不必客氣,儘管吃。」
篝火上的烤肉已經烘焙完畢,拿到桌上,遭到眾人撕扯。
趙魚坐小孩那桌,卻罕見的沒人動手。「吃啊?怎麼不吃?」
「修哥,您先吃,您先吃。」在場眾小屁孩紛紛奉承。
高塊典不在這一桌上,他早過了十歲,已經成年。
正悶悶不樂地坐在他父親旁。
他的父親也是獵人,但沒有體術,靠陷阱捕捉獵物。
「吃就完了,裝什麼裝,啊?趕緊吃。」
「好嘞好嘞,這條腿給您。」阿懟對忒繼續奉承。
趙魚沒有客氣,徑直接過,凈化一下,大口撕咬。
「村長,阿耶奶奶沒來,要不要去找下她?」一位村民對維達盧達斯說。
「我去找,你吃就行。」維達盧達斯環顧四周,大家都在大口吃肉,他的臉色溢出幸福的微笑,語氣溫柔異常。
「這怎麼行,怎麼能讓您...」
「沒事的,你繼續吃吧,阿耶奶奶或許忘了,又或許睡過了頭,我去...看看她。」
「那...那我繼續吃了?」
「吃吧吃吧,多吃一點,這種機會可不多了。」
「好好。」村民入席,拿起一大塊肉撕咬起來。
維達盧達斯則走入黑夜與那遠山下模糊的房群。
喝下一碗凈化過的酒,趙魚心頭一松。
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
儘管優德離開了這裡,並且伽蘭的事無法解釋,但日後也有的是辦法找到他。
既然是搬家,那麼他肯定會搬到很遠的地方,他有一個母親,所以必會雇傭馬車,可以從這點著手調查。
至於阿耶奶奶,不死也殘了,作案工具的問題差不多已經解決。
這大概率是多此一舉,以現在的手段,可能連致死原因都不一定能查出來吧?
或許只會當壽終正寢。
宴會過半,肉,酒已然消耗殆盡,卻遲遲沒看到村長維達盧達斯和阿耶奶奶的身影。
終於有村民回過神,「肉山去哪裡了?」
在私下裡,村民們會稱呼維達盧達斯的外號。
「怎麼?想我了?」聲音自朦朧在黑夜裡的房群內響起。
一個披著黑夜的高大身影逐漸清晰。
「村長,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阿耶奶奶呢?」
「阿耶奶奶?」維達盧達斯舔舐著嘴唇,將嘴巴周圍環繞的一圈綠色汁液掃蕩一空。
「阿耶奶奶,真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