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路救素素

隋末動蕩，一個新時代，群雄割據的時代即將崛起，伴隨這個時代的來臨，所有沉寂在人們心中的惡念被無限大的放了出來，人們迷戀財富與權力的聲音在空氣之中怒吼，徵求著亂世的來臨。

「快，快走。」一座小鎮之內，一群身穿亂糟的武士服，臂掛綠巾，所謂的義軍正在捕雞殺狗，在小鎮里逐屋搜查，將村內百多男女老幼全部趕了出來，一時之間呼兒喊娘，哭喊震天，慘不忍睹。

綠巾軍將村民趕到一塊兒，然後由一個頭子，將jīng壯的挑出來，令人用繩子綁成一團，顯得蠻橫無比，但有反抗，一頓皮鞭抽下來，打個半死，縱使有人悲憤莫名，卻也苦無力量，無法出手。

那些母親妻子見了兒子丈夫被人拉作夫役，不禁發出一陣哭天喊地一般的悲鳴，但是那些義軍卻神情兇悍，沒有絲毫的惻隱之心。

那義軍頭子挑回壯丁，經過那些女眷小孩之時，忽地勒馬停定，以馬鞭指著一其中一名村女喝道「你，出來。」

村民立即一陣sāo亂，但是卻給義軍喝止，抽倒幾個，看得幾個村民目眥yù裂，可是卻沒有辦法。

「祈老大，杜總管有令，不得**婦女，現在臨崖勒馬，仍來得及。」這裡一名青年義軍看不下去，越眾而出。

「李靖，你少管閑事，現在我是**婦女嗎？我是要把這美人兒帶回家去，明媒正娶，納她為妻，哈！杜爺難道連婚嫁都要管嗎？」領頭的那個祈老大冷哼一聲。

「啊！」這時李靖還未答話，那個村婦一口咬在抓著她的綠巾兵的手背之處，那綠巾兵吃痛放手，村婦一經得手，立即狂奔出了重圍，朝著鎮口奔來，四個綠巾兵哈哈大笑，策馬追出。

「可惡。」這裡鎮口突然跑出兩個少年，手發飛石，一石飛中當頭的一個綠巾兵的胸口，跌下馬來，不知死活。

「哈哈哈！」一陣鹿鳴傳來，一陣鈴鐺聲響起，那兩個少年感覺身邊一陣風兒閃過，躥出一個騎士身影，兩個少年看清那騎士身影，不禁眉頭一跳，煞星上門了。

「騎鹿客。」剛才那個勸諫祈老大的青年義軍臉sè一變，驚叫出聲。

「什麼，他就是騎鹿客。」祈老大臉sè一變，當rì石龍武館，騎鹿客與宇文化及一戰後，宇文閥曾數次請醫家名宿去宇文府瞧病，可惜都無果而終，甚至道家的醫聖孫思邈都曾出手醫治，搖頭出了宇文府，宇文化及閉關不出，苦練玄冰勁，誓要與騎鹿客再定生死。

「敢問閣下可是騎鹿客，何故為難我等小輩份，我江淮義軍揭桿而起，順應天命…………」那個祈老大思忖了半晌，開始說起了話，報上名頭。

「順應天命，小小的江淮匪軍也敢稱之為義軍，與我妄談天數，回去告訴杜伏威讓他小心點，多行不義斃自斃。」來的騎鹿客正是王仙客，王仙客鹿走如飛，轉眼就到了剩下的兩名坐在馬上的綠巾軍面前，那兩名綠巾軍還沒來得及反應，王仙客一束葛藤，鹿蹄揚起，將兩人全部踢下了馬，在地上動也不動，沒了氣息。

