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府

群賊聞聽是議論紛紛，柴勝就說道：「大當家的，我們這群人在這裡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逍遙自在，何必去給他什麼漢王當奴才呢？」

林虎說道：「我這也是為了長遠著想，不錯，我們如今是挺自在，可這山賊就能當一輩子？更何況官府如今還盯上了我們，總這樣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們要是跟了漢王，好歹有個靠山，有他撐腰，咱們在江湖上還有何忌憚？將來他要能成大事，我們眾人也能跟著飛黃騰達，他要成不了大事到時我們再做決斷也來得及。」

群賊聞聽是議論紛紛，莫衷一是，最終還是張道心頭一個說道：「我覺得大當家此計可行，至少咱們可以試一試。」

張道心這一帶頭，群賊中立刻也有不少人附和，而其他人一時也沒有非反對不可的理由，這件事就初步定了下來。

此時柴勝說道：「那這件事讓誰去辦呢？」

張道心眼珠轉了轉，說道：「如果大當家信得過，這件事就交給小妹去辦吧。」

張道心武藝高強，又有心機，大夥都覺得這件事交給其處理是再合適不過了，然而林虎此時卻搖了搖頭。

「老二，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這件事關係重大，除非我親自出面，否則許多事是難以定奪。」

群賊聞聽林虎要親自經辦此事都是一愣，柴勝頭一個說道：「大當家這怎麼能行？你是山寨之主，許多事交給兄弟們去辦就行了，您又何必親身犯險呢？萬一有個閃失，讓大夥可怎麼辦啊？」

林虎聞聽一笑：「大夥心疼我，這我心裡明白，但這件事關乎到我們卧龍山的前途吉凶，如果不親自出馬，我實在是不放心，我意已決，大夥也不必再勸了。」

群賊熟悉林虎的脾氣，他一旦決定的事就絕不能更改，故此大夥也就沒人再勸了，張道心此時問道：「那大當家您打算何時動身？」

「事不宜遲，明天我就啟程。」

「這麼著急？那您打算帶多少人？」

「人多了太過招搖，有那麼三，四個精幹的就足夠了。」

「這太兇險了吧？」

「嗨，咱們當山賊的原本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兇險不是家常便飯嗎？總之我不在這段日子寨子里的事就交給你跟老三處置，切記不可輕舉妄動，盡量等我的消息。」

群賊都覺得林虎這樣的安排太過冒險，可一時也無人敢勸，這件事最終就這麼決定，當晚大夥是喝得大醉而歸。

第二天林虎一直睡到臨近中午才醒，最終其挑選了燕小七在內的四個精幹之人跟隨自己，考慮到有可能要打點各種關節，眾人是帶足了銀票珍寶，大夥裝扮成客商，找了五匹快馬當天就離開了卧龍山。

按照設定，此時大明的國都還在南京，距離卧龍山並不算太遠，眾人曉行夜宿，這一天終於抵達了南京城，出於謹慎，林虎沒有直接去接觸漢王，而是先在城中找了間不太起眼的小店住下，然後打聽了一下本地的情況。

此時這邊的大環境跟歷史上沒有多大區別，永樂皇帝正忙於實現自己「遠邁漢唐」的種種豐功偉績，南京城裡咋看起來也是一片欣欣向榮，然而在繁華之下卻依舊是暗流涌動。

首先跟林虎所熟知的歷史一樣，建文帝至今依舊下落不明，這成了盤踞在朱棣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為此他想盡了種種辦法，想把自己這個侄子找出來，畢竟只要對方脫離其控制一天，朱棣以及其子孫的江山就談不上穩固。

同時無論朱棣給自己找再多的理由，朝野上下還是有不少人不承認其是合法的天子，這些人也是朱棣要重點對付的對象，為此其殺害了包括方孝孺在內的一批朝廷重臣，天下名士，甚至連這些人的家眷親友都不放過，手段可謂極為嚴酷，然而即便如此依舊無法將這股力量徹底消滅，這也成了新朝的一大隱患。

再其次就是太子與漢王之爭，相關內容即便小說影視劇也已經演繹過不知多少遍了，實際上林虎眼下所處的這個時期，太子，也就是後來明仁宗的地位還並不穩固，漢王在之前的「靖難之役」里表現活躍，更是得到了眾多武將的支持，故此連永樂皇帝本人對此事的態度也有些搖擺不定。

而漢王本人如今更是處處以唐太宗李世民自居，頗有隨時要取太子而代之的架勢，為此其暗中招兵買馬，企圖建立一支忠於其個人的私人武裝，而對於這些永樂皇帝是知情的，但卻選擇了睜一眼閉一眼，這讓漢王的舉動是更加肆無忌憚。

