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人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現在逃出去,危險性不是更大嗎?」劉季躺在床鋪上,低低的聲音跟陳平說。
此時房間內的所有人都睡著了,連英布都發出微微酣睡之聲。
「我明白你的意思,此時外逃確實危險性更高,之前我們也嘗試過,但是都是以失敗而告終,現在要再不逃,可能真的沒機會了」陳平眉頭緊鎖,整個人愁容滿面。
「我雖然不知道這裡在幹什麼,但是我看到這裡的工程已經接近了尾聲,有沒有可能,將工程幹完了就會放你們回去?」劉季看著陳平,其實他也希望是這樣,幹完活能回去,最起碼還有一線希望。
「呵呵,你說呢?」陳平側了一下身體,面對面跟劉季躺著。
劉季晃了晃腦袋,顯然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看來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這裡工程完畢后,所有的人都要被祭血池,別說活著,到時候連屍體都不會剩下」陳平的眼神很是迷茫,在這裡有幾千人的性命,也許真的一個人都離不開,所有人都會喪命在此地。
HD城!
公子扶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個非常精美的房間,滿屋的香氣。
噔……叮咚,咚咚……
一陣悅耳的瑤琴之聲傳入了扶蘇的耳中,扶蘇心裡很是納悶。
「我這是在哪裡啊?蒙恬呢?」
扶蘇記得那日在客棧之內,被一個黑衣人打暈,怎麼起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呢。
蒙恬人在哪裡?我是被抓了?還是被救了?
扶蘇恍惚著走出了房間,順著瑤琴的聲音,一步一步地走著,邊走邊想,像是在尋找瑤琴的聲音。
這個院落很大,到處都是亭台樓閣,當然這些對扶蘇來說不算什麼,他畢竟從小就是大秦的公子,這裡跟咸陽宮來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走著,走著,突然辨明了琴聲的方向,琴聲是從一個水榭里傳出來的。
扶蘇漫步走入水榭。
此時就見一個男人,在水榭之內,輕撫瑤琴,面前點燃了一爐熏香,香煙裊裊。
在男人的下垂手,坐了一個女孩,正在為男人烹茶。
那男人看見了扶蘇,緩緩停了下來。
「公子醒了,過來飲茶」那個男人根本沒有起身相邀,而是坐在那裡呼喚扶蘇。
剛開始扶蘇感覺男人很沒有禮貌,不過,轉念一想,當下就釋然了。
心裡暗暗地想道「估計我是被抓了,作為階下囚能有如此的待遇,也算很不錯了」
想罷毅然地走向了男人,在男人的對面而坐。
「你看這座宅子怎麼樣?」那男人笑呵呵地看著扶蘇。
「精美而別緻,風雅且不俗」扶蘇看著四周點了點頭。
正在此時,女孩將烹好的茶,舀於扶蘇的杯中。
扶蘇看著女孩的手,不禁愣了一下。
「公子在看什麼?」男人問道
扶蘇神情一緊,不禁暗想,自己失態了,但是不能露怯。
「我觀此女的手,甚是潔白,不勝歡喜」扶蘇莞爾一笑。
「哈哈,公子既然喜歡,我送與公子如何?」那男人哈哈大笑。
可是那個女子的神情卻是一緊,面容中透出了絲絲的恐懼。
男人緩緩地站了起來,背著手,看著院中的景色。
男人的神情好像是陷入了沉思,悠悠地說道「扶蘇,你看那裡,看到那個假山沒有?」
「看到了」扶蘇也站了起來,
看小河的對岸,一排綠樹之下,有一個假山。
「有一次,你父王與我在假山之下往上爬,爬到最頂端的時候,一塊石頭掉了下來,我二人一起跌落,你父王的一條腿,被石頭颳了一個很長的傷口,血流如注。落下了一個很大的傷疤,你見過沒有?」那個男人悠悠地說道
「兒時確實見過父王腿上的傷疤,的確很長,我曾經問起,父王卻未曾言講。」扶蘇並沒有多想,順嘴答道。
可是他說完了,突然感覺不對,父王跟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個院里,難道父王在這裡生活過,要不然怎麼可能一起爬假山呢?
