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長坂坡之戰(下)
遠遠的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雖然只是水聲,但在這金戈鐵馬,戰火紛飛的年代,卻像是高山流水般的動人樂章,卻不給人以陽chūn白雪的感覺,就像是汩汩清泉灑落在錯落有致的崎嶇的山路上,沒有刻意的安排,全靠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果沒有戰爭,在這有山有水之地,沒準也能有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的感慨!
「你們看這八卦上,前面就是長板橋了,我們過去就可以與張將軍會合了。」仲指著八卦陣說道。
「這還用你說啊,你看那前面,不就是橋嗎,這邊上不就有人嘛!」
一行八人走上前去,只見前面此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卧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張飛大哥,你長得真像關羽啊!」仲走上前去說到。
「你腦子進水了,我這麼英俊瀟洒,怎麼會是那個黑蛋,我就是關羽,翼德賢弟已經回去休息了,派我來在此地接應你們,還有人說趙雲你叛逃了,我說也不信,你這又矮又小的也就我們能收留你,你去曹cāo那,誰看得上你啊!」關羽在一旁說著。
「黑鬍子,別說我不敢打你啊,要不是這有嫂子看著,我一定廢了你丫!」趙雲在一旁憤憤的說到。
「果然關係越好,對話越猥瑣啊,看來是古今通用的!」佑在一旁喃喃到。
「別廢話了,這幾位是?」
「說來話長,不過確實是我們蜀漢的恩人,我們趕緊先走吧,一會曹cāo追來了,你這幾個人,還不夠人塞牙縫的!」
「這完全不符合歷史嘛……明明清清楚楚寫的是張飛結果卻是關羽……」尚在一旁悶悶不樂。
「什麼!豈有此理,丫只是在這裡打了個卡,喊了一句而已嘛,果然是誰先到誰厲害啊,真正幹活的永遠被埋沒,留名史冊的永遠是領導!一定會去好好看看《chūn秋》!」關羽在一旁憤憤的說到。
「這前後兩句有什麼聯繫么……」
「我也不知道,作者這麼寫,我就這麼說,誰知到他哪股二趕勁!」
轟……
嗒嗒嗒嗒……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看來是曹cāo的軍隊已經追過來了……」
「對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馬上繳械投降,否則後果自負……對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馬上繳械投降,否則後果自負……」
「我靠,在三國時期就有這種坑爹的喊話了嗎?」仲在一旁喊著。
「不只有喊話的,還有唱歌的呢。」夏在一旁補充到。
