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鬧劇
「某秦舞陽,十三歲殺人,沒有想到今天卻死在了爾等宵小之手!」
那人的一句話震驚了躲在山洞入口后的蒙恬。
蒙恬心裡暗想「不對啊,那日在客棧之內的人,說話的聲音絕對沒有這麼沙啞,雖然也很沙啞,但是絕對比這個聲音好聽得多,再者,身形也不對,這個人明顯要比那日強擄公子的人要高大了許多,這是怎麼回事情?」
蒙恬還在震驚的時候,刀斧手就準備手起刀落,砍下秦舞陽的人頭。
形勢所迫,不容蒙恬多想,此時已經是萬分的緊急。
蒙恬伸手在懷裡掏出了三支飛鏢,這飛鏢乃是青銅所鑄,鏢尖上餵了毒藥,這東西是蒙恬保命用的。
此時也不能多想,一抖手,三支飛鏢直奔刀斧手。
刀斧手的鬼頭刀已經舉起,秦舞陽雙目緊閉,引頸就戮。
就在這時,刀斧手一聲慘叫。
啊!
驚得秦舞陽猛地睜開了眼睛。
「誰?」
其他的人,都一起回頭看向了洞口,就見一個黑影如惡魔一般撲向了眾人。
沛縣,縣丞府衙。
「縣丞大人,老朽前來聽堂,望大人恩准!」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府衙門前響起,門口的老百姓,聽到了這個聲音紛紛讓路。
就見走過來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一身的白衣,手裡提著長劍,滿臉的英氣。
此人正是呂澤,呂叔平的長子。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漂亮姑娘,攙扶著一個老人。
這漂亮姑娘,當然就是呂雉,那老人就是呂叔平。
其實呂叔平並不太老,按年紀來說,也就不到六十歲。
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人的壽命都很短暫,有的四十來歲就死了。
所以花甲之年,已經是很稀少了。
「哎呀,呂公!本縣迎接來遲,還請恕罪!」縣丞說著,趕緊起身,下來迎接。
「不勞縣丞大駕,老朽只是來聽堂而已。」呂叔平說著,對著縣丞深施一禮。
「不敢,不敢,呂公請上坐!」縣丞說著叫人搬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桌案的下面。
呂叔平坐了下來,呂澤和呂雉站在了呂叔平的身後。
呂雉從上了大堂,就盯著劉季看。
此時的劉季,渾身上下全是血污,髮髻凌亂,臉上都是划痕。
這些傷疤都是在山洞往外逃的時候,留下的。
縣丞重新坐定,一拍桌子,大喊一聲「本縣現審理,審家門房被殺一案,現在帶原告!」
隨著縣丞的一聲令下,少許時間,從府衙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這個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濃眉大眼,面如冠玉,鼻直口方,甚是好看。
來的這個人正是審配,原來是沛縣的首富,現在呂叔平回到了沛縣,可能會屈居第二。
那人上的大堂,撩衣服跪倒,口中說道「草民審配,拜見大人!」
說完就要扣頭。
縣丞一看,趕緊微微起身,說道「審公快快請起,有何冤情速速講來就是」
審配一聽縣丞這麼說,也沒有客氣撩衣服就起來。
雙手抱拳,對縣丞和呂公各行了一個禮。
呂叔平微微沖他點了點頭。
「縣丞大人,前幾日,呂公壽宴,小兒也前去賀壽,回來時,已近深夜,小兒審食其看見劉季在我府門外遊盪,本想問其緣由,但因那日在呂府上,雙方稍有口角,
怕劉季誤會,故回到府中,哪裡想到,次日天明,府門外門房審六被殺,人頭不知所終,丫鬟秋香被凌辱,赤身裸體,昏迷房中。」
審配說著,還擦拭了一下眼角,好像甚是悲傷。
審配接著說道「老夫喚醒秋香,從秋香口中才得知,劉季夜半三更,潛入府中,因在呂公府上,與我兒審食其為迎娶雉兒姑娘,雙方發生了口角,更是因為一月賭約,心生怨恨,借著酒勁,發起了淫威,刀殺了門房審六,強擄了丫鬟秋香,那劉季在施暴之時,還不忘念叨著雉兒姑娘的名諱,污言穢語不堪入耳。那劉季施暴后,割掉審六的人頭,口中大罵,揚長而去。豈料,劉季走後,秋香撿到了一枚,他遺落的玉佩,這才使得老夫知道元兇為劉季,可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望縣丞大人明察,還死者公道,生者清白。」
