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猜點數

沒人不喜歡錢。

我也不例外。

可是我不知道雪總這話的意思，便問她說：

「怎麼賺？」

雪總環視賭場，指了指21點台後的兩個人，說道：

「看到了吧，那個穿白襯衫黑馬甲的，是荷官。站在她旁邊的，是配碼的。這家場子的老闆我認識。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介紹你來這裡做配碼。你在咱們天象一個月工資是一千，而做配碼一個月的工資是三千五，加上客人贏錢的小費，每個月的收入，不會低於五千塊。做的好了，熟練了。以後還可以做荷官，那收入就是直接翻倍，月入過萬了！」

雪總所說的配碼，就是用最快時間，來計算出客人輸贏的錢數，來進行賠付和收取。這個工作，靠的是腦子計算和反應速度。

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難。

但我還是搖頭說：

「謝了，雪總。我不想做！」

我的拒絕，明顯出乎雪總的預料。

她的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

「不想做？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工作。要不是我看你做事穩重，反應也快，感覺你能吃這碗飯，我才叫你來的。你居然說不想做？」

雪總疑惑的看向我。

「對，我不想做。和這裡相比，我更喜歡洗浴！」

「為什麼？」

雪總追問。

「因為賭博會上癮！」

我的回答，讓雪總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我的眼神，也從開始的好奇，變成像看個傻子一樣。

當然，我只是開了個玩笑。

我學了整整九年的御靈，卻在賭場做個配碼。

如果被二爺知道，他一定會打斷我的腿。

和在洗浴不同，在洗浴我可以是最底層的服務生。

畢竟那裡，我什麼都不懂。

但只要進了賭場，進了江湖，這裡就必須是我的天下。

在江湖上，我只能有一個身份。

那就是爺！

望歸爺！

雪總正一臉無奈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這手機是上個月，我買同事的二手摩托羅拉me525

一接起來，就聽對面傳來王軍的聲音。

「望歸，老地方，完美超市，趕快來，要開局了！」

王軍是我們洗浴男浴區的組長。

他長得白白嫩嫩，又能說會道，深得雪總喜歡。

至於他說的老地方，是他一個朋友開的一個小超市。

平時下班后，他會召集一些同事，去那裡聚一聚，順便賭賭錢。

而我，也經常去。

和雪總打了聲招呼，我便直接走了。

王軍說的完美超市，是個臨街的小超市。

我們平時玩的時候，都會去後面的一個小房間。

等我到時，小房間里已經有五個人了。

這幾個人，我都認識。

除了我們洗浴的幾個服務生之外，還有一個是王軍的發小，兩人關係很好。名叫初六，外號黑熊。

黑熊身高體壯，長相兇狠。

還有一身健碩的肌肉。

任誰看著，心裡都有幾分打怵。

據王軍說，黑熊曾是省摔跤隊的，身手極好，本來就要進國家隊了。

只是不知道怎麼了，把省體育局某個領導的狗腿子給摔殘疾了。

領導知道后，雷霆震怒，直接把他開除。

回到我們馬西市后，也沒什麼乾的，就一直在外面亂混。

沒事時，就去洗浴找王軍。

平時我們賭錢，他也跟著玩。

王軍平時都是一個人來，這次還把他女朋友李眉帶了過來。

李眉是我們洗浴的按摩技師，長得還不錯。

只是說話尖酸刻薄，有些勢利眼。

對於我們這些底層的服務生，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偶爾有服務生和她打招呼，她也是鼻孔朝天，裝作聽不到。

見人夠了，王軍就喊老闆拿撲克，開局。

玩的是改了規則的21點，發五張翻一張，每再翻一張翻牌人跟的錢數翻倍，其餘人可以跟或者棄，直到翻四張的時候必須得開，或者也可以提前開。

這局不大，跟一輪是五塊，贏是贏走所有跟的錢，輸是跟的人平分牌桌上所有的錢。

也就是說，最大一次能贏一百三十五塊。

聽著感覺牌局不大，但一場下來，也常常有一兩千塊的輸贏。

要知道，這些服務生，一個月的工資才一千塊錢。

經常是一場牌局結束，就輸了一個月的工資。

而在這個牌局上，我從來不御靈。

不是我心懷慈悲，不忍下手。

而是我不御靈出千，也能照樣贏錢。

我能在外面租房子，不住公司提供的集體宿舍。

靠的就是在這個局上贏的錢。

其實，這並不是我運氣多好，或者是技術有多高明。

而是這裡有人認識牌，恰好我也認識而已。

認識牌的人，就是王軍。

他每次讓老闆拿來的撲克，都是老千撲克，也叫魔術撲克。

這種撲克，看著和正常撲克沒有任何區別。

但實際每張牌的後面，都有一個細微的記號。

通過這個記號，就可以認出花色和點數。

這種連入門都算不上的出千方式，自然瞞不過我。

所以我根本不用出千，一樣可以贏錢。

只是我為了不打草驚蛇，也會故意放水輸幾場。

這樣可以保證，我不被任何人懷疑，順利在這個局上搞點零花錢。

牌局開始，大家像往常一樣，聚精會神的玩著。

王軍雖然認識牌，但他有個毛病，腦子不太夠用。

有時候他看了三四張牌后，點數就算不明白了。

畢竟都是娛樂，習慣於快跟快棄，不可能等著他算數。而發牌的時候也只會漏上面一兩張，王軍最多也只能提前看到一兩張。

加上今天王軍的運氣也不太好。雖然提前知道點數，但在盲猜下面的點數時，總猜錯，連開了幾把，竟然全都輸了。

平常的牌局，基本都是王軍贏。

今天輸了幾百塊后，他心態就有些崩，嘴裡開始不停的罵罵咧咧。

這一把是洗浴的一個同事坐莊，他開始發牌。

我的位置不錯，看到了前四張的點數。

王軍的位置也可以，剛好能看到前四張牌漏出的角。

因為我坐在王軍斜對面，黑熊的上家。

有虎背熊腰的黑熊擋著，加上距離有點遠。

第五張牌發下去時，王軍根本就沒辦法看清。

但眼見這把已經看清了四張，王軍便開始演戲了。

「媽的，今天輸好幾把了，我就不信這把還輸？我開5塊……」

說著，便扔了10塊錢。

接連兩家都棄了牌。

而我上家因為也輸了錢，著急翻本，便跟了十塊。

他猜的點數是16，我和王軍知道前四張是2、2、2、8。

叫到16的概率不大。

到我時，我也跟開了5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