「當年項羽的軍隊駐軍在垓下,士兵越來越少,糧食也吃沒了,劉邦的漢軍和韓信、彭越的軍隊圍了好幾層。夜晚,聽到漢軍的四周都在唱著楚地的歌謠,項羽大驚失sè地說:「漢軍把楚地都佔領了嗎?不然,是什麼原因讓楚人這麼多呢?」項羽就在夜裡爬起來,到軍帳中喝酒。回想過去,有美麗的虞姬,受寵愛,常陪在身邊,有寶馬騅,常騎在胯下。而今……於是項羽就慷慨悲歌,自己作詩道:「力能拔山啊豪氣壓倒一世,天時不利啊騅馬不馳。騅馬不馳啊怎麼辦,虞姬啊虞姬我該怎樣安置你!」唱了一遍又一遍,虞姬也同他一起唱。項羽淚流數行,身邊的人也都哭了,沒有誰能抬起頭來看他。」尚在滔滔不絕的解釋到。
「這就是四面楚歌的故事。」喬佐補上點睛一筆。
「丫丫個呸!」關羽一聲喊,簡單粗暴但幹練有力。
「你TM的腦殘啊,你明明在橋對岸,你TM怎麼包圍的我啊!為什麼放棄治療啊!」
「這都是一套慣用的詞,你計較什麼」夏侯傑顯得底氣不夠足,「……你還是乖乖的投降吧,將軍可是愛惜人才的人,你看你,身材魁梧,長相英俊,又有一身的好武功,今rì招降,明rì就能和我一樣,坐享榮華富貴了,何樂而不為呢,何必跟著那個窮劉備了,除了姓劉以外,什麼都沒有,你看,連個像樣的武器都不給你買,還拿著這個破砍刀!」
「狗奴才,別人的走狗還如此叫囂,有本事你過來啊,你過來的話,我就把你和卞皇后那些事全都公諸於眾!到時候別說榮華富貴了,連xìng命都丟了,哈哈!」
「你……你這傢伙,休得胡言!」
「有本事你過來啊,過來之後,我連你和曹丕那點事我也全都丟出來,到時候弄個人仰馬翻,我看看是誰厲害!」
「喔,我的三觀啊!!」佐喊著。
「你說得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當年,我過五關斬六將,全憑這些呢,曹cāo也不敢殺我,知道自己老婆和手下人搞破鞋,還被我知道了,這下可好了,為了留住我,又送馬,又封官的,還給我弄了五個關,六個將,你看看這些當領導的,那個是乾淨的,為了不讓自己的事情敗露,真的是不擇手段啊!唉!」
「你們快走,先前去與主公會和,有我在他不敢過來。」
「呦!你還不走,你還想讓我把你瞞著曹丕去找曹植的事一件件都說出來嘛,還要我細節描述你那天晚上和曹丕在屋子裡乾的事嘛?」說罷,關於笑了起來,震天動地。
「你要是還想要你那條小命,就退後五里,待我們走了以後,你在追來,這樣你家主子也不會怪罪於你,頂多怪你個追敵不利。」
說罷,關羽晃晃悠悠,慢慢吞吞得騎著赤兔馬,往回走,絲毫不像是從戰場中後退的樣子,就像是在世外桃源郊遊,一面騎馬,一面還不忘看看四周的景sè。
而這時,夏侯傑懦弱的xìng格就暴露出來了,他是一個典型的恃強凌弱,見到強的,都想裝死孫子,見到弱的就開始裝大爺,是典型的人xìng扭曲再外加內心強烈的自卑塑造出的畸形人格,實際上是外強中乾,估計,他的去向問題也和這不無關係。
「兄弟們,正所謂兵不厭詐,你看他,晃晃悠悠,慢慢吞吞得往回走,肯定是有埋伏,肯定橋對岸埋伏了數萬jīng兵,正等著我們入虎口,然後他們好瓮中捉鱉,哈哈,幸好被我識破了,兄弟們,撤!」
當一個人成功時,往往不會說太多,而當他失敗的時候,想要逃脫的時候,就會有無窮多的看起來很完美,其實經不起任何推敲的語句,其實還是深深的埋藏在內心的自卑心理在作怪,他害怕失敗所以他不承認失敗,他不相信自己能夠成功可是他也不相信自己會是自己所想象的這種人,真是一個矛盾般的存在!
