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 瞬息萬變
一御林軍侍衛走了進來:「皇太后,丞相,外面有一位丞相府的人說有急事稟報。」
左相總算從皇太后的譴責中解脫出來:「好,宣他進來,對了今晚為何宮裡加派了人手?是有什麼事嗎?」
「回左相,是君侯安排的,君家的馬車在宮外被襲擊了。」
「什麼,哪來那麼大膽的人居然敢在京城襲擊君家的馬車!」
左相府的管家急急走了進來:「左相!不好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皇太后,左相,君家馬車被襲。」
左相:「知道啦,那君淇奧肯定不會有事!他整日里那麼霸道,被揍幾下也是應該!」
管家急得滿頭大汗:「相爺!君家馬車被襲您怎麼不問是被誰襲了?」
左皇太后看他急得冒火:「他君家被襲我們為何要知道是誰幹的,那君閻王一年到頭打這個罰那個,活該!」
左相笑得更開心也隨聲附和,今日殿前聯姻還沒說完就被君淇奧掐滅了可能,心裡正惱火著呢!
「哎呀,左相皇太后,襲擊君家馬車的是西北霍家!」
「什麼!」左皇太后跳了起來!「是文熙公主的駙馬?這可讓皇上怎麼解釋?」
左相的臉瞬間從笑容滿滿轉換成一臉驚恐:「這這…皇上天生懦弱,從來不敢違背君閻王,文熙向來與君閻王不合,以前也就是嘴上罵罵,現在居然讓駙馬去直接揍人!那君淇奧一想就是我和皇太后在幕後指使嘛!沒我們他們怎麼會如此大膽?完了完了!這下大禍臨頭!」
「你慌什麼慌,文宣還是皇上!那駙馬呢!讓他來見我!」左皇太后氣急敗壞,知那廢物皇帝兒子是指望不上的。
管家說:「就在剛才君家黑金羽衛帶著軍部和刑部的人把丞相府給圍了,要求抓捕刺殺君侯夫人的兇犯,駙馬見事情敗露逃進了相府,本來我是想等相爺回府後再做打算,沒想他們黑金羽衛動作那麼快!我是從後門跟著下人才溜出來,就想著來送信!」
「這駙馬是有多壞!事先都沒和我們商量捅了婁子了來拉我們下水啊!」左相急得來回踱步。
「君侯夫人受傷了?」左皇太后問。
「這倒沒有就是受了驚嚇,好像重傷了一個黑金羽衛,這讓君淇奧火冒三丈,聽說連玄策都被罵得狗血噴頭的!」
左皇太后鬆了一口氣:「西北霍家也就江湖上有點名頭,但實際那霍老頭和駙馬都是剛愎自用之人,他們難為君侯夫人幹什麼,估計是沖著凝霜夫人去的,這幫蠢才!做事之前欠考慮,君家現在勢力獨大,我們皇家都不想和他翻臉。還有這凝霜自小就脾氣硬注意多,十年前芸家被滿門抄斬居然還能找到先帝求了免死詔書躲進冷宮,如今並無傷損那就有迴旋的餘地了。」
左相發現自己這姐姐後宮爭權斗利多年,思路還是蠻清晰的:「姐姐,現在這形勢瞬息萬變,我想駙馬一定也是為了那《琴心劍膽賦》,但他們也不想想這凝霜夫人在冷宮十年,我們怎麼不會去她那破舊的小院搜尋,芸宅抄家時就搜過多次,至今都全無所獲。所以我覺得還是要向君閻王主動示好,再尋後路!」
管家火急火燎地說:「黑金羽衛說了,給左相自查的時間,到明日正午,如不交出霍家的人,就進府捉人。到時左府窩藏罪犯難逃刑責!」
左相滴溜溜轉成了陀螺:「這君閻王欺人太甚,這霍家著實可恨,姐姐我們找皇上商量下?」
「皇上?他此刻正和那文人柳子虞醉心書墨,
早早就潛了人來說切勿打擾,有事就找君閻王。」
「姐姐,你說你生的一對兒女,換換性格多好,文熙那脾氣秉性要不是女兒郎,做皇上可比文宣強多了!」
「說的都是廢話!你此刻趕緊辦三件事,一是儘快把駙馬稍稍送出府,快馬加鞭將他送回西北霍家,告訴文熙,要想保住她老公,那就靠她運用江湖勢力了。二你趕緊帶著宮中御醫去君府給君老夫人悄悄,把宮裡金貴的藥材帶去一些,哦對有一株千年靈芝皇,據說可以續命,一併拿去就說給受傷的黑金羽衛。三送你那寶貝閨女進君府,將功贖罪服侍君淇奧,為日後聯姻做準備,這男女之事總要見面才有可能,日久生情都是可能的。」
左相叉手行禮:「姐姐英明!我這就回家去辦!」
「切記駙馬絕對不能在你左相府被捉,實在不行讓文熙派高手來把這麻煩帶走。」
不過四更,君淇奧小睡片刻就醒了。「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想起某日看到的句子,沒想到迎合了此刻夜深月朗中懷裡的凌霄。伸手輕輕拂過她漆黑如雲的長發,不覺暗笑她還是小時候的狀態,冬日睡覺喜歡將身邊人抱得緊緊的。
小時候君芸兩家挨得很近,兩家大人又都很忙,所以幾個孩子乾脆放在一個院里養著,請夫子教授讀書寫字,君淇奧和芸苕的哥哥芸博一起練習武藝,但芸苕更願意每日纏著君淇奧,到了夜裡就怕冷怕黑躲到君淇奧的懷裡才肯入睡。
凌霄雙臂環抱在君淇奧的腰間,即便傷勢嚴重沒什麼力道,仍然像兒時絕不放手的樣子。少年時君淇奧對這個拖油瓶感到甚是麻煩,經常半夜待睡熟時偷偷將她送回自己房間。
君淇奧第一次有了偷懶不想起的念頭,少年時有多煩她,十年間就有多思念。凌霄可能記不清了,君芸兩家交好時她還很小,那套綺梧苑裡的所有傢具陳設都和兒時一樣,凌霄睡的床榻就是兩人少年時經常午憩玩耍的地方。
君淇奧找了很多能工巧匠將整套屋舍搬遷了過來修舊如舊,每一件傢具陳設都經過仔細的修繕和加固,這花費比新修一棟宅院都貴上幾倍,那些匠人都以為這君家有毛病,錢多沒地方花似的。
想到玄策就快進屋稟報,君淇奧只得狠了狠心掰開凌霄抱緊自己的雙手,睡夢裡凌霄皺起了眉,嘟囔著:「君淇奧!你…敢走…」聲音透著怨念。
君淇奧只覺心裡很是惆悵,怕她牽動情緒又引發疼痛,於是點了她的暈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