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雪色的魔女
目送完拉克利什和韋爾,就該繼續努力啦!
讓桃和優莉去休息,自己則是到煉金室里做巫術紙啦!
勤勞勤勞勤勞!
哼哼...上次在梅姬那邊訓練的效果,快開始吧!
——
「啊!划多了…」
很難說巫術紙會不會有市場,目前來看還是有點的。
從中午到現在,才做出六張巫術紙就快到黃昏了。
今天過得有點快?
優莉和桃...居然還在睡覺?
肯定是太投入了...需要多休息。
昨天剛出去玩過的我如是說。
「叮冰鈴——」
聽到風鈴擺動所發出的聲音,有顧客來了啊。
正好第六張剛剛做完,可以先放下手裡的活。
都差不多收工了,應該不是勇者來買東西。
現在店裡的貨還真沒什麼平民大眾的,要快點發展啊,總不能每次都做訂單。
但我們這附近除了勇者之外,也沒住幾個人...
「這就來——」
啊?
我什麼時候給門口那裡掛上風鈴的?
走出煉金室,往前廳那裡一看,有一位穿白袍的蒙眼美女,若無其事地往我店面的門框上掛風鈴。
掛的是鐵管風鈴,就是一根鐵管中間插了一根細鐵棒的那種。
呀呀...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
「稍等喔,列萊賽特。」她的聲音比風鈴聲還清脆柔和。
她說了一個...我聽不懂的詞?
所以我決定等她把那個風鈴掛上去。
現在只能看到她的側臉,我打賭她不是平民,比起人類來說,她更像一位精靈,因為她就好像閃著白光一樣。
連白袍都在這夕陽將至的時候發亮。
這位女士和我差不多高,踮起腳就可以往門框上掛東西。
她沒使用釘子,而是直接拿個透明的東西把風鈴的鏈子固定在門框上。
像是用蘆薈作為主料的那種,看著就很貴的透明膠。
她的手不怕被黏住么。
「這風鈴的聲音,一定能讓您滿意。」
她轉過頭來看我,讓我能夠看到她兜帽下的銀髮,還有蒙住眼睛的薄紗。
並不能看到被刻意遮住的眼睛,但只看她的嘴角就認為她似乎可以看透一切。
就算是梅姬也無法給我這種壓迫感。
「嗯…您是魔女吧?」
用傲慢的口氣說出這話,我都佩服自己的勇氣。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祝您貴安,可愛的店主。」
她正過身來,掀開她眼前的紗巾,緩緩向我展示她的眼睛。
她的銀色瞳孔。
我只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咬住我的眼睛。
銀髮白袍的女人若無其事地走近,雙手撐著櫃檯,仔細端詳我。
我希望她不要再靠近我。
潔白的袍子只允許她的身體露出手和脖頸,沒有別的皮膚外露。
睥睨著,全身都散發著牛奶的芬芳。
我的眼睛,很不爭氣地直直向她看去,窒息已經無法形容此時的感受。
她一定是傳說中居住在雲上的天使。
看呆了,眼冒金星是真的,太誇張了。
「...請問這位大人想要什麼呢?」
吞下口水,強裝鎮定...
「呵呵...可以分我一杯茶嗎?」「請稍等。」
好久都沒有自己泡過茶了,
自從桃來之後就沒有過了。
可惡...居然被她牽著鼻子走...雖說這是店主應盡的一點禮節,但總是有一種被命令的感覺。
她看起來挺友善的,還是不想這些了。
為什麼我會生氣呢...?招待顧客不是我應該乾的事嗎...