「好，祈某人一定轉告大總管。」祈老大隻看得兩隻眼皮直跳，那鹿跑得太快了，一眨眼就到了那兩名騎士面前，一揚蹄就把兩人踹死。

「滾吧！」王仙客淡淡的說道。

「走！」祈老大此時肝膽俱裂，哪裡敢多留，招呼一聲，連那些徵召來的夫役也顧不得，打馬如飛，出了小鎮。

「你們兩個小子。」王仙客拔鹿轉頭，對著剛才出手相助的那個少年叫了一聲，兩人身形一僵，他們正yù逃跑。

「王小兄，不知娘親她怎麼樣了？」徐子陵訕笑著上前打招呼。

「哼，她，回家了。」王仙客不咸不淡，兩人如釋重負，齊齊鬆了一口氣。

「你們倆剛才做得不錯。」王仙客撇了撇嘴，兩個嫩小子，老氣橫秋的說道。

「噗嗤！」這裡王仙客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扭頭一看，只見剛才那個被追著的村婦正捂著嘴，眼裡盡笑意。

「笑什麼？」王仙客臉有點紅，他也想起來，自己貌似比嘴裡的兩個嫩小子寇仲與徐子陵大不了多少。

「呵呵，看你的樣子不大，長得也！」村婦輕笑一聲，白晰的臉蛋兒有些紅，沒有說得出口，捂著蛇腰，掩口輕笑。

「怎麼說起話來，如此的老氣橫秋，還出了家。」這裡村婦突然看見王仙客身上的白鶴綃衣，不由一愣，心裡有些可惜，這麼俊的哥兒，想到這裡，村婦臉上又多了一抹紅脂。

「哼，你知道什麼，吾當生來不計年，各將妙道補真全，當時未有星河斗，先有吾黨後有天。」王仙客話畢卻有些乍舌，感覺背後寇仲與徐子陵的目光有些鄙視了，先有吾黨有後有天，口誇有些大了。

「還先有吾黨後有天，肚子還有些墨水兒，哈哈。」那村女笑得更歡了，捂住了細腰兒，蹲了下去。

「哼，笑什麼笑。」王仙客吃不住，回頭朝著使勁憋著笑的寇仲與徐子陵吼道，兩人趕緊將氣憋了回去，臉sè通紅，這煞星發起威來，不跟女子計較，卻要拿他哥倆出氣就不妙。

「再說了，你哪隻眼看我是道士。」王仙客臉sè通紅，他從來沒在女人面前吃過這樣的虧，一向都是他調戲別人的。

「不是道士。」村女眨了眨大眼睛，看著王仙客身上的裝束，大眼睛眨呀眨，彷彿在問，那你穿著道袍幹啥！

「哼，太極玄一，yīn陽兩氣，天下又非是道家一宗穿著道袍。」王仙客哼一聲。

「呵呵。」村女捂嘴吃吃發笑，太可愛了，除了道士還有誰穿道袍，笑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尋問三人的姓名。

「我叫素素，因與主人失散了，逃到這裡，被這鎮里的人收留了，你這小道士，道號叫甚，還有這兩位少俠。」

「哼，憑什麼告訴你。」王仙客扭過頭，臉上火辣辣的，丟臉丟大了。

「我名字上寇下仲，這是我兄弟徐子陵。」寇仲剛才沒仔細瞧，仔細一看，這村女卻是眸子若漆，面若白玉，葉眉柳黛，長得比高麗婢子傅君綽還好看上三分。

「呵呵，剛才多謝幾位援手了？尤其是這位小道長，莫要生我這小女子的氣。」素素對著王仙客福了一福。

「哼，我向來不與女子鬥氣。」王仙客冷哼一聲，素素眼睛都眯了起來，滿是笑意，跟月牙一般。

「對了，姐姐說與小姐走失，姐姐的小姐在什麼地方呢！」這裡寇仲突然問道。

「我家小姐叫翟無睱，是翟讓大老爺的獨生女兒，當rì我們的隊伍被人襲擊，混亂中走散了，不過我家小姐武功高強，理該無事，現在應回到榮陽去了。」素素想到這裡，聲音里有幾分擔憂。

「翟讓。」王仙客眯了眯眼睛，說隋唐裡面，這傢伙純粹一個悲劇人物，攤上一個大反骨仔李密，辛苦打下的瓦崗寨朝夕便散得乾淨，可惜裡面的秦瓊、程咬金等眾多的名將豪俠，走得走，散得散。