「呦,二哥,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說,去看看用不用給你收屍呢,啊,哈哈哈……」
「靠,我還不會死呢,還沒到我死的那集呢,我要死,也肯定不會死在曹cāo手裡,我有強烈的預感!」
「那是會死在床上嗎,哈哈!」
「逮!看我的青龍偃月刀!」
「行了,二位賢弟,我們還是趕緊感謝一下這兩位恩人吧,沒有他們,我們就,不會再此處相見了!」
「劉先生不必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主公,這幾位是誰啊?」從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中充滿睿智,舉止中透露出高雅,眉宇間顯露出雄姿,一舉一動無不透露著超凡脫俗的氣質,他面帶微笑,手持羽扇,發簪從髮髻穿過,沒有墜余的裝飾,沒有華麗的雕琢,簡約而不簡單。
「這位,難不成就是大名鼎鼎的戰略家諸葛孔明先生?」尚迫不及待的說到,畢竟能看到自己的祖先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然而今天,卻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他的面前,難以掩飾的激動溢於言表。
「我喜歡這個稱呼,還是叫我孔明吧,各位怎麼稱呼?」
「在下諸葛尚。」
「張仲。」
「劉夏。」
「喬佐。」
「魏佑。」
「上中下左右,哈哈,你們的名字也太逗了,給你們起名字的家長也太懶了。」張飛在一旁止不住的笑。
轟……
「老三,休得無禮。」劉備一旁發話了。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的家長互不相識,而我們偏偏卻機緣巧合成為了好朋友,或許一切都是冥冥中命中注定吧。」尚思索了一會回答到。
「主公,先來看看您孩子吧,好不容易才把他和甘夫人救了出來,這孩子還真是命大,躲在大缸里不哭也不鬧,這才躲過追殺。」趙雲連忙將阿斗送到劉備手中。
劉備接過阿斗,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反而眉頭緊鎖,喘著粗氣,雙手伸出,將阿斗摔到了地下,嬰兒的啼哭聲,迅速而猛烈的傳遞開來。
「雖然,我們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但,這真的是真的,確實是感動到我了。」喬佐在一旁小聲的說到。
「你啊你,你個害人jīng,因為你,差點損失了我一員大將!」劉備憤恨的說到。
「主公,不敢啊,主公,怎麼能拿孩子說事呢,孩子無罪啊,我本就是人臣,替主公辦事,死不足惜,保護主公的後代,更是義不容辭的事,怎敢因貪生怕死而放棄拯救呢,主公,不可如此啊!」
說罷,連忙抱起倒在地上的孩子,邊搖邊撫摸著,漸漸的孩子安靜了下來。
「主公愛才之心,真是令人欽佩啊!」諸葛亮在一旁說到。
「搞什麼嘛,總有人出來附和……而且出來符合的還是他……」諸葛尚在一旁嘀咕著。
「行了吧,現在不也還是這樣嘛,領導的意思,自己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總要有個人替領導說出來,別人說出來讚美第三者的話,往往更有說服力和公信力嘛,這也無可厚非,更何況面對這種趙雲這種只會武功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二愣子。」喬佐說著。
「呦,還不知道是誰當時還說,歐巴很帥呢~~」仲在一旁說到。
「不過,劉備的舉動也確實令人感動啊。」佑在一旁說。
「你腦子也秀逗了吧,你仔細看看劉備的身高,和他旁邊的趙雲比比就知道了,身高不過六尺,頂多也就是個一米五幾,而且,他的手臂奇長,臂展極寬,手臂搭下來,就到了膝蓋附近了,把手伸出來,舉著孩子,下意識的將胳膊舒展,高度也估計就是和雙膝的高度差不多吧,再扔到地上,不過幾十個厘米,孩子也不算小了,掉在地上也不會造成多大傷害的。」
諸葛尚一字一頓得解釋到。
「原來這麼yīn險。」
「這也無可厚非,特殊時期,為了留住人才,使用點特殊手段也無可厚非嘛。」
「你們幾個,來我屋子裡,和我談談,你們是怎麼和趙雲把甘夫人和阿斗救出來的吧,我也想聽聽採用了何等高計,將曹cāo的大將玩弄於股掌之中,請各位不吝賜教」諸葛亮說罷,雙手指向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屋子裡。
「那各位,我們就先失陪了。」
