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福兮草
陳羽翻牆入了江府,卻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趴在主屋屋頂上,他想聽聽,這對母子憋著什麼狼狽為奸的事情。
「三年,不是為娘不同意,你得明白,就憑你那沒用的父親,根本無法支持你去做這種事情。」
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入了陳羽的耳朵里,這聲音正是陳羽那名譽上的義母,蔣梅。
「娘,綺靈乃是宰相之女,若是能討得她的傾心,對我江家必將是受益無窮。」
一個青年的聲音,倔犟地說道。
這青年便是他名譽上的義兄,江三年。
「唉,為娘當然知道她是宰相之女,可福兮草並非是我們家所能夠負擔的起的。」
蔣梅輕嘆了口氣說道。
這倒是大實話,福兮草雖說在陳羽的眼裡,啥也不是,可它在市場上的價格卻很貴。
福兮草生長在劍鷹的巢穴邊上,屬於伴妖草,想要摘取便須要虎口取食。
普通劍鷹實力雖不高,可也不是隨便一個二世祖都能夠摘取。
車鴻便是最好的例子。
市場上自然也有出售,然而價格卻不低。主要是基數少,市場規模不大,也遭惡意炒作。
「娘,之前我們家賣房子的錢,我知道就在娘的身上。」
江三年聞言依舊不死心地說道。
「胡鬧,錢若給了你,將來那小王八蛋若把房子討要回去,那我們一家子該怎麼辦。」
蔣梅聞言,目露驚恐的看向了她的兒子,隨即大怒斥責。
蔣梅嘴裡的小王八蛋,說的並不是別人,正是陳羽。
此刻,屋頂上的陳羽聞聽此言,臉上露出了冷笑。
這家人到也還有點自知之明。
這個家是朝廷分配給陳羽師父的,後來隨著他師父殉職,房子做為撫恤,分配給了陳羽。
從法理上來說,這房子屬於陳羽所有。
「娘,我若成功了,莫說區區的房子,再多的榮華富貴又有何難?」
面對蔣梅的憤怒,江三年卻無動於衷,依舊執拗地說道。
「那若是失敗了呢?」
蔣梅依舊憤怒地說道。
「不,娘,不會失敗的,我與綺靈兩情相悅,福兮草不過是我表現主動的一個機會。」
「胡鬧,此事莫要再提。」
「娘,我是你兒子,你不應該支持我嗎?為什麼要阻止我?」
江三年半步不退,激惱的頂了回去。
母子二人再度激烈的爭吵了起來。
難怪蔣梅會讓陳羽在外面等著了,家醜啊!
「簫山慕雨起漣漪,兒女情長枝連葉。宰府門庭任君取,慈母家興青雲平。」
江三年憤怒的撂下了幾句話,便破門離去。
留下被氣的渾身哆嗦的蔣梅。
屋頂上正嗑瓜的陳羽聞言,也是目瞪口呆,好一個校府高才生,想吃軟飯都能說的這般清新脫俗。
高,實在是高啊!
問題是,蔣梅不答應江三年的請求,真的僅是一株福兮草的問題嗎?
福兮草雖是奢侈品,可對於江家,那也不是難事,至少江三年他老子江尚就有摘取的能力。
問題在於門當戶對啊!
貿然向宰相之女求愛,成則天下公敵,敗則滿門遭罪。
小小的車尉,他扛不起啊!
陳羽知道,江三年之所以如此激進,還真不能怪他無腦,只能說,他沒遭過社會的毒打。
宰相之女綺靈,
陳羽也認識,此女被譽為斟鄩三大美女之一。顏值水平能與她抗衡的,僅有同為斟鄩三大美女的另兩位。
要說能在顏值上壓制她的,僅有被譽為夏朝第一美女的妖妃妹喜了。
是個男人對她都有想法。
然而,江三年淪陷,主要還是因為這綺靈夠綠茶。
表面是清新脫俗,出水芙蓉。有才有顏,有錢有勢,妥妥的白富美。
暗地裡,三分嫵媚兩分悶騷五分手段,十足綠茶婊。
接觸每一個二世祖都是若近若離,欲說還休。一直在給人一種,只要你開口,我就答應,跟你走的錯覺。
綺靈這種女人,放到前世那紛亂的大染缸,同樣能禍害萬千少男。
何況是在這個思想還比較單純的世界,那些二世祖更是難逃她的魔掌。
江三年也算是有才華的,從他甩門離去,留下的詩句,便可見。
他也是有思想,有主見之輩,卻同樣被迷的神魂顛倒,可見,綺靈此女恐怖如斯。
「唉,要是那小王八蛋是我兒子該多好啊,我能省多少心。」
蔣梅唉聲嘆氣,喃喃自語道。
屋頂上的陳羽聞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女人竟然還有念他好的時候,也不是完全胸大無腦。
的確,陳羽比江三年還要小上兩歲,處事卻老練的讓人心疼。
小小年紀混跡在官場,如魚得水,八面玲瓏。根本就不需要替他操心,他會作下什麼錯事。
「不行不行,三年要是學那小王八蛋,他日九泉之下,-哪有臉面去面對江家的列祖列宗。」
蔣梅轉念想到,陳羽那熟練到讓人心疼的哈腰恭背,諂媚小人嘴臉,見了誰都像是見了自家祖宗。
她的三年若學成陳羽那副模樣,雖然她不用操心了,可丟人吶。
陳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嘴角不禁抽搐了幾下。
「看來,數日後的初秋大典必然會很有趣,我不該錯過。」
陳羽近乎咬牙切齒的想到,翻身躍下屋檐,回到自己的房間中。
陳羽也不想逢誰就哈腰恭背,可斟鄩是什麼地方,是大老雲集的地方。
一塊板磚掉下來都能砸死部級大佬的地方,他一個班尉,說好聽點是一個小捕頭,說難聽點,也就是一條雜魚。
原本,像他這樣的小雜魚,混跡在底層,也能逍遙自在。
偏偏他的師父起點高,讓他不得不暴露在大佬們的視線里。
試想,一條在大佬們視線底下游來游去的小雜魚,他敢蹦噠嗎?
稍有大佬瞧他不順眼,僅須一個眼神,陳羽必將是灰飛煙滅。
千日苦修是一朝散盡。
為了活下去,他只能是儘可能的去苟,去委屈求全。
怎麼就沒臉見列宗列祖了,要是他的列祖列宗真覺得他丟人,那就爬上來啊,把夏桀給揍一頓,逼迫夏桀讓位給他陳羽。
屆時他不僅不用見誰都哈腰恭背,甚至別人見了他,得哈腰恭背。
可惜,他也不知道他家的列祖列宗是誰?又趴在哪個犄角旮旯里不敢動彈。
因此,他也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