林虎打聽清楚這些是更加確定自己之前的計劃可行，如果能搭上漢王這條大船，卧龍山的前途是不可限量，可問題是眼下自己究竟具體該怎麼做呢？

直接去找漢王？人家能理自己嗎？弄不好就把自己抓起來送交有司，即便自己有系統加持，也對付不了那麼多正規軍啊。

看來最好還是找個機會側面接近漢王，但具體該怎麼做呢？為此林虎也是頗為苦惱，接下來的幾天他就圍著漢王府打轉，想著怎麼才能找到打入其中的機會。

這天林虎正在漢王府外面溜達，正趕上漢王下朝回府，隊伍前呼後擁的頗為雄壯，林虎就和眾多過路百姓一樣擠在道路兩旁觀瞧。

漢王自恃雄武，故此平時出行很少坐轎，基本都跟武將們一樣是騎馬的，故此林虎得以一睹漢王的廬山真面目。

此時的漢王年歲還不大，騎在馬上顯得是威風凜凜，眉宇間透出一股不加掩飾的飛揚跋扈，似乎芸芸眾生都不在其眼裡。

林虎雖然不算歷史愛好者，但拜各種影視小說所賜，也知道這位漢王最終的結局，他非但奪嫡不成，最後還被自己的侄子明宣宗給賜死，落了個身敗名裂，下場可謂悲慘，聯繫到他眼下志得意滿的狀態，林虎忽然有些明白什麼叫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當然如今林虎所處的是一個平行世界，故此最終的歷史走向是有可能改變的，林虎也希望漢王能夠避開原本的結局，這樣自己跟卧龍山辛苦投靠他也算有意義。

林虎正觀察著忽然發現街對面也有幾個人也正在看著漢王，但眼神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似乎對漢王恨之入骨，要不是漢王周圍都是衛兵，這幾位似乎恨不得直接上前把漢王給生吞了。

林虎再一留意這幾位身帶兵器，似乎都會武藝，看這架勢別是什麼刺客吧？林虎的注意力當時就轉移到了這幾位身上。

隨著漢王一行回到了王府，圍觀的人群是陸續散去，唯獨這幾位站在漢王府外是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這些林虎在暗處看得是清清楚楚，他更加確定這幾位是來者不善，如果對方真打算對漢王不利，自己是非插手不可。

然而林虎也有些疑惑，漢王府戒備森嚴，這些人想行刺也並不容易，畢竟這不是拍影視劇，皇宮王府這種地方是個練武的就能進出自由，故此林虎躲在暗處是偷偷觀察，想看看這些人究竟耍得什麼花樣。

這幾位在漢王府外指點了一番之後便繞到了王府的後巷，林虎見狀是偷偷跟隨，只見這幾位在王府的後門等待了一會兒，忽然門開了，從裡面出來一個年輕女子。

這位似乎還頗為神秘，此時剛是秋天，其就披了一件大氅，風帽壓得極低，而且時不時就朝四下張望，似乎怕被人發現，被林虎盯梢的那幾位見她出來趕忙迎了上去是竊竊私語，似乎在商量什麼極為重大的事，林虎有心湊近聽個究竟，又怕打草驚蛇，只得遠遠地暗自觀察。

過了一會兒只見那幾個人給了女子一個小紙包，也不清楚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接著雙方又嘀咕了幾句這才分手，那女子從後門回了王府，林虎一琢磨事有蹊蹺，於是便暗中跟著另外那幾人。

對方離開小巷之後便到了城西的一家客棧，林虎確定了這幾人所住的房間，也沒聲張，找了個僻靜之處爬上了房頂，悄悄溜到那幾人所居住的房間頂上，利用蠍子倒爬牆的功夫倒吊在窗戶外偷聽眾人的談話。

此時只聽屋裡的人說道：「三哥，那黯然銷魂散有沒有你說的那麼神，別到時毒不死那個惡人，那樣我們不是前功盡棄？」

林虎聞聽不禁微微有些意外，黯然銷魂掌他知道，黯然銷魂飯他也清楚，但這什麼黯然銷魂散倒是頭一次聽說，從對方的言辭判斷這似乎還是什麼毒藥。

此時屋裡又響起了另一個尖細的聲音：「老六你也太多疑了，這葯是我從藥王門弄來的，他們的手段你還不放心嗎？只要青蓮把這玩意兒下到那惡人的飲食之中，不出三天他是必死無疑，而且除非是用毒的內行，否則就是御醫也查不出是其是中毒而死。」

林虎聞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聽這些人談話的內容明顯是下毒謀害什麼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漢王本人，否則也不會說起什麼御醫，漢王飛揚跋扈，當初又跟隨永樂皇帝參與過「靖難之役」，仇家著實不少，有人要謀害他似乎並不稀奇，耳眾人口中的青蓮應該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穿大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