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怪的教皇

莫蒂的馬車哐啷哐啷的趕往羅馬。約摸在下午兩點，馬車夫停了下來。

莫蒂把頭探出車窗。他現在身著主教的衣服和帽子，胸前掛著一個金色的小十字架。

「你總不會告訴我，這就是羅馬吧？」

「當然不是，大人。」馬車夫的語氣很平靜，實際上這一路上他都慌的一匹。因為莫蒂。

昨天晚上主教的那幾個手下和馬車夫不肯帶莫蒂前往羅馬，還嚷嚷著威脅說要給他一些教訓。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昨天莫蒂變成的那隻大狼卡住了另外一位馬車夫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提起幾英尺高，這大概是這位馬車夫終身難忘的情景吧！

「這是一個小鎮，我們應該在這裡歇腳的。」

「現在歇腳，你不覺得時間有點早了嗎？」

「主教大人本來是打算在清查出所有狼人之後，在第二天的早晨啟程。但是因為您昨天晚上就出發了，所以——」

「——如果我不同意呢？」

「大人，後面沒有歇腳的地方了。」

莫蒂自然是不需要吃飯或者睡覺的，所以他想馬上否決，繼續去羅馬。但是比尤里說話了。

「小子，你還真有點自私，你不吃飯，他們就不用吃了？還有聽他們這樣說，你肯定會比預計回去的時間早個半天。雖然只是半天而已，你不怕有人會起疑嗎？」

莫蒂想了想，便對馬車夫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在這裡找個旅店。」

「是，大人。」

他們在鎮上找到一個旅店，在裡面訂了三間房間。莫蒂一人睡一間，其他幾個人擠兩個房間。

本來他們的錢是足夠每人一個房間的，但是由於莫蒂從蘭格維奇莊園里出來的時候沒有帶錢，所以他為了省一些下來，便讓他們擠一擠。

這錢當然不是莫蒂的，但是在莫蒂親切和善的勸導下（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他們還是把錢奉獻了出來。

至於莫蒂為什麼要用錢，在羅馬，金錢就是通行證，說白了就是要去賄賂別人。

雖然莫蒂不屑於做這種事情，但是他畢竟是在羅馬有事乾的人，還是不得不去做。

莫蒂不斷的告訴自己，自己是個正人君子，現在自己披著主教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主教做的（啊對對對！）。

莫蒂坐在房間的床上，閉起眼睛，練著信仰之力的轉化，沒有理會那個馬車夫送進來的食物。

不知過了多久，莫蒂睜開眼睛，他聽到旅店的樓下有馬車的聲音。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了。

他拉開窗帘往樓下看去，四輛馬車停在樓下，第一、三、四輛馬車上走下來大約十多個人，其中一個也是一名主教。

莫蒂冒充的這個主教是一名教宗，也就是白衣主教。樓下正在朝旅店內走來的是一名樞機主教，也就是紅衣主教，比莫蒂冒充的地位要更高。

那名主教身後的第二輛馬車並沒有動靜，莫蒂猜想應該是那個主教抓來的狼人和看守坐在上面。

「我贊同你的想法。」比尤里說道，「既然如此，你下去救他們一救唄？」

「我當然會去，但是在那之前我打算向那位主教問些情報。」

莫蒂說著，推門走出了房間，下了樓梯，來到了旅店的大廳里。

那個主教已經在前台開始訂房間了，後面跟著他的幾個隨從。

莫蒂裝作若無其事的在一旁的桌子邊坐了下來。

那名主教轉過身準備上樓，便看見了莫蒂。

莫蒂很自然的向那名主教行禮：「大人，您好。」

那個主教看著莫蒂，微微有些吃驚。這個教宗有些年輕，似乎……也有些面生。

這個樞機主教微微點了點頭，向莫蒂回了禮。

「大人，您也是去抓捕狼人的嗎？」

「是的。」

「您有什麼收穫嗎？」

「唉，是的，抓到了四個。」那個主教渾身顫抖了一下，「那幾個怪物幾乎把塞爾溫莊園的人都殺光了，他們才停下來，我們才敢去捉住他們。唉，太可怕了——你知道吧，遍地都是血，我從來沒見過——」說著，那名主教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莫蒂顯出很吃驚的樣子說：「啊，上帝啊，那實在太慘了。但是我在蘭格維奇莊園，一個狼人也沒有看見。」