告別了劉備,關羽,張飛和趙雲,他們來到了諸葛亮的屋子裡,古sè古香的裝飾,一塵不染的屋子,和諸葛先生高潔的情cāo顯得相得益彰,左側的姑且稱之謂書台的東西上,放著一個巨大的八卦陣符,右面與之對稱的地方放著諸葛連弩最初的設計示意圖,示意圖旁邊放著諸葛先生剛剛拿著的羽扇,書台的對面,方方正正的窗子下擺著一張jīng美裝飾的桌子,鋪好的宣紙放在端硯旁邊,筆架上掛著大小形態各不同的毛筆,筆毛堅韌而有力,看起來是著名的湖筆。
「各位趕快開始吧。」
「那好,就由我來說吧……」
五個人就像是考完試的學生,而且取得了優異成績之後,滔滔不絕的向家長敘述考試經過,感覺,彙報成績的樣子,說到歡時,還不斷地有動作展示,當然,他們有意的省略了一些不應該在這個年代出現的東西,而一旁的諸葛亮除了時不時給一個肯定的眼神,或者點一下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外,沒有什麼更多的動作,似乎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也不知道說了多久,天sè漸漸暗了,屋子裡點起了蠟燭,磨好的墨,慢慢開始凝固了,寒風吹來,有些寒冷,他們關上了房門,繼續說著,就好像有很多話都說不完似的,也確實是,五個不經事的的少年,第一次面對生死,就取得了這麼大的成功,確實是有無窮多的話想要說,想要讚美自己,抑或是表達壓抑在內心的,潛藏了許久的一種暗物質,一種能量,想要釋放出來。
終於,在第三根蠟燭燒完的時候,他們說完了。
「果然很jīng彩,各位個個都是機智勇敢,天資聰穎的人。」
「不過,你們……」諸葛亮突然一改微笑的狀態,迅速變得嚴肅而認真:「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說,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或者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從哪個時代來的。」
「您在說什麼啊,我們聽不懂的,我們就是從許昌來的……」
「胡說,許昌是曹cāo的大本營,你們如此有本事,想要逃離,是不可能的,而且,從你們的舉止,行為,語言上來分析,你們都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禮法完全是和這個時代混亂的,說吧,我會替你們保密的。」
「那好,我就不瞞您了,我們來自1000多年後的21「世紀」,也許您聽不懂世紀是什麼意思,那是我們那時的計時方式,我們採用公元計時法,我們把您現在所處時代所運用的方法就做太yīn歷,計時方法,稱之為農曆計時法,總之,我們是1000年後的人,而我,是您的後人,有家譜為證的。」
「哦?是嗎……我隨便一猜,還真讓我猜對了,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奇妙了,未來的科技實在是太發達了,老夫實在是難以想象了,不過,你說你是我的後人,還有家譜,不妨讓我看看吧。」
「這個,來時……來時匆忙,沒帶在身邊……」尚邊說邊想著,「本來就不是我要來,是你那個什麼FBI和有關部門非拉著我來的,這下,來了還沒給我拿家譜,見了祖先都說不清,唉,真是的!神坑」
「算了,給我我也不認識他們是不是真的,你告訴我一下家譜扉頁上面寫著什麼吧,這是我親筆寫的,應該是錯不了。」
「當然,這個我記得最清楚了,是您最鍾愛的一句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諸葛亮沉默了好久,說:
「你們四個先出去吧,我單獨和他談談。」
「搞什麼神秘嘛,還單獨聊啊,真是的哎……」
「諸葛尚,或許,其實你並不姓諸葛,你並不是我的後人,我的家譜上所寫的第一句話不是這句,而是『無悔的選擇是好的選擇』這一句,這並不是我說的,而是一生與我為敵,也唯一能稱得上我對手的司馬懿所寫的。」
聽到這話,尚如五雷轟頂般,瞬時間癱倒在了地上。
腦海里浮現出了當自己第一次聽到自己是著名的軍事家諸葛亮的後代時的興奮,開心,以及在學校里向大家炫耀時的大家投來的崇敬的,羨慕的,仰慕的,渴望的,種種目光交雜的神態……突然間,又回想起自己在信心滿滿的叫出諸葛連弩,卻毫無動靜時的沮喪,難過,傷心,痛苦,無助,像打翻了的五味瓶,錯綜複雜,糾結纏繞在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身上,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