通過煉金店的走廊,走到後院,回頭看一眼,再趕緊到廚房那邊去煮茶。
她最好別去試探是否還有別人在家。
就紅茶吧...我個人比較喜歡紫菜茶,但女士都普遍喜歡紅茶。
紫菜茶的話...熬一鍋甜心菜,把晒乾的紫菜倒進去煮,然後撈起來,拌點鹽進去,多放點黃閃糖,最後一條一條攤在烤架上烤乾,就是紫菜茶啦。
端著茶盤走出廚房,穿過後院,穿過走廊,回到前廳。
她很慵懶地坐倚在沙發上,頭偏向左,看著門外,勇者們還未歸來。
如果是普通人,我沒必要感到緊張,如果她是魔女或是別的什麼身份,這一切就講得通了。
「請用粗茶。」「謝謝。」
剛泡好的熱茶,總不可能直接喝,就拿個茶碟讓她端著。
她垂下眼眸,看茶杯的邊沿,捏起杯柄喝一小口。
「不經意間說的那個姓氏,請您不要在意。」「那個是姓氏...是這裡本來主人的姓氏?」「呵呵...剛剛有種感覺,感覺他們的孩子回來了。」「抱歉...」「我都明白的,請不要放在心上。」
...你明白什麼?
「那我們就是頭一次見面了,店長,您的名字是?」「艾·喀約納·蘭斯。」「蘭斯家...」
我尷尬地笑笑,「您知道的吧?」「呵呵,是我唐突了,示珀巴涅達的煉金世家讓人垂涎。」
祖上畢竟是示珀巴涅達人,她不知道也正常。
「那麼您是...?」「姑且算是遊客。」「這樣啊...」
要我說,她肯定是一名魔女。
那個風鈴應該可以算是見面禮,是來「交朋友」的吧?
「您今天打扮得這麼正式,是有什麼正事要談吧?」「呵呵...在互相裝傻呢。」「希望您別這麼神秘兮兮的...」
她端著茶杯,流暢地站起來,在店內踱步。
「費盡心力來一趟,總不能無所進展。」「那是當然了,有話請直說。」
她將還很熱的紅茶一飲而盡,把空茶杯放到茶碟上一起遞給我。
「這附近的煉金產品,貌似都被您攬下了。」「王城煉金店仍然會給這裡供貨,算不上獨攬,該做不出來的東西還是做不出來。」「呵呵...的確呢。」
...到底想說什麼,神神秘秘的,搞得我焦躁。
「我在尋找一位能夠穩定為我供貨的煉金師。」
供貨?為她?
「我喜歡講故事,只是沒什麼時間。」「...請問是什麼『貨』呢?」
「作為交換,我會教導您,培養您,您知道我為何這麼做。」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就算是在號稱平等的艾諾澤亞,魔女也經常遭到狩魔者的『獵殺』。」「您果然是那類人啊。」「您馬上就會明白狩魔者的本性。」
她是個魔女,就是這麼簡單。
一定是有所顧慮才沒有直接說出來。
「如您所想,我現在是流浪的狀態,沒有穩定的魔力補給。」「閣下不是天生派魔女?」「姑且算是,不過...每次與狩魔者的戰鬥都要損耗大量魔力。」
狩魔者向來是以多打一,這都成習慣了。
所謂的魔女...魔女?魔女有外在魔力嗎?哦對,她是銀髮。
銀髮的魔女是天生派,我不清楚是如何做到的,她們同時具有外在魔力和內在魔力,普通煉金師只有內在魔力,普通巫師也只有外在魔力,普通的魔女也未必能掌握兩種魔力。
或許是因為這個,這類人成為魔女中的佼佼者,屬於可以對抗狩魔者的魔女,也難怪會被狩魔者盯上。
「所以說需要我製作大量的魔力藥劑?」「是的,不過我可能拿不出值錢的東西,只能將自己的鍊金術教給您來抵錢。」「錢是次要的...梅姬在她的房子里待了好幾年也沒見被狩魔者攻擊啊?」「所以說是有原因的。」
她將左手伸出,一顆淚滴形狀的水晶在她手中綻放出一朵水晶制的曼珠沙華。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願意用這些魔力藥劑為您製作法力結晶。」
她雙手捧著這水晶曼珠沙華,送到我面前。
梅姬應該會喜歡吧...姑且收下了。
我不會把這玩意留在店裡的...魔女的作品搞不好會有魔素。
放到櫃檯的抽屜里。
嗯...這傢伙現在被狩魔者追殺啊。
「如果您同情我,可憐我的遭遇,就請幫助我。」「如果互利的話當然可以,不過我有點擔心啊。」「我能活到現在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用雙手稍帶用力地捂住我的臉頰,在一瞬間又鬆手,後退一步。
「這是魔女的約定,請您盡量守約。」「為、為什麼要碰我...?!」「為了保護你。」
什麼...保護?