難道這裡是趙國?這個院子就是祖父秦異人,在趙國為質子時候居住的院子?父王就是在此地出生的?那這個男人豈不是……
「是啊,兒時淘氣的事情,怎麼會跟你小輩去說,哈哈」那個男人爽朗的笑著。
可是扶蘇確沒有回答,而是遲疑著說道「難道您就是,太子丹?」
劉季這幾日一直在跟著陳平幹活,可是也是在這裡待久了,越覺得這裡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這裡的黑袍人對勞工不是打就是罵,稍有微詞必定皮鞭相向,有反抗者都被扔到了一個深坑之內。
據說這個深坑裡面遍布活屍,進去后頃刻就被撕碎。
「所有人到神台前面,等待神御大人點名」一個黑袍人大聲喝道。
整個山洞中的黑袍人,驅趕著勞工趕往神台前的廣場。
劉季跟著人流也來到了神台前面,此時整個廣場上聚滿了勞工。
而黑袍人開始點名,對人數,一一核對,核對后稟報律司。
再有各個律司,將統計好的數字報告給神御。
這是每天放工前必須要做的,每日清晨也要點名和核對人數,如果人數不對,那麼就開始全面地搜查,逃跑或隱匿者,家人和小組都會被連坐。
有的被砍頭,有的被腰斬,最厲害的是餵了活屍。
如此一來,整個地下的勞工,沒有人敢叛逃,也沒有人能逃得了的。
正常的彙報完了,就開始放工了,準備吃飯。
吃過晚飯,可以自由活動一會,晚上就睡覺了。
可是今天統計完了以後,律司大人並沒有宣布解散。
「抬上來!」神御大聲地喝道。
從下面十幾個黑袍人抬上來一個偌大的方盤,這個方盤,長有十米,寬有五米,方盤內放著木炭,此時木炭已經被點燃。
而在方盤的正中間有一根銅柱,銅柱上面,每兩米有一對鐵環。
這銅柱高達十米,在銅柱的最頂端掛著一個血紅的心臟,滴滴答答往下淌著血。
神御大人此時精神煥發,好像特別的興奮。
「主教大人有令,要求各御各司選拔劍姬,聖王親自主持,要選聖教聖女,年方12歲皆可入選,各司長可選好了人選?」
「啟閉神御大人,土木司已選定人選」一個律司說道
一時間各個律司開始往台上送女孩子。
每個律司兩名劍姬,一共十二個律司,就是二十四個女孩。
這些女孩,每人手裡一把短劍,每個人眼裡都是決絕之色。
「陳老弟,這些女孩是要幹什麼?」劉季好奇地看這些女孩,小一點的估計也就十歲左右,大一點也不會超過十三歲。
而且每一個人都是瘦骨嶙峋,面有菜色,但是每個人卻是一身的白衣白褲,手中拿著利刃。
陳平看了看他身邊的劉季,唉聲嘆氣地說道「三哥有所不知,,每個律司要從一百個女孩當中挑出一個來,這個女孩的稱號就叫劍姬」
「挑出來的?選秀嗎?」劉季更納悶了。
「不是,這選劍姬的方法有點像訓獒」陳平晃著腦袋說道
「訓獒?什麼意思?」劉季不明所以。
「這麼跟你說吧,每個女孩都是這些黑袍人從各個地方拐騙和強搶過來的,這些女孩子搶來后,每百人會關在一個大屋子裡,為期一個月,中途會有老的劍姬教授她們劍法和殺人的技巧,一個月後,這個屋子只有一個女孩能出來,出來的這個女孩的稱號就是劍姬」陳平看著劉季,眼神中很有深意。
「一個女孩?那其他女孩呢?該不會是?」劉季猛地驚覺,驚訝地看著台上的女孩。
「如你所想,其他的女孩全部被這個劍姬殺死了」陳平也深深感到這些人做事的恐怖和殘忍。
「那台上的二十四個女孩,豈不是要殺兩千四百餘人?」一下驚駭到了劉季,他萬萬沒有想到,如此年齡的小孩子,已經過上了,殺人與被殺的悲慘日子。
「何止兩千餘人啊,如果劍姬受傷致殘或者是被毀容,這些劍姬還不能用」陳平也很是氣憤。
「這要死多少人啊?這些人簡直就是喪盡天良!」劉季此時深深地感到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如此妙齡少女就要被屠刀殺害。
「你看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而已,普天之下又有多少個像這種地方呢?」陳平的一句話問得劉季瞠目結舌。
而此時台上也準備開始了。
神御看各司劍姬已經上台,開始大聲地宣布「這回也讓你們一起觀看精彩的比賽,本御要與民同樂。」
御神大人興高采烈,大聲喝道「此次選拔賽的規則就是一個,誰拿到銅柱頂端的綵球,就為勝利者,成為本御的神劍姬,參加評選本教的聖女爭奪戰,勝利者同時受到本神律的賜名和賞賜。」
「劍姬爭奪戰,現在開始!」
隨著話音剛落,一個女孩,平地而起,直接飛向了銅柱,此時的銅柱下面已經燒得通紅,冒著濃濃的煙塵。
女孩如撲火的飛蛾相似,奔向熊熊的烈火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