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彭祖,你我千萬年宿怨,今日一戰而決。」茫茫星河中,一個赤著墨綠色上身的人低沉的說道。

隨著他的聲音,一圈圈微不可見的漣漪在無盡的星空中蕩漾開來。在漣漪的波動下,附近幾個星球接連爆開,猩紅色的星球之火在浩瀚的宇宙中不過如火柴般閃爍,了一下。

在幾個星球爆開的同時,從那些星球上分別飛出幾個狼狽的身影。這幾人是這些星球上最為強大的修行者,他們在星球爆炸之時,僥倖逃出。不過他們在墨綠色身影接下來的目光一掃中,身體瞬間崩潰,連血肉都沒有橫飛,直接化作宇宙塵埃。

墨綠色身影根本不在意那些毀滅的星球和其上的任何生物,那些對他來說不如螻蟻。

「蚩魔,你殘忍好殺的本性千萬年依舊。今日我就替星河塵寰的同道們除了你這禍害。」白衣飄飄的彭祖不過是個青年人模樣,俊美,清秀。

面對蚩魔吼出的漣漪,他紋絲不動,一股強大滄桑的氣息充斥在他周身。那散開的漣漪在他身前萬丈的距離就已經消散。

彭祖身後閃爍的星球沒有受到任何波及。

「假仁假義。到我們這個境界,誰不是從累累白骨上走來?」蚩魔冷哼一聲,隨著他的一聲冷哼,一股強大的氣息瞬間衝出。

那氣息仿若實質,在原本真空的宇宙星河之中帶起一股衝擊波動,直奔彭祖所在的千萬丈位置。

面對蚩魔帶來的這股衝擊,彭祖赫然色變:「你竟然到那個境界……」他不敢再次託大,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個肉眼難見的護罩剛剛開啟,那衝擊波就已經撞了上來。

「轟」巨大的衝擊直接割開了彭祖周圍的虛空,露出一個個黑色的裂縫。在彭祖身後,他所護佑的數個星球直接爆裂開來,大量的虛空裂縫隨之產生。幾個同樣從星球上逃出的身影慘嚎著被虛空裂縫或者吞噬,或者直接攪碎,魂飛魄散。

彭祖面色蒼白,身形連連倒退,隨著他每退一步,便有一個星球爆裂開來,星上生物,無一倖免。

一連倒退十幾步,彭祖才堪堪穩住身形,一絲血跡卻從他嘴角留下。那血是金色的,在漆黑的星宇中閃出淡淡的光華,更有一滴掉落,懸浮在爆裂星球的塵埃中。

此刻的星河夜空彷彿燃放了一場煙花爆竹,到處都是星辰碎片。只不過這些碎片彷彿有了靈性一般,化作一個大大的圓圈圍在蚩魔和彭祖所在的星空,其中心赫然是二人所在的位置。

「哼,你還是那個境界,廢物就是廢物。」蚩魔眼中毫無表情,沒有冷漠,沒有寒光,直接向前一步。

但,只是這一步就彷彿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穿越了無數星河的距離,直接來到彭祖面前,他墨綠色的手掌一揮,虛空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縫,彷彿怪獸的巨口。