我感覺不到有任何異常,還是說我馬上就會變異啊...
「除此之外,你還臉紅了。」「心跳心跳噔噔瞪砰砰砰心跳心跳。」
她看我恍恍惚惚的,繞過我,從我背後的櫃檯上拿起茶壺,「請讓我倒一杯茶。」
由於視線一直看著前方,只能聽到茶水倒進茶杯的聲音。
我現在不敢做出很大的動靜讓優莉擔心,千萬別把優莉也牽扯進來。
「復盧因祂,卡帕須汀,肆狄尤拉...」
她鬆開我,手裡拿著茶壺,「要浪費您一壺茶了,很是抱歉。」「沒事——」
她將茶壺偏轉,茶水從壺嘴流出,灑到地板上,落地時就形成晶體。
應該不是法力結晶,這個看起來更像是紅茶顏色的冰,還冒著寒氣,保持著被倒出茶壺時的形狀。
「請問這麼做有什麼意義...」「等待,等待。」
你說倆詞就把我一壺茶倒沒了。
慢著,我這應該是茶壺吧?怎麼感覺裝了一桶水?
「呵呵...」「呃呵呵。」
她突然就眯著眼笑兩聲,我也附和著笑兩聲。
「如果——」她提高嗓音,雖然聲音依舊甜美,但讓我覺得有點吵。
「如果執意要等吾離開的話,吾便不踏出這店門半步。」
我也沒說——
一支箭矢從門外射入店內,但為什麼我能看清箭矢的軌跡...?
答案是明顯的,她用魔法在箭矢上包裹一層冰晶,隨後形成一條極細的透明冰柱,將冰柱與箭矢連接,阻止箭矢的移動。
隨之而來的是四支弩箭!然後又是四支箭?!
有一箭差點射到我的眼睛啊!還好她幫我擋住了!
瞬間,前廳的牆壁上布滿了冰雪,整個室內就像在冰窖里一樣。
所有的箭支都被表面覆蓋的冰塊攔住。
「我是不是要死了?!誰敢在我店裡放肆啊!」「狩魔者哦,呵呵...」
這些箭矢全都發出被折斷的聲音,在斷裂處迸發出紫色的光芒,向其它箭支延伸。
隨後,她被這些紫色光芒所連接成的「漁網」包圍。
「不要碰這些魔線...它們在向你移動。」
我確信她是為了保護我才留在這裡,自願被狩魔者困住的。
「呲...六年了,您還是第一次被這種東西抓住。」
以那個尤狄特為首的四個戴著披風的「獵人」,手裡各持兩把弩,大搖大擺地站在前門。
「舒芙蕾自有妙計。」
她說了「舒芙蕾」這三個字。
「這裡是煉金師的家誒,你們在這裡胡來?」「抓到魔女之後自然會給你補償的,給老子住口!」「你...!」
哇!好大的膽子…!「我可是二等...二等貴族…!」
「安修,等著回去受罰。」「是,尤狄特隊長。」「你們在這扮什麼紅白臉!這裡是我家哎!」
要是我打得過他們,我一定要狠狠地給這幫傢伙一頓臭揍!有你們受的!
