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求婚
「公子此行穎上,必是千辛萬苦,斯已祈求大王,與公子隨行,大王未允,還望公子海涵」李斯說著深施一禮,滿眼的歉意
「李廷尉不必拘泥,此次前往穎上,屬於微服,如廷尉跟隨也是多有不便,君已送十里以外,足見誠意,不如就此拜別吧」扶蘇說著起身就想走
「公子且慢,斯有一言,不吐不快,還祈公子見諒」李斯說著撩起衣服,跪倒在地
「廷尉不必如此,有何事但說無妨」扶蘇說著想扶起李斯,可是李斯卻執意不肯
「昔日甘羅十二歲拜相,一人可頂萬軍,收復燕趙十一座城池,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李斯的話讓扶蘇頻頻點頭。
「然,甘羅乃相父呂不韋近侍,相父舉兵叛亂,大王虎軀平亂,奠定這萬里的江山。呂相一案,連坐何止萬人,而甘羅卻只被遣回原籍,可是大王法外開恩。如今公子舊事重提,這要是為甘羅翻案,豈不是惹怒了大王,怕是公子之位不保,祈公子三思而後行。」說著雙手扶地,以首碰手。
扶蘇良久才緩緩的說道「李廷尉有所不知,甘羅乃是我兒時玩伴,我倆從小就相知,此時甘羅失蹤,作為舊友焉有不救之理,非是想翻案,而是此時甘羅之性命,旦夕之間已」
「就算如此,公子此次出巡,大王未派一兵一卒,足見大王對此事的態度,再者,如甘羅之難乃大王所為?公子該如何處之啊?」
「這個…….」扶蘇一時間被李斯問得啞口無言。
沛縣,呂府
「你,這,這說的不對,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情」劉季被審食其說得一楞,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
「哦?劉亭長,老朽也有所耳聞,這曹氏如此追砍亭長,而亭長只是避而不戰,真乃大丈夫所為。」
「嗯嗯,謙謙君子豈能與婦人爭鬥,大丈夫,大丈夫啊!」
「哈哈哈」
呂叔平與縣丞二人一言我一語說道,逗得整個廳堂上哈哈大笑。
整個廳堂之上,笑聲不斷,弄得劉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此時躲在後廳的呂雉不禁眉頭緊縮,而旁邊的丫環小婉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非也,非也,諸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劉季略一整心神,臨危不亂,居然也同其他人一樣,大笑了起來。
「哦?聽亭長之言,看來必有隱情,老朽還請亭長不吝賜教」呂叔平雖然嘴上調笑著劉季,可是心裡暗暗挑起了大拇哥,如此羞辱劉季,此人不溫不火,還能逢源應對。
「呂公及其諸公,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其實此事乃另有內情,非但不是季要落荒而逃,就算諸位碰到此事,也要逃之夭夭」此時的劉季已經想好了,不僅神態自若。
「哦,如此說來,小生願聞其詳」審食其聽他這麼說,心裡暗道,看你有什麼說詞。
「昔日,曹氏販酒為生,身懷六甲,丈夫遠行,孤女一人,生活甚是艱難。前幾日,被強人虜去,押在城北娘娘廟,這伙歹人,強虜孕婦。挖心掏肝,用嬰孩之血,實施巫術,無數孕婦慘死,未見天日嬰孩喪命,真是人神共憤,天理不容。」劉季一席話說道大家瞠目結舌。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居然有這種事情。
劉季緩了一下,好像很是悲傷。
「此事正被季碰見,為解救蒙……」劉季本想說為了救蒙恬,結果說到這裡,突然間想到,蒙恬其實算逃兵,如果露了行蹤,可能對自己不利。
而說到此事,其實呂叔平是知道的,上次蒙恬到呂府,已經說了經過,此事劉季這麼一說,呂平叔心裡一緊,生怕劉季透露了蒙恬的行蹤。
「為了解救蒙,額,蒙難的孕婦,季只身前往,探得虎穴,救出數十個孕婦」
「難得,難得,亭長乃真英雄也!」呂叔平一聽,心放了下來,這個劉季還真是個人物,居然對蒙恬隻字未提。
眾人聽呂公都如此說,不禁都紛紛讚揚。
「那也不對啊?既然你救了曹寡婦,她為什麼拿刀砍你啊?」審食其一聽他話里有毛病,質疑了出來。
「是啊,是啊!」眾人紛紛點頭。
「諸公,那曹氏分娩喜得貴子,那日正是幼兒滿月之日。曹氏為感謝在下,賣了嫁妝,殺雞宰羊,要宴請與我。我焉能讓女子為報恩,賣掉自己的嫁妝啊。故轉身而走,曹氏不肯,拎著刀,拿著雞追趕與我,要宴請在下。我一跑,她一追,雞飛走了,故曹氏拿刀追著在下。」劉季唉聲嘆氣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曹氏不是拿刀追砍於你,而是為了宴請你,你死活不肯?」審食其眼睛都直了,這真是太能瞎掰了。
