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陣法測試

組合陣法，是兩個同等級陣法的合成，複雜程度甚至與一些簡單的二級陣法不差多少。

「師傅，要不換一副陣紋吧」

凌塵試圖討價還價。

「不……好吧，臭小子，就給你一次機會」

老者撇了他一眼，下意識要拒絕，但是看凌塵的表情，應該是實在不會，再怎麼逼他，也刻畫不出來，索性給他換一副。

手指滑動，書頁嘩啦啦作響，最後停在一副相較於上一個不那麼複雜的頁面上。

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再次表情僵硬。

「要不，再換一個？「

凌塵快要哭了，再次用商量的語氣問道。

他今天還能不能更倒霉一點，這個陣紋放在前一段時間，說不定他勉強還能畫出來，但是現在，指定畫不出來。

老者鬍子一翹，嘴巴蠕動想要罵人，最後眼睛一閉，生生控制住了。

最後瞪著眼睛，皺巴的大手暴躁的在書面上劃過，口中還在不停地放出一些狠話。

「凌塵，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今天你要是畫不出來，我要是不揍你個屁滾尿流，老子就不叫江神圖。」

「成天帶著小金逗貓遛狗，一日十二個時辰，有恨不得十個時辰不見你蹤影，四年了，連一本一級陣法書都沒學會，資質愚鈍，還貫會偷奸耍滑，你你你，你沒救了……」

凌塵看了一眼這次抽到的陣紋，再看看暴躁的老頭，連表面和諧的師徒情都維持不下去了，他果斷放棄掙扎，見好就收。

也不反駁，任由師傅絮絮叨叨的罵他一無是處，他已經習慣了。

跟著師傅生活那麼多年，他別的沒學會，這小老頭的脾性他是摸得一清二楚。

「師傅，就它了，就它了！」

在江神圖發火之前，凌塵急忙出聲，伸手拍在選中的陣紋上，選中陣紋，不再更改。

還好這副陣紋是比較熟悉的，只是不知道最近沒怎麼練習，有沒有生疏，他有些許忐忑，瞄了一眼師傅嚴肅的表情，他更加緊張了，甚至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哼

江神圖聞言怒氣消了一些，氣哼哼的敲了敲桌面，指著凌塵面前的三塊玉牌道：

「看到沒，你只有三次刻畫陣紋的機會，要是失敗了，那為師可要跟你新賬舊賬一起算。」

江神圖手指敲打著桌面，帶著節奏的聲音令人更加緊張。

凌塵點點頭，深呼出一口濁氣，食指與中指併攏默默運轉術法聚靈指，只見天地間的靈氣逐漸向指尖匯聚，指尖有靈氣凝聚，從米粒大小逐漸變大。

他丹田破碎，無法凝聚靈氣轉化靈元，只能借用功法、靈術彌補缺陷，這門靈術是師傅傳授給自己專門刻畫陣法用的。

靈元無法長時間停留在體內，會順著毛孔溢出，消散在天地間，他只能不停地運轉功法轉化靈元，不然體內靈元虧空，最終只能功虧一簣。

凌塵用靈元催動玉牌，只見玉牌散發瑩白光輝，一道人頭大小的光芒浮現，這是玉牌中的陣基。

寧心靜氣，他沉下心來，手指凌空刻畫，一道細如髮絲的紋路浮現，隨著手指的移動速度越來越快，紋路也越來越密集，陣紋雛形在逐漸形成。

一心二用，耗費心神嚴重，很快便滿頭大汗，眼睛泛紅。

但是現在陣紋已經完成了一半，這時候放棄，他不甘心。

凌塵暗暗咬了咬牙，全力運轉功法，轉化靈元，卻因靈元波動太大，導致陣基不穩。

咔

一聲脆響。

玉牌裂了，牌身布滿細小的裂痕，跟蜘蛛網似的。

凌塵懊惱的嘆了口氣，撓了撓腦袋，便再次拿起一塊玉牌，準備再來一次。

「別著急，慢慢來。

你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精神力不夠專註，心都還沒靜下來，我讓你開始你就開始，都不知道動腦子思考一下。這顧頭不顧尾的，失敗是理所當然。