「怎麼，你這騎鹿客，也認得我家老爺。」素素笑眯眯的問道，這般的英雄人物，連宇文化及都能打敗，跟老爺認識倒也不奇怪。

「認識，我不認識他，他離死不遠了。」王仙客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素素。

「什麼？」不止素素，就連寇仲與徐子陵都吃驚不小，翟讓號稱瓦崗寒的『大龍頭』，正混得風聲水起，怎麼突然就離死不遠了呢！

「哼，小道士，我家老爺好得狠，你怎麼好生生的咒人呢？」素素嗔道。

「咒他，他收留李密的那一天就註定了他的結局。」王仙客冷笑，歷史之上，李密是先投奔造反的楊玄感，結果楊玄感很快就兵敗了，後來轉投瓦崗寨，又反了翟讓，還把翟讓一家都殺光了，然後很快，他又領導的瓦崗寨又被王世充打敗，又投降了李淵，結果又反唐，被唐將盛彥師斬殺於刑公峴，才算結束了他的一生。

「你說密公怎麼了？」素素臉sè一變。

「哼，知道蜀中的魏延嘛！」王仙客冷笑道。

「這個我知道，是不是諸葛丞相說頭上長著反骨的那個魏延。」寇仲舉手道。

「差不多，李密頭上長著一塊大大的反骨，他先投降楊玄感，楊玄感就兵敗，所以我說你家的那個所謂的大龍頭也離死不遠了。」王仙客笑眯眯的，李密這頭號掃把星在素素心頭是坐實了名頭。

「啊！」素素吃驚的捂住了嘴，她只是一個女孩家，不懂軍事政治，但是對神靈卻信奉不已，聽王仙客這麼一說，頓時擔憂死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素素帶著點急急的問道。

「我們該怎麼辦？」王仙客眨了一眨眼睛，意思是，瓦崗寨的事情關我鳥事。

「再說了，你又是什麼身份？就算你與翟讓說了又如何，那個大糊塗蟲，又豈會聽。」王仙客坐穩了鹿背，輕輕用腳拍了拍鹿腹，鈴聲兒響起，鹿兒四蹄邁起，緩緩走動。

「等一下。」王仙客猛然提住了葛藤，扭轉鹿頭，輕輕的走了回來，越過發獃的素素與雙龍，來到那群村民面前。

「你們還是離開這裡吧！去山裡，找個不容易找的桃源，希望你們保得住xìng命，躲得過這亂世。」王仙客笑道，磕鹿走開，這村子聽了王仙客的話，舉村遷入深山，保住xìng命，躲過亂世，此乃后話。

「你們倆個小子走不走啊！」王仙客對著思考的寇仲與徐子陵面前，懶洋洋的問道。

「走，走啊！」寇仲猛然回過神來。

「那還愣著幹什麼？騎上馬兒，走去也了。」王仙客笑道，輕磕鹿腹，四蹄伴著鈴鐺聲走起。

「路遙遙行遍萬里山河，會知心能有幾個。刀劍里笑看風雲變sè，誰勝誰負誰曉得。浪濤濤數盡悲歡離合，放得下能有幾個，邀清風明月對酒當歌…………。」走著走著，王仙客突然開口唱了起來，寇仲與徐子陵jīng神一振，一曲對酒當歌聽來，如痴如醉，也跟著隨口唱了起來。

「駕，駕。」一陣馬蹄聲從身旁掠過，疾掠而去，看那背影正是素素，想來是始終放不下她那如同姐妹的小姐翟無暇，要回瓦崗去報信。

「王小兄，咱們怎麼辦？」三人止了歌聲，徐子陵上前問道。

「罷罷罷，咱們也去看看熱鬧。」王仙客搖了搖頭，徐子陵與寇仲捂嘴一笑，看著比息還小，偏偏裝得老氣橫秋，可是誰又知道，王仙客兩世加起來的年齡，比他兩人加起來還要長一點。王仙客也不搭理他們，一磕鹿腹，四蹄打起，追尋素素而去，徐子陵與寇仲互視一眼，也打馬跟上，可惜騎術不佳，坐在馬上左搖右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