審配說完,跪倒就要磕頭。
「審公快快請起,那玉佩何在?」縣丞趕緊說道
「大人,證物在此,請大人查驗!」說著審配從懷裡拿出來一塊玉佩。
這玉佩晶瑩剔透,上面寫著一個季字。
此時的縣丞滿臉都是義正詞嚴,呼喊左右將證物呈上。
可是坐在下邊的呂叔平的表情,卻是帶著很是玩味的笑意。
呂叔平回頭看呂雉,小聲地說道
「雉兒,此事你怎麼看?」
此時的呂雉眉頭緊鎖,面沉似水。
「看來劉季有麻煩了,人證物證俱在,怕是劉季有口難辯啊!」
呂叔平微微地點了點頭。
確實這件事情不管真假,審配已經做足了功夫。
縣丞拿著玉佩,左右端詳了一會,嘿嘿一笑。
大聲喝道「大膽劉季,爾真是狗膽包天,刀殺門房審六,強辱丫鬟秋香,現人證、物證俱在,還不從實招來!」
縣丞以為,劉季看到這些證據,最起碼是要害怕的,只要他一怕,自己再一嚇唬,這案子就差不多能定了。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劉季在那裡拿著眼斜了一下。
大聲喝道「那玉佩根本不是我的,俺家窮苦,哪裡有錢買玉佩,再者你所謂的秋香,俺見都沒有見過,何來的人證、物證?」
那縣丞腦袋嗡的一聲,沒有想到劉季死不承認。
「好,好你個劉季,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來人啊,帶人證秋香!」縣丞被劉季氣瘋了。
工夫不大,從外面走上來一個姑娘。
這姑娘,長的是又黑又瘦,滿臉的疙瘩,看年紀也就是十七八歲。
「民女,叩見縣丞大人,請大人為民女做主」秋香跪倒在地,還沒等說話,就先哭上了。
「秋香起來吧,有何冤情.....」縣丞本來想讓她說說證詞,可是還沒有等縣丞說完話,在堂下看熱鬧的老百姓中,就有人大聲呼喊。
「喂!這丫頭長得又黑又瘦,劉季也能下得去手?」
喊話的這個人聲音,甚是洪亮,如銅鐘一般。
說話的人正是樊噲。
「劉季不得意瘦的,他喜歡有肉的,說是摸著軟乎!」
「哈哈哈哈」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引得堂下的老百姓哈哈大笑。
這說話的正是抱著劉肥的曹寡婦。
那秋香聽了,羞得滿面通紅,氣得一蹦多高。
秋香猛地站起身來,對著堂外大聲喊道
「你們休要胡說,那劉季是酒後行兇,還管我胖瘦不成?」秋香站起來就想罵街。
可是她哪裡是曹寡婦的對手,就聽曹寡婦大聲地說道
「丫頭,一看你就不知道,劉季喝多了不行,那話兒抬不起頭!」
曹寡婦一句話,讓堂下的所有人更是笑得前仰後合,鬨笑之聲不斷。
就連堂上的官差都哈哈大笑,甚至連呂叔平和呂澤都強忍笑意。
此時的呂雉面容更深沉了。
「大膽悍婦,休要在堂下胡言亂語,否則本縣定罰不饒!」氣的縣丞鬍子都翹起來了。
此時的劉季也讓曹寡婦弄得面紅耳赤,在堂上還有呂雉呢,劉季看呂雉的臉都快滴出來水了。
劉季也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罵道「曹寡婦休要胡言,你又不是我婆姨,怎知俺酒後無能?」
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那曹寡婦一聽,立刻生了氣。
厲聲怒道「你個死劉季,你不知道姑奶奶,難道姑奶奶還不知道你不成?」
這一句話將整個大堂上下弄得轟然大笑。
連呂澤都實在憋不住了,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音。
他轉頭看向了父親,生怕父親責怪,可哪裡想到此時的呂叔平哈哈大笑,已經笑彎了腰。
「肅靜!肅靜!」氣的縣丞直拍桌子,可是堂下的那些人,哪管縣丞,一個個都笑岔了氣。
將本來的一場審案,活活地弄成了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