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輪迴失敗？

待塵逸走後，無名看著逍凡有些奇怪地問道：

「凡兒，你最近還在做那個夢嗎？」

儘管不知道無名單獨將他留下來問這個的原因，可逍凡還是點了點頭好奇地看著他。

見逍凡點頭，無名突然有些悵然：

「其實你之前問我的那三個名字，我聽過...」

「神皇、雲汐、邪逸？」

逍凡一時間露出驚異的神情，一直以來，儘管那個夢的里情景無比得真實，他也只當他是一個夢而已。

因為不管是他翻閱了多少典籍，亦或是他的師父都是對此一無所知，卻不想如今無名竟突然告訴他，那都是真實的存在。

「那是我第一次離開這座囚籠...」點了點頭，無名陷入了回憶。

逍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識趣地沒有打斷詢問。

「五百年前，我終於被傳送了出去，隨後便遇到了那個直到今日我也無法理解的瘋子，一個敢指手罵天，惹來天怒神罰也依舊毫髮無傷的瘋子。」

「我欲上前結交，卻發現他竟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任何神智，可是他的神威卻讓我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就這樣，他發了兩百年的瘋，我也整整跟了他兩百年，直到兩百年後才發現我的修為竟已突破到了凡州的極巔之境，而那個瘋子兩百年來提到過最多的便是那三個名字。」

聽到這，逍凡不由一陣駭然，僅僅只是跟在那個瘋子身後，就能輕鬆將修為提升至凡州的極巔，這得是多麼強大的修士才能做到此種地步？

「就連跟神皇他們有關的人也是這麼恐怖的嗎？那我一直以來的夢又是怎麼回事？」

逍凡的心中不能平靜。

無名等了一會兒，待見到逍凡逐漸平靜后才再次開口：

「正因發現了修為的變化，我便更加捨不得離開，直到某一日，當雷罰再次消散后，那個瘋子卻突然像是恢復了神智，當時他一抬手，便幻化出一扇光門跨了進去，沒有遲疑的我也緊跟著那個瘋子一步踏入了那扇光門中。」

「光門？」

逍凡不明所以。

沒有解釋，只聽無名繼續道：

「待從那扇門出來后，我更加陷入了震驚之中，雖然從沒有去過，但是我知道，我到魔界了...」

「魔界？」

逍凡聽到此處，猛地站了起來，不曾想無名的故事裡除了那三個人的名字，連夢裡的魔界亦是出現了。

似是知道的逍凡心中所想，無名點了點頭道：

「確實是你夢裡的那個魔界，不過也可以稱之為魔州，只不過此間密辛等以後有機會再跟你細說。」

「來到魔界后，我發現那個瘋子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目的明確，一路向西疾馳，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以為快到魔界的盡頭時，他停在了一處深淵之上，深淵之中魔霧翻湧，一陣陣令人噁心的負面氣息噴涌而來，而我的神識也在被一點一點地侵蝕。」

說到這，無名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

「待我回過神來，那個瘋子已經不見了，雖然沒看到他是如何不見的，但是我知道，他定是去了那深淵之中，因為自那之後，深淵的魔氣就不再翻湧，就好像是被一個什麼屏障遮蓋住了，使其不能再衝出深淵之外，就這樣，我在深淵外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後的某一天，我突然感到那逐漸歸於平靜的魔氣開始了劇烈地翻湧，突的，只聽深淵裡傳來一聲嘶吼之聲：『神皇，既然來了，就不要想走了...』而伴隨著這聲嘶吼，那個瘋子渾身是血地沖了出來。」

「這時，瘋子的身後也有一桿漆黑的戰矛隨之衝出，當時我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不受控制地沖了上去，想要幫那個瘋子擋住戰矛，可當我剛一碰到矛柄之時，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似快要炸裂一般。」

「隨後在我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模糊中看見了一扇光門緩緩浮現，直至當我再次醒來，我又回到了這座山上。」

「呼」，說到這裡，無名長出了一口氣，哪怕已經過了整整五百年的時間，可這段被他深埋心底的記憶依舊還是那般清晰。

「神皇？那個瘋子是神皇？怎麼可能？神皇不是那個瘋子嘴裡經常提到的名字嗎？怎麼又被深淵裡的人稱之為神皇？」

逍凡滿臉的不可思議，神皇還活著，這怎麼可能？他清楚地記得，在他夢裡，神皇的確是沖入了天魔域中死去了的。

就算夢裡沒有看見神皇身死的畫面，可是通過當時的情況來看，神皇不可能還活著，不然雲汐最後也不會身化輪迴想要將神皇換回。

等等，輪迴？難道？逍凡的心中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瘋子，是雲汐用輪迴換來的神皇，可為什麼是個沒有神智的瘋子？是失敗了嗎？

逍凡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裡一陣堵得慌，那麼痴情的女子，那麼強大的帝仙，就算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生命，也終究還是沒能換回自己的心中所愛...