「正是,正是如此啊!」劉季揚天哈哈大笑,他也佩服自己,實在是太有才了。
在座的賓朋都是紛紛點頭,一時間審食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縣丞大人,老朽有一事相詢」呂叔平對著縣丞一拱手。
「呂公請講,鄙縣知無不言」縣丞趕緊回禮
「劉亭長所言是否屬實?」呂叔平看著縣丞,目光堅定。
縣丞一看,只能如實相告「劉季所言,確有其事,本縣為表彰劉季英勇,故命為泗水亭長」
「原來如此」呂叔平點了點頭。
半響,呂叔平才說「雖劉亭長英勇,奈何老夫一女無法嫁二夫,亭長心傾小女,老朽甚是歡喜,怎奈審公子也與老朽提起婚事,這如何是好」
其實呂叔平此時已經看得非常清楚,劉季雖然窮困潦倒,但是他日必成人中龍鳳。如此困境,居然能從容應對,一張白布,便換得坐上之賓,百般嘲諷,終辯英雄之說,豈是一般人可為。
反觀審食其,雖面如冠玉,不過是徒有其表,千金散盡,乃是祖上之德,話語嚴厲,不過是小肚雞腸之輩。
此時審食其趕緊上前,躬身道「小生欽慕雉兒姑娘,若得不棄,必下萬金為聘」
「好好好」呂叔平連聲說好
其實心裡卻嗤之以鼻,這不是拿錢壓人嘛,呂叔平家底殷實,豈會在乎你的一點小錢。
呂叔平轉頭看向劉季。
「劉季雖為一介布衣,若呂公不棄,季願肝腦塗地,以報此恩」說著又跪了下來,咣咣咣!又磕了三個響頭
「好好好!如此甚好」呂叔平含笑看著劉季。
「既然如此,二位賢侄,老夫到有一事,煩勞二位,不知道二位可願意?」呂叔平看著二人。
「願意」劉季說
「何事?」
「願意」
審食其先問的何事,看劉季說願意,他也趕緊附和。
「縣丞大人,那剖孕婦,殺嬰孩的罪犯可成落網?」呂叔平問縣丞
「說來慚愧,這些狂徒,都會妖法,本縣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入手」縣丞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交於老夫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縣丞一聽,還有這好事情,趕緊答應。
「劉季、審食其,你二人從即日起,一月期限,抓捕娘娘廟殺孕婦的真兇,誰破了此案,老夫小女嫁與其人,聘禮老夫分文不取,並準備嫁妝一萬兩黃金,你二人可願意?」
「呂公之命,季唯命是從」劉季趕緊說道
而審食其卻楞在當地,人家不要聘禮,還給一萬兩的黃金,這得多有錢啊?」
「審公子?你可願意」呂叔平又問審食其
「願,願意」審食其愣愣地說道
「好,既然如此,二位滿飲此杯,以定此約,同時祝願二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為沛縣百姓,討一個公道」
呂叔平一番話說的整個廳堂之上,滿堂的喝彩,誰都沒有想到呂叔平如此的仁義,為沛縣百姓,嫁女都不要聘禮了,還要搭上嫁妝。
此時正在前廳熱鬧而非的時候,在後廳有人卻在那裡竊竊私語。
「小姐,老爺是不是糊塗了,怎麼能不要聘禮呢?還給嫁妝,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小婉,休要胡說,父親此舉乃一箭三雕之計,實為上策!」呂雉輕聲地說道
「一箭三雕?哪三雕?」小婉晃著小腦袋問得。
「父親第一是用此舉拒絕了審食其,從此以後,審家不會再拿聘禮之事,來求父親。其二,看看劉季、審食其是不是真有本事,無論結果如何,沒有辦到的人,再無話說。其三,父親此舉為沛縣百姓除害,必受百姓愛戴,我呂家從此算是在沛縣站住了腳」呂雉一席話,可謂有理有據,思路敏捷。
大廳上熱鬧非凡,直到夜半三更酒席才散。
劉季喝的寧酊大醉,是被盧綰抗回到家中的。
次日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這一覺睡得是昏天黑地。
劉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此時突然聞到了一股異味,一股非常濃郁的血腥之氣。
「哪裡來的血啊?難道我昨夜受傷了不成?」劉季心裡暗暗想道
轉回頭,正想查看自己身上是否有傷,可是這一轉頭,嚇得他三魂出竅,七魄歸天。
在劉季的床上,居然放著一顆圓滾滾、血淋淋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