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

秋末的夕陽照在山坡上，路邊枯黃的小草顯得格外孤獨。天上飛過的大雁意外的只有一隻，叫聲悲涼，撕裂了天空。它在找它的家人，在這個生存艱難的季節，顯得格外凄涼。

它或許沒有辦法再看見它的家人，就像我沒有辦法看到前途。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憐憫我，為什麼我要憐憫別人？我知道我很自私，無法理解這個世界上的美麗。在這個連前方道路都看不見的世界里，我無法找到美好，也無法憐憫他人。

太陽落山，黃昏將至。我回到了家，父母正在廚房裡勞作，似乎漫長的歲月沒有使二人的情感減少。走過客廳，來到以前住的房間。這裡使我驚喜，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鞋架上放著我的第一雙球鞋，牆壁掛鉤上還掛著當年的球衣，角落已經癟了的籃球？無不暗示著當年我那熱血沸騰的青春。

「兒子，怎麼樣？這裡沒有變樣吧？」父親站在門口顯的如此隨和。「沒有。」我回答。「那就好，你媽幾乎每個月都清理一邊。」父親滿臉笑意。我抬頭看著父親，他老了，頭上的白絲黑髮交錯。已經不是那個脾氣暴躁，心浮氣躁的人了。

「吃飯吧！」老媽依舊是那個大嗓門，叫著我和父親吃飯。飯菜很樸素，只有一碗餃子。可我卻吃的十分香，這是家裡的味道。已經好幾年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餃子了，我強忍著淚水吃完。回到房間，坐在沙發上。父親也默默地進入，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我旁邊，似乎在等我搭話。我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

「在外面很難吧。」父親問，我點點頭，渾身顫抖，眼角的淚水輕輕流下。他摸了摸我的頭，就像小時候我受委屈的時候對我的安慰。「沒關係，在家裡休息幾天吧。」父親說到。這一晚，我和父親聊了很多，都是一些家常的小事。

父親走後，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著。我躺在床上想著現在的父母，父親的話變少了，但是卻給我最多的關懷和溫暖。母親依舊如此，每天笑哈哈的，但是每到晚上還是時不時的抱怨。我又想了想自己，我是一個心裡能裝下很多事的人，又是一個因為一點小事就頭腦發熱跟父母提出退學的人。當我能承受的到達極限的時候。我會痛哭一場。

還記得，我因為中考失利，被迫上了一個3+2的公辦大專。被忽悠的選了一個學前教育的專業。一班都是女生，男的不超過三個。我每天過得很壓抑，有時候甚至想退學。第二年開學的時候，我們寢室因為忘了分寢室，來到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寢室暫住。因為這個學校是上下鋪，需要爬梯才能到上鋪。我剛好因為來的晚，分到了一個連爬梯都沒有的床。當時打電話給輔導員，她讓我去找宿管老師，而宿管老師又讓我找輔導員。我是個很怕麻煩的人。那一次我迷茫了，我頭腦一熱，直接帶著行李衝出校門回家去了。回到家，父親問我為什麼回來。我回答說我不上了。他很生氣，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我揍了一頓。我哭的很痛，長時間的憋屈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學校的壓抑，老師的冷漠，同學的嘲笑，父母的期望，這一切的一切，把我壓的喘不過氣來。父親打完我，把我拉在跟前教育了一頓。問我到底為什麼不想上這個學，我很犟，他越是問我就哭的越厲害。那時我已經17歲了，但我的心智卻略顯稚嫩。在父親知道了這件事後，又了解我不喜歡這個專業后。顯得格外的生氣，連夜給主任打電話，最後甚至都鬧到了校長那裡。後來輔導員親自來勸我去上課，給我賠禮道歉。我不懂的拒絕，答應了她的請求。但是我缺卻在學校出名了，校長知道我不好惹，每次見到我都是笑盈盈的。這件事結束后，我和父親關係重歸於好，似乎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現在的我是不是也讓父親失望了呢？我不得而知。我只想躺著在這個充滿溫暖的被窩裡，昏昏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