想到這，逍凡的神情有些黯然，卻還是帶著一絲期待問道：

「師父，那後來呢？您沒有再下山去找那個瘋...神皇？」

搖了搖頭，無名的神情充滿了苦澀：

「時候不早了，今天就先這樣吧，你先回去準備準備，明日試練的時候再與你細說。」

張了張嘴，逍凡想再說些什麼，儘管有些不甘，可逍凡還是沒有再強求，朝著無名躬身一禮，緩緩退出了茅屋。

待逍凡徹底離去后，無名才滿臉迷茫地看著逍凡離去的方向呢喃道：

「奇怪的記憶啊，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

次日，儘管對試練怨念頗多的塵逸卻還是早早地來到了寒潭邊，遠遠便看見逍凡正盤坐在一片朦朧的寒氣之中。

「不是吧？這麼積極？」見狀，塵逸滿心的不解。

許是感知到塵逸的到來，逍凡緩緩睜開了雙眼，微笑著沖塵逸打了個招呼：「師兄。」只是眼神中儘是疲憊。

走過來試探地摸了摸逍凡的額頭，塵逸狐疑地道：

「不是吧？昨日師父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讓你這麼早就來等著試練？」

緩緩起身，逍凡沒有告訴他是自己聽了無名的故事想到雲汐最終沒能真正將神皇輪迴而徹夜難眠，只是簡單地解釋道：

「哪有，就是昨夜在藏書閣看書太晚，當時離卯時也沒幾個時辰了，就想著直接過來做早課了。」

「一夜沒睡？」塵逸瞪大了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了逍凡一圈，緩緩伸出手給逍凡比了一個大拇指：「厲害。」

「快走吧，馬上卯時了，我可不想去晚了，被師父訓。」

擋開了塵逸的手，逍凡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朝無名的茅屋走去。

「瘋了，都瘋了，你們都得病了嗎？」

一個從來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師父突然要給他們安排試練，另一個更是隨時都在走神的師弟居然為了能趕上試練一夜不睡，塵逸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不夠用了。

甩了甩頭，見逍凡已經走遠，塵逸也邁開腳步朝著逍凡的方向跑去，嘴裡還不忘喊著：「師弟，等等我...」

當逍凡二人再次來到湖心亭時，便見天空中倏忽間落下了片片雪花。

逍凡好奇地伸手，卻見雪花就這麼順著手掌穿透了過去，隨後再次在手掌下方出現繼續下落。

「不是實物？」逍凡眼中精光一閃，側頭望向塵逸，見他好似也發現了問題，疑惑地望向無名。

「來啦？」無名緩緩睜開雙眼，笑看著二人笑道。

逍凡二人趕緊躬身一禮：「師父」。

「如何？」無名捋著鬍鬚笑問道，卻不是沖著逍凡，而是問塵逸。

「這...不會是寒潭的寒氣所化吧？」

塵逸看了看那飄飛的雪花，小心地試探道，要知道，他可是對寒潭之氣早已有了不小的陰影。

「不錯，之前你被寒潭所傷，一直對其唯恐避之不及，師父擔心未來會成為你的心魔，便將一部分寒潭的極寒之冰煉化進這片空間，你的每層試練，也將會對應更多地寒意侵蝕，若能通過試練，屆時你將再也不會對寒潭產生恐懼了。」

無名看著塵逸滿含笑意。

可這份笑意在塵逸看來卻早已變成了幸災樂禍，只見他雙眼含淚帶著哭腔地喊道：「師父...不要吧？」

「好了，去吧。」不等塵逸繼續說什麼，無名一揮手，便將其送入了一旁的八個房間中。

「等等，八個房間？」逍凡的疑惑還未完全生出，塵逸的慘嚎聲便已從房間中傳了出來：「砰、啊，誰？我的眼睛，怎麼有兩個傀儡，師父...你搞錯了吧？」

聽到塵逸的慘叫，無名乾咳一聲，揮手間，一道禁制飛向了塵逸的房間，頓時，塵逸的房間便安靜了下來。

「咳咳，之前我看他的身法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一個傀儡已經很難對他起到試練效果了。」許是看到逍凡眼中怯怯的神情，無名做出了一個不是解釋的解釋。

一時間逍凡雖還沒有進入寒潭試練，卻他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冰涼的寒意從腳底升起，塵逸的慘叫確實被禁制擋住了，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順著剛才的慘叫聲聯想下去。

「我們也走吧...」還不待逍凡多想，無名便當先向著屋外走去。

聽到無名的話，逍凡機靈靈打了個寒顫，一臉憐憫地看了塵逸的房間一眼，好似在跟塵逸說：「師兄，你自求多福吧，師弟我怕是也自身難保了。」

緊了緊衣衫，逍凡也趕緊朝著無名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註：【卯（mao）時】傳統五時之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