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 情難自禁

丫鬟扶著跌跌撞撞的凌霄從屏風後走出來，君淇奧趕緊起身扶住她說：「你醒了？差點就被傷到心脈，武功差還不知進退！此刻你還不能亂動，這七傷拳之傷非比尋常。」

凌霄實在沒力氣跪下又不好靠在君淇奧身上，掙扎了一下無法掙脫只好勉強行了一個叉手禮作罷：「少主公，玄策沒錯，錯在我…太輕敵了。」

玄策見她確實傷得不輕還在為自己開脫就說：「少主公，你今日賜給凌霄寶馬，又給她披貂絨金甲，這才讓她陷入危險境地，讓那些人以為她是少主的軟肋才想劫持她！」玄策內心真為少主公心累，這麼多年明明愛得死去活來，如今近在咫尺還非要裝生疏。

「玄策首領！少主公沒錯，是我貪功了，剛入江湖不知輕重。少主公我想回自己的屋舍，甘棠如沒見我回去會很擔心的。玄策你…你可否幫我照顧幾日那汗血寶馬，今日它不顧生死對我不離不棄，我非常感動…」可能因為牽動了情緒，瞬間體內疼痛感加劇，猶如萬千把小刀凌遲般，話未說完凌霄就痛暈了過去。

君淇奧伸手將她抱起對玄策說：「是我氣糊塗了，你給柏舟傳個飛訊，讓他明日來見我一下，還有看看派去我師父那邊的羽衛可有返回。」

「哦！不打了？」玄策撅著嘴起身。

「你很想挨打嗎？」君淇奧抱著凌霄走進屏風后將她放在床榻上又說：「你去告知宮內御林軍首領管陶今晚開始加派人手護衛皇宮。」

「是！少主公，您交代的事我即刻去辦！凌霄的馬我也即刻去照顧，挨打還就不要了，我將功贖罪！」玄策說完趕緊滾出了綺梧宮。

深夜寂靜，燭火隨風搖曳，屋外寒風料峭，又是一夜冬雪。君淇奧命人生了幾個火盆，屋內暖和了起來。凌霄昏昏沉沉陷入迷糊，但噩夢連連時而牽動心緒就加重了全身的疼痛感，身上內衣被汗水浸透。

君淇奧見她如此煎熬也是心疼不已，只好隔半個時辰給她輸一次真氣壓制體內傷勢。夜深露重，怕她穿著濕衣服再受了風寒，便拿出自己的一件新裡衣，熄滅了寢殿內的燭火在黑暗裡幫她換好了衣物。

這十年來君淇奧為了避免凌霄處於危險中才剋制自己不去見她，她的每件事都會有凌霄閣里的君家密探傳回飛訊，相思之情日趨漸盛，如今好不容易相見，卻又不能坦誠相待。沒想到自己還是剋制不住愛意總在一些細節上做過了頭，就像玄策說的也許做局讓她回到京都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凌霄夢裡出現了許多舊日的畫面，父親母親還有哥哥，他們的身影逐漸模糊，伸手想抓住他們但怎麼也抓不住。忽然一個俊美兒郎出現在眼前，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啊這不是君淇奧嗎？少年時兩人有時騎馬賓士，有時躲在市井玩耍，好不快樂！

突然一個帶著猙獰面具的男子出現在面前，透著孤傲和詭異，看不透猜不出。

「君淇奧！你…」凌霄被噩夢傷情，哭了起來，睡夢中喊出聲，只感全身疼痛不已。君淇奧聽凌霄喚他以為她醒了，走到床榻前見她淚流滿面原來是發夢，不覺也是心傷，看來她內心還是記得自己的，只是這記憶不知是恨還是愛了。

君淇奧本在旁邊一個側榻休息，窗外風雪已停，一輪明月高高升起透進窗楞灑在凌霄身上。內心情緒涌動情難自禁，在凌霄身邊躺下輕輕扣住她手腕又輸入了一些真氣，然後抱住她那因疼痛顫抖不止的身軀，輕柔地拍著她的脊背，

果然這方法漸漸讓凌霄平復下來，眉頭也舒展了，因疼痛咬緊的嘴唇也鬆開了，可能因為實在太疼，見她唇上都咬出了血印。

「還是那麼能忍痛！」君淇奧輕聲低語。

還沒等君淇奧反應過來，已經低頭吻在了唇上，本意是想拂去她唇上的血跡，沒想越來越貪婪，等發現不妥時已經吻得很深，心臟狂跳中君淇奧終於克制住自己的念想。

月光下，凌霄面容安寧，見她終於不再做噩夢徹底睡著了，君淇奧輕嘆了聲吻在她的額頭說：「我在，安心！」

京郊一棟頗為氣派的親王別苑，門頭匾額上刻著青州王府。一條黑影竄進了圍牆，熟門熟路進到了王府後花園的一個戲閣，閣內一眉目如畫般的男子正抱著一絕色旦角溫存。

「政肅君，今日刺探君家勢力，雖無大功，但也有收穫。」

「哦？」青州王政肅揮了揮手讓女子們下去迴避。「你們和君淇奧對手了？他武功到底如何？」

「回主公，君淇奧武功深不可測，他師父是青蓮山的莫匪天師，如果真要排名，恐怕君淇奧能排在天下前五。」

「呵呵，你們不會是高估了他吧！今日殿前他們又是演的一出好戲，趁太皇太后大壽將芸家老夫人接出了冷宮，這《琴心劍膽賦》在她身上？」

「不會，這十年她把自己關進冷宮才得以活命，宮裡左太后可不是省油的燈，早就暗暗翻遍了她的屋子。」

「嗯我想也是，派去的那些人可否處理乾淨？」

「當然，給他們留了西北霍家的線索，想必會引到那蠢笨的皇上身邊。西北霍家可不就是他皇姐的駙馬爺嘛！關鍵這霍家老爺子也很容易上鉤，撒點魚餌就咬鉤。」

「嗯！今日這謀划你做得非常好，我希望你不要暴露自己，好好在貴人身邊做事，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總之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存實力，隔山觀虎鬥就好，這是賞你的。」說完政肅君扔給他一袋金錠。

「多謝政肅君！」黑衣人說完飛身躥齣戲閣消失在夜幕中。

宮中左皇太后還在為君家的囂張而氣惱，左相被他像軲輪一樣提進了內宮：「好你個見利忘義見風使舵，妄我平日待你不薄，皇上待你也如親父！」

「姐姐，這主意是皇上親自給我出的，真的不是我瞎想的，你不信就問問皇上，再說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吧，你看見今日青州王在朝上的威風了，很多大臣都跑去和他寒暄，除了君淇奧，就數他威風，宮裡此刻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