那個主教揚了揚眉毛：「蘭格維奇莊園到這裡的車程，怎麼說也得要十多個小時吧？」

莫蒂心裡一驚，馬上笑著說：「我們也是半個小時之前才到的……呃，還有我們決定提早出發，因為，因為一些事情。」

「哦，是嗎？」主教似乎並沒有打消心中的疑慮。

「大人，教皇冕下說是要怎麼處置這些狼人的？您知道我並不算是教會的中心人員，所以不知道，而您……」

「教皇冕下打算在下個滿月的時候，將那些狼人拿出去示眾，然後再處死。」

莫蒂感到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那當然得很奇怪了。我說的是那位教皇。」比尤里說，「我掉下來才剛剛兩個月，那個教皇就已經摸清了狼人的習性，就算他們發現狼人只會在滿月的時候出沒，那也應該再等幾個月觀察一下。但是這個教皇第二個月就開始清剿狼人了。那麼，有沒有一種假設，是這個教皇對狼人之前就很了解？

「那麼，既然他對狼人很了解的話，為什麼又要在滿月的時候把他們拉出去示眾然後再處死？難道他不清楚狼人的威力嗎？在第一種假設成立的情況下，第二種假設會不會是這個教皇有什麼目的呢？」

這些似乎正是莫蒂覺得奇怪的點。

「大人，雖然我之前並不相信會有這些怪物，按您說這些狼人應該是非常危險的，並且教皇大人說，他們只會在滿月的時候出沒。如果等到下個滿月的話，羅馬城的民眾不會很危險嗎？」

「別來問我，我也不知道。」主教有些煩躁的說，「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看來能套出來的情報已經套的差不多了。莫蒂再一次向那名主教行禮，說：「唉，我真是為這個國家擔心，但願會好起來，上帝保佑。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先回去休息了。」

主教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莫蒂走到旅館的樓梯口拐角，但並沒有上樓，而是從樓梯間的窗戶翻了出去。

他偷偷來到那名主教的第二輛馬車後面，手扒住馬車的窗沿，輕輕一跳就跳進了馬車內。

在莫蒂進來之前，馬車裡擠著四個帶著手銬的狼人，一個個愁眉苦臉。那兩個看守坐在他們的對面，狠狠地盯著他們。但他們似乎時不時會交換一個有些恐懼的神色。

這時，一個身影輕盈地鑽進了馬車的窗內。其中的一個看守微弱的驚叫一聲，但很快就被莫蒂捂住了嘴。

莫蒂手上凝聚神力，朝他的身體里打去，弄暈了一個看守。當莫蒂在車廂里轉身要去解決另一個看守的時候，那個看守似乎想逃跑，半個身子都探出了車窗。

莫蒂用同樣的方法把他弄暈了，正在他打算向那四個嚇呆了的狼人解釋情況時，-車外響起了一陣尖銳的爆鳴聲。

「咻——咻！咻……！」

莫蒂向車窗外一看，一個小型的煙花正在車窗外旋轉。很明顯，那是一個警報。

旅店內很快就有大批的人沖了出來，包括那名主教。

莫蒂趕緊把那兩名看守扔出了車門，然後自己也跳下了車。

當莫蒂落到地上的時候，那個主教顯得並不是很吃驚，緩緩的說道：「你果然並不是一個主教。我那個時候就看出來點端倪了。」

「真讓人吃驚。」莫蒂冷冷的說。

「你知不知道，幫助這些惡魔的爪牙意味著什麼？」那個主教面色陰沉，眉頭緊皺。與此同時，那些人也緩緩的向莫蒂逼了過來。

「意味著什麼？」莫蒂笑了一聲，「意味著……」他的身體瞬間膨脹起來，那張狼臉的嘴咧到了耳根，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我也是啊！」

所有的人都被嚇的後退了幾步。主教的臉上顯得不可思議。

「你……怎麼會？」他顯得顯然有些慌亂，但對比起其他人來還是挺鎮靜的。他們之中有幾個已經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我暫時還不想殺你們，至於他們，」莫蒂瞟了一眼那輛馬車，「我自然是要帶走，沒有意見吧？」

「你不……這樣……」主教向前走了幾步，看上去幾乎是想阻止他。但是莫蒂已經把馬車的韁繩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莫蒂再次用狼臉擠出一個輕蔑的笑容，然後四足著地順著小路，跑離了這個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