在那巨口中,一個個星球被召喚出來,直接砸向彭祖。

「蚩魔爾敢!」彭祖望著那一個個飛出的星球,臉色瞬間大變。那是他的祖星,是他成為這片修行界最巔峰存在以來一直守護的祖星。

修行界中,如果一個達到這般境界的人守護不住祖星,那無論這人將來達到多高的境界,都無法得到宇宙法則的認同,進入下個境界。

面對來自祖星的碰撞,彭祖無法躲閃,他眼中戾氣一閃而過。隨著彭祖一聲巨吼,四周星辰隨之震動,整個虛空憑空出現一片血海。

詭異的是這片血海散發著血的腥味,但卻呈現出一片藍色。藍色的血海在彭祖揮手間直接卷向從虛空裂縫中飛出的祖星。

隨著一聲聲巨大的撞擊,彭祖煞白的臉漸漸變為淡金色。金色的血液不斷的從他的七竅慢慢滲出。原本白衣飄逸的彭祖此刻看上去略有猙獰,一雙眼睛怨毒的盯著千萬丈外的蚩魔。

血海和祖星碰撞的地方發出一下讓星河顫抖的震蕩,但卻沒有聲音,一圈震蕩波無形的散出。

這震蕩波所過之處,除了蚩魔和彭祖,所有星辰碎片都瞬間化作飛灰。

但,這一切並沒有結束,震蕩波繼續擴散,向宇宙的深處。很多閃爍的星光在這震蕩波下綻放了屬於它們自身最耀眼的光芒之後,泯滅。

「祖星。」看著消失的血海和祖星,彭祖嘶吼,一頭烏髮瞬間飄起,狀若瘋魔。

蚩魔冷哼一聲,眼中不帶任何感情,嘴裡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蚩魔一指。」

隨著他的聲音,一個巨大的指印彷彿憑空出現,覆蓋了四周的星辰殘痕和碎片,以彭祖為中心,直接按壓下來。

這一指沒有聲威,沒有震蕩,仿若海市蜃樓一般虛幻。

但在這指印下的彭祖卻感到一股發自生命深處的危機,這是他千萬年修行極少產生的感覺。

就在那一指降落的同時彭祖的身體瞬間爆發出萬丈光華,他仰頭向上,迎著那一指,在他背後一把虛幻的劍影迅速飛出,迎向蚩魔一指。

那虛幻的劍影剛剛脫離彭祖身體,瞬間凝實、放大。轉眼,二人之間的天地便只充斥了劍影和指印。

「哈哈,彭祖之劍,似乎也進步……」蚩魔狂笑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突然發現剛剛表現比自己低一個境界的對手,從彭祖之劍上傳來的威壓竟然和自己的蚩魔一指旗鼓相當。

「你……」蚩魔怒吼聲中,指印和劍影在空間相撞。

一圈更加狂暴的波動直接散開,無數的星辰從此不再閃爍。

兩個身影在波動的塵埃中分別後退。

彭祖眼光爍爍,臉色平靜的看著後退數步的蚩魔,隨意的一抬手,竟然直接插入虛空,順著裂縫向外一拽,一個白袍的女子身影瞬間出現。

蚩魔抬起的手指一頓,雙目凝在這女子身上,原本冷漠的眼中此刻充滿了溫情,兩道墨綠色的淚痕瞬間流下。

「燕子。」蚩魔喃喃,那女子卻懸浮在彭祖身前,仿若死屍。

「你自行魂飛魄散,否則她就魂飛魄散。」彭祖英俊帥氣的臉,此刻看上去充滿了邪惡。

不知哪裡傳來了一股宇宙幽風,把蓋在女子臉上的秀髮吹起。一張秀美絕倫,但卻和彭祖略有相像的臉讓蚩魔心中一痛。

他心境的破綻,唯一的破綻就是這女子。

「哈哈。」彭祖瘋狂的笑道:「蚩魔,當年你破境圓滿的時候,我就在你的境界里種下了破綻。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允許她存在你的心境中,現在帶著悔意,死去吧!」

彭祖一指點在身前女子的額頭。瞬間,一道赤色的絲線從女子心口飛出,穿過千萬丈距離,直接刺入蚩魔身體。

彭祖獰笑:「噬心殤,這是我為你種下的,好好享受這種感覺,看著你心上的女人紅顏枯骨吧!」

果然,在女子體內紅線和蚩魔連上的一瞬間,她秀美的臉上依稀有了一層灰氣。

蚩魔知道,此時自己一指完全可以殺死彭祖,可是眼前的女子也將灰飛煙滅。或許之後自己不會再有心境上的破綻,可是他下不去手。

「吾為世人稱為魔,獨燕子解語!雖無夫妻之實,勝似夫妻之情。知己,不足以形容我與燕子之情。士為知己者死,我們情越知己,為燕子,當死!」

蚩魔呢喃,彭祖卻聽的真切,他哈哈狂笑:「你不必死,給我為奴千萬年,讓我種下烙印,則你與燕子雙宿雙飛。」

「若無自由,何來雙宿雙飛?」蚩魔冷笑,雙臂雙腿漸漸打開,形成了一個不加防護的大字形。

「彭祖,滿足你,善待燕子。天——魔——解——體——」蚩魔冷漠的眼望向女子,有深情一閃而逝。

「嘭」一股波瀾壯闊的衝擊波四散開來,蚩魔墨綠色的身體瞬間崩潰瓦解。

「士,為知己者,死!」蚩魔的聲音回蕩,他的身體卻化作塵埃,和剛剛被他摧毀的星塵融合在一起,塵歸塵,土歸土。

彭祖望著消散的蚩魔,平靜的臉上帶出一絲痛苦,這痛苦瞬間放大,大口的金色鮮血不斷的噴出。

「修為幾乎跌落一個境界,這蚩魔若沒有燕子牽制,我,無法應對。」彭祖心念及此,單手一劃,虛空裂開。

白衣女子被彭祖揮手間送入裂縫之中,他卻沒看到,那女子眼角邊,有淚,滾落!

虛空間,彭祖身影慢慢變淡,憑空消失。

萬年彈指一揮間。

經過萬年,那原本破碎的星辰塵埃,竟然漸漸的形成了九個巨大的行星和無數的小行星。這九顆行星,其中八顆在外,一顆在中央,以這片空曠的宇宙為基礎,形成了一個圓形體系。

只是這些行星上叢林茂密,有各種凶獸猛禽,卻無人類。

直到有一天,一個身負重傷的修行者降臨這片星域,然後就慢慢的有更多的修行者降臨。

又過萬年,這片星域繁榮起來。星與星之間偶爾會看到踏空飛行的身影,這片星域也慢慢的在星河中有了名字:碎星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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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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