本來想揮揮拳的,可我也有點害怕,沒敢動。
「狩魔者殘忍地殺死魔女,汝也將受到此等待遇,為何不噤聲呢?呵呵…」「死有餘辜...結束這一切,結束漫長的追獵。」
幾個狩魔者同時拿出一張寫滿閃金符文的吸能紙和一塊巴掌大的球狀空虛結晶。
那玩意是珍品啊…
「在我們面前的是『冬之魔女』,建隊六年來唯一一次的捕獲,只許成功。」「是,隊長。」
魔女看我一眼,又看看茶杯,絲毫沒有轉過身看那些狩魔者的意思。
那裡面不是茶水,是一整塊冰。
趁著魔女擋住我,趕緊把茶杯里的冰塊倒出來,塞進抽屜里。
我可不想和這幫狩魔者對著來,以後肯定會很麻煩。
他們逼近魔女,一步一步地向前,登上台階,把一步分為五步。
「吾希望有一個世界,魔女不會被歧視的世界。」「被你殺掉的孩子們,未免喜歡你。」
她的表情極為平靜,甚至嬌笑一聲。
「吾溺愛那些孩子,盡量滿足他們的需求...『舒芙蕾媽媽,刀叉好痛哦』,呵呵...」「她瘋了!魔女...!」
茶水凍成的冰塊碎裂成幾大塊,然後盡情地延伸向各個位置,和那些紫色的魔線對在一起,雖然冰塊擋不住任何光線,但還是可以折射一些的。
她極為小心,絕不讓這些紫色的光碰到我。
狩魔者就算看到魔女即將逃脫也沒有別的辦法,因為他們被自己所設的魔線阻擋,就算繞到後院,也應該擋不住她在這麼開闊的地方逃脫。
本來有兩個人想給弩箭上弦,但是被尤狄特阻止了。
「店主,把那些冰塊打碎。」「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何況你們差點把我家砸了!」「這裡是王城區域,當然會照價賠償。」「你以為我會信嗎?!你以為在糊弄誰?!」「呵呵...黔驢技窮...」
尤狄特無奈地笑笑,手裡突然就匯聚了鮮綠色的火焰,反手向舒芙蕾擲去,但被她用懸空的冰盾阻擋住,沒能起任何作用。
那玩意肯定會把我家燒著的!
魔女不緊不慢地將魔線完全移開,很平靜地穿過走廊,離開了。
那些狩魔者壓根沒有繼續作戰的意思,只是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這瘋子煉金師?」「我只知道那個魔女還救我了呢——是誰往我臉上射箭啊?!」「只是牽制魔女的手段。當然,死了最好。」
這個叫安修的傢伙...詛咒他喝水嗆死...
尤狄特緊閉雙眼,失望地揮揮手,「去追魔女,不要正面衝突,我們本來就沒法捕獵她。」
那幾個傢伙離開了,只剩下尤狄特拉著臉。
「她是『冬之魔女』舒芙蕾,先後抓走將近六十個兒童,要麼拿去王城下水道賣了,要麼扔進王城下水道里淹死,這還是已知的...王城無數貴族失去他們的孩子...店主,你真的知道自己在保護誰?」「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讓我去保護別人?」
我只要保護好我的家人就行了,不與任何人扯上關係。
「我至少以為你能和其他的平民一樣抵制魔女,煉金師果然就是不一樣。」「她可沒說過她叫舒芙蕾,她干過的醜事我也沒親眼見過,無論是魔女還是狩魔者,你們的一個字我都不會信。」「說得好!」
他很爽快地稱讚我,但是更像一聲諷刺。
「那你為什麼要接受魔女的誓言?如果是強迫的,你為什麼接受了?為什麼她把最為強大的誓言,偏偏給了你?而不是別人?」「什麼誓言?不知道。」
當然是我裝傻...我哪敢說啊...狩魔者可以看出魔力的流動軌跡,我臉上的印記是可以被狩魔者看見的…剛才舒芙蕾用手碰我的臉,一定給我的臉上烙下了一層印記…只有魔女和狩魔者能看見的東西…
我猜平民如果有這個「冬之魔女」的印記應該會被狩魔者殺掉...據說魔女會盯上煉金師等職業使用這個魔女誓約,狩魔者一般不殺煉金師這種身份的人,倒不是說不敢殺不能殺的問題。
問題是解決方式不能像魔女一樣。
「你臉上的印記——」「什麼東西?。」「好一個不知情,很好。」
他為我拍拍手,我也為自己拍拍手。
「小店主,小店主...真是讓人頭疼,想把你做掉,可聖王又不樂意...蘭斯家族又這麼敵視狩魔者——那個魔女告訴你住處了?」「剛來一小會兒,茶都沒喝就全倒了。」「你以為我會信?剛見面就和你簽訂契約?」「管你信不信。」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都是因為他態度不咋地。
「這樣吧,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想要的?」
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搓捻著,「此事威脅到王城包括艾諾澤亞所有的無辜家庭,自從我在王城下水道搗毀魔女工房后,六年間又發生不少兒童走失的事,甚至變本加厲,矛頭都指向舒芙蕾,其中利害你能明白?」「我明白了...」
哎呀...這個好人我不得不當,但是嘛...