陣法一道也是要動腦子的，不是光把陣紋刻畫下來就行，要知曉其中的變化。

你的性子太急，想到什麼馬上就要去做，這可不是個好習慣，以後凡事都要多想多看，別一個勁兒悶頭往前沖，真當你這腦袋是個鐵疙瘩啊？」

江神圖語重心長地說著，說到後面還給凌塵腦瓜子上來了一巴掌，直接把他打懵了。

凌塵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反駁道

「師傅，我腦袋要被你打壞了。

再說，我哪有你說的那麼衝動」

師傅意有所指，說的是三年前他溜下山去玩的事，他從小几乎是抱著藥罐子長大的，身子弱到差不多風一吹就倒的程度。

到了八歲那年，他身體強健了不少，已經恢復到跟正常孩童一樣。

那個時候他已經學習陣法一年了，老想著試試學習成果，所以就趁師傅不注意，溜下山了。

那是他第一次下山，心裡說不出的興奮。

以前他最遠只到過半山腰，根本不知道山下有什麼，也並不清楚，他所在的這座山在迷霧森林深處，周圍到處都是強大的靈獸。

在凌塵想象中，所有的地方都應該跟他住的山一樣寧靜平和才對，沒想到剛下山，迎面就衝過來一隻巨獸，它的四肢比自己的腰身還要粗，有三米高。

他哪見過那麼大的靈獸，以為所有的靈獸都跟小金一般大，小金是他見過最大靈獸了，其他的不是金鯉魚，就是紅眼兔。

當看到眼前這龐然大物張著血盆大口，紅著眼睛向自己衝來。

凌塵嚇得哆嗦著後退，嚇得小臉一白，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沒成想這巨獸在他面前轉了幾圈咆哮著離開了。

長大以後才十分慶幸自己後退了幾步，回到陣法之中，才躲過一劫。

後來江神圖發覺陣法震動，感知下發現凌塵正坐在山腳下哭，這才急忙下山把他帶走。

哄了兩天，說過段時間帶他去城裡玩，城裡有很多人，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凌塵沒見過啊，一聽說那麼多新奇的東西，當下就不哭鬧了，整天催著師傅趕緊下山，江神圖一天不說去，他就天天去鬧，江神圖沒辦法，只好帶著他下山了。

卻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進城，他便發覺了自己與別人的不同。

以前不知道，現在才明白自己是一個沒有親人、沒有父母、沒有朋友的可憐小孩，從小到大隻有師傅和小金陪著他。

有小孩見他獨自一人，穿著破舊，會指著他趾高氣昂道，「離我們遠一點，噁心的小乞丐，小心我讓我爹廢了你。」

這些小孩都開始修鍊體魄了，身體很是強健，凌塵毫無防備一下被推倒在地。

他雖然不太懂這小孩的意思，但猜到他說的不是什麼好話，況且還推了自己一下，他很生氣，反手就是一塊陣法玉牌扔了出去，砸在那小孩腦門上，磕出來一個青紫的包。

小孩哇哇大叫著沖向凌塵，卻不知怎麼也走不出方圓一丈範圍，急的大哭，又指著凌塵大罵。

凌塵冷了臉，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不偏不倚砸到了那小孩的嘴，還磕掉了一個門牙。

凌塵哼了一聲，沖那小孩撇撇嘴揚長而去。

困陣加上殺陣，即便只是威力最小的殺陣，如果沒人來救這小孩，他即便不死也得殘了，不過這小孩不是嚷嚷著說他爹很厲害嗎？

最後那小孩，被困又被打，整整在原地待了一整夜才被家族裡的人救出來，當時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他爹差點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