「我還有家人,不想冒險幫你們辦事。」「這是狩魔者和魔女的事情,本不該牽扯到你,所以我說,你有什麼想要的?權力,財富抑或是力量,狩魔者都能給你。」「要我拿優莉的性命做賭注,想都別想。」
尤狄特無奈地搖搖頭,苦笑一聲,「你們都沒救了!等你們發現魔女的本性,你們才會醒悟,無論是你還是你的親人,都要被魔女撕成碎片!」「好了好了...」
剛剛,舒芙蕾的確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我們只是正常交易對吧?你總不會因為對面是魔女就不賣給她商品,對吧?
何況在我的煉金店附近就住著一個魔女。
「...如果你後悔了,趕緊去喬克萊找我,小心被舒芙蕾滅口,我們不會在你店鋪附近安插監視者。」「那樣最好,我會考慮的。」「記住,她是個魔女,無論煉金師還是巫師都是她們的美食...魔女甚至會同類相殘,是和黃環蚯蟲一樣噁心的生物!她們眼中的你只是會說話的食物!」「好的...」
他終於離開了...唉。
桃走到前廳,憂慮地看著我。
「店長...為什麼你要...」「我需要安靜一會兒。」「尤狄特叔叔是好人,所以店長...」
桃不安地搖晃著手臂,慌慌張張地看著我。
...好煩啊,冰都快化了。
出門看看煉金店周圍,應該沒有狩魔者監視。
...還是小心點好。
把舒芙蕾臨走前給我的冰塊從櫃檯抽屜里拿出來。
因為不含任何魔力,所以狩魔者無法用能力看到這個東西。
狩魔者的特殊能力使他們可以看到一定距離內含有魔力的物體的具體形狀,無論是否在人眼範圍內,在狩魔者面前都無所遁形。
這個紅茶做的冰塊已經有些融化,拿在手裡感覺好冰好冰。
幸好櫃檯里除了錢幣就沒別的東西,不會浸濕什麼——
我的櫃檯和地板!
到處都是紅茶!
「哇!我的紅茶沒了!怎麼辦!」「不是應該先擔心一下地板嘛?!牆上也都是紅茶!」
好傷心,手裡還有紅茶。
嗯...紅茶冰?!似乎好吃的樣子。
好了...舒芙蕾給我的冰肯定有什麼暗號之類的東西,研究一下吧。
——
「咿呀——!」
韋爾拚命地逃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邊跑。
剛剛和拉克利什他們偷看騎士被群狼圍攻,結果就被狼群盯上了。
有一群狼被拉克利什和勒哈托引開,而韋爾身後有四隻狼朝他進攻。
把採到的魚腥蘑菇捏碎,將蘑菇碎渣往自己的臉上塗抹,扔下背包,再扔掉帶著人類氣味的斗篷,稍微誤導一下狼群,才能稍稍逃過狼群的追趕。
但沒有多少效果,只是放緩了狼群的速度,現在,狼又要追上來了!
狼和韋爾的距離是明顯縮短的,韋爾不可能撐太久。
「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會有什麼人救救韋爾——嗚嗚!」
「呵呵...」
隨著女人的一聲輕笑,四隻狼的腿被結晶塊固定住,整個身體被固定在原地,只能不住地嗥叫,想要引來其他狼。
那只是普通的法術結晶。
舒芙蕾用左手按著韋爾的頭,右手拿著韋爾的斗篷和背包。
韋爾大口喘氣,汗滴落在地上。
舒芙蕾等到韋爾緩過氣,幫他套上斗篷,輕柔地將背包放到韋爾的肩上。
「女巫姐姐...!」「韋爾,快點成長喔。」
舒芙蕾眯著眼,只是微笑。
「韋爾...想學...元素派魔法!」「呵呵...我想還不到時候。」「可...是...」
「普通巫師是泥水,而韋爾是泥巴。呵呵...」
舒芙蕾輕輕撫摸韋爾的臉頰,離開了。
女巫姐姐...
「韋爾...不是泥巴...」
——
「所以你來找我...就為了這個?」「要化掉了!救命啊!」
實在找不到線索,弄來弄去冰都化了。
所以就來找梅姬。
「她說什麼了?讓你和她簽訂魔女契約?」「什麼魔女契約?沒那回事。」
梅姬只是個魔女,她怎麼可能知道這事?她剛剛在偷看我們?
「沒有?」「真的。」「沒有說謊?」「沒有啊,如果我說謊就——」「就什麼?」「我想想啊...」「果然,舒芙蕾又俘獲了色狼的芳心。」「不,我們只是金錢維繫的關係。」「...有差別?」「好像沒有,但我不是色狼。」
梅姬看著我這個不爭氣的傢伙,笑不出聲來。
「狩魔者一旦把你和舒芙蕾簽訂契約的事情說出去,你這輩子就完了,知道嗎?」「就說是和你簽的?」「你以為是占誰的便宜,況且每個魔女的標記都是不一樣的形狀。」「你怎麼知道...」「至少比你知道的多。」
整塊冰現在只有原來大小的一半了!
「...舒芙蕾可沒想到你這麼蠢,會把她給你的東西分享給別人看。」「你倆認識嗎?」「同病相憐。」「你也喜歡凌虐別人嗎?!」
梅姬露出鄙夷的眼神,都快把我凌虐了。
「...想把我推上絞刑架嗎?」「把你綁在柱子上燒應該不錯...」「...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開這種不知輕重的玩笑。」「冰要化了啦!」
這不是找不到線索,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嘛!
「用光照又照不出來,邊邊角角都照過了!」「......」
她拿過冰放到櫃檯上,伸手從木頭架子上取下一個木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把木工錘,一鎚子砸下去。
「哦~原來是這樣,虧我一陣好找——」
仔細看了看,什麼都沒有。
「看來她沒有給你留線索。」「那就是在耍我?」「嗯,耍你的。」
是你耍我吧...!
「不要和舒芙蕾扯上任何關係,你會後悔的。」「啊——我的客戶啊...」
梅姬把鎚子放回原處,「給我清理乾淨。」「好的...」
...看來是梅姬不希望我和舒芙蕾合作,才把那塊冰砸碎的。
如果在賊船上的話,趁著離岸近,趕快跳下來是正確的...
和舒芙蕾的事情不會被這麼輕鬆擺平,梅姬這次替我砸了這個冰塊相當於得罪了舒芙蕾。
剛開始還以為是什麼能勾搭上的女巫或是貴族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是天生派魔女...
她把兩個抹布蓋到我頭上,順帶著輕輕踢我一腳。
「快點幹活,素色的擦地板,帶花紋的擦桌子。」「好的...」
我跪到地上,用抹布在那裡擦地板。
「這次怎麼就這麼聽話?」「我覺得女性的裙底是很神秘的地方。」「不過,這麼俯視你還真是有趣。」「你讓我想起了那個舒芙蕾。」「呵呵...」
嚇得我一怔,回頭一看,還是梅姬。
「什麼啊!別嚇我...」「你會習慣這笑聲的,只要你多接觸她。」「是嗎...」
那個笑聲本來是很普通的來著,突然就變得有點可怕了。
「你脖子上的是什麼傷?」「我勸你別動這個地方。」
她還真敢動,幸好我忍住了沒叫出聲。
「弱效硫磺藥劑?你招惹誰了?」
「實驗中的一次失誤罷了。」「撒謊也要看對人啊。」「別碰了別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