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勾蘭前戲
次日,陳羽兩年多來如一日,起床,疊被,洗漱。將自己打理的整整齊齊,不給任何人,有任何抓他話柄的機會。
做完一切,他這才騎著他的小白馬,晃晃悠悠朝著夏台而去。
夏台分成兩個部門,一為大理司,一為圜土。
大理司很好理解,算是衙門,而圜土其實就是監獄。
夏朝的監獄與任何朝代不同,乃尋一處空地,刨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土坑。
土坑的四周築起夯土牆,全深約四米左右。
將犯人往坑裡一丟,吃喝拉撒睡全在坑裡。
因此,夏朝坐牢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這和關在糞坑裡沒什麼區別。
因形象取名圜土坑。
正當陳羽騎著小白馬,行走在街道上時,突然前方傳來了一陣吵雜聲。
數人在推推散散,隨即一名男子被推到在了街道上,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
指指點點,議論聲不斷。
陳羽在斟鄩生活了十幾年,對這裡的大街小巷,他是門清。
不用上前看,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爭吵之處地於勾蘭門前。
勾蘭又名內閭,夏朝的妓院。
然而,勾蘭又不等同於妓院,算是妓院的前身,鼻祖。
夏朝的勾蘭可是男女皆益,其內分成了三個部分,大廳對弈,說書,比文對詩。
外圍包廂,棋室,雅間,文人墨客舞文弄墨。才子佳人,販夫走卒消遣之地。
內院完全是另一翻景像,頭牌,尋樂,貴族天堂。
之所以才子佳人舞文弄墨之所,開在妓院,也是原於夏朝的妓院並不卑賤,相反都是一些可憐的女子。
表面上對外,這些勾蘭女也都是才女,老百姓其實並不怎麼排斥。
一大早有人被勾蘭給丟出來,很明顯又是一個喝花酒忘了帶錢的人。
勾蘭可不是個普通的地方,全城最大的娛樂場所。來勾蘭消費的都是達官貴族,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
一些外地初到斟鄩的所謂才子,進了勾蘭,發現忘了帶錢那是比比皆是。
輕則盤產被沒收,痛打一頓丟出勾蘭,重則可能得蹲圜土坑。
陳羽思及此搖了搖頭,暗罵一聲活該。
沒錢還敢逛勾蘭,這是毛病,得治。
正當陳羽準備繞過人群,前去上班時,一個聲音令他駐足。
「滾開,爾等也敢瞧不起我?告訴爾等知,我江三年就算不依靠任何人,那也是火燒木柴炭暖冬。」
「江三年?」
陳羽神色一怔,隨即笑了。
這江三年還真是死鴨子嘴硬。
原來昨日與蔣梅吵了一架后,這小子跑到了勾蘭來買醉,還因為沒錢,被丟出勾蘭。
這要是讓蔣梅知道了,不知她會不會覺得,她引以為傲的兒子無顏見列祖列宗。
想到這,陳羽滿是期待。
翻身下馬,推開了人群。
陳羽雖然僅是一個小卒,可在平頭百姓眼裡,那也是個官!
見陳羽走來,不少百姓還是識趣的讓開了道。
「大膽,爾等可知,此人乃江車尉,江尚大人的公子。爾等敢當街羞辱江公子,便是等同於在羞辱江尚大人。」
陳羽確定了那被丟出勾蘭之人正是江三年,他憋住了笑,大聲的吼道,唯恐旁人聽不到似的。
猶其是江尚之名,故意提高了音量。
江三年聽到這個聲音,
他渾渾噩噩的大腦,瞬間就清醒了幾分,臉色剎時是陰沉似水啊!
江三年哪裡能不知道,陳羽這哪是在幫他啊!分明就是想把他的身份公諸於世。
「這位大人,就算他是江大人的公子,喝花酒也得給錢,這是規矩。哪怕三公九卿的公子來了,也得尊守。」
一個小小的勾蘭護衛,便敢如此口出狂言,然陳羽對此卻絲毫不感到意外。
勾蘭又名內閭,何為內閭?公辦唄。朝廷開辦的妓院。屬於皇家產業,而且三公九卿,多少都有參了股份。
後台可是比鑽石還硬。
「哼,不給錢你們又當如何,莫非還敢當街打死江公子不成。」
陳羽臉上冷笑,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讓你們母子平時老擠對我。」
「陳羽。」
江三年聞言,憤怒的瞪向了陳羽,如果眼神能殺人,陳羽肯定被江三年這目光給千刀萬剮了。
「我沒說不給你們錢,只是出門沒帶夠,回頭便給你們取來。」
清醒過來的江三年,說話也不再那麼橫了。
「社死的感覺不好受吧?」
陳羽心裡想著,覺得也差不多了,在擠對下去,江三年可就沒臉活了,蔣梅還不得活活扒了他。
「他欠你們多少錢?」
「三十五兩。」
聽到這個數字,陳羽差點咬到舌頭。
三十五兩啊,就算是江三年他老子江尚,那也是整整一年的俸祿。陳羽得干三年不吃不喝,才能賺到三十五兩。
不用想陳羽也知道,江三年肯定是昨晚在勾蘭里過夜,否則不會有這天價的消費。-
「拿著吧。」
陳羽雖然心疼,可還是從乾坤袋裡取出了三十五兩白花花的銀子,丟給了對方。
陳羽給錢,勾蘭自然不會再為難江三年,陪笑著,結束了這荒唐的一幕。
「這筆錢,就算我欠你的,回頭還給你。」
江三年臉色有些難堪地說道。
他可知道,三十五兩對陳羽來說,絕對是傷筋動骨掏家產。哪怕他師父有留下遺產,也不會太多。
「都是一家人,談錢傷感情。昨日摘了幾株福兮草,賣了一株。錢你可以慢慢還的,不急,不急。」
陳羽說完,拍了拍江三年的肩膀,隨即轉身離開,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陳……」
江三年聽到福兮草,瞬間就愣在了原地,等他反應過來,陳羽已然是騎著馬走遠了。
「小羽,你可總算是來了,快,車尉大人找了你一個早上,此刻正在大發雷霆,你趕緊去見大人吧。」
剛剛來到大理司班房的陳羽,立即就有同僚迎上前來說道。
陳羽聽到這話,身子一怔,臉上滿是好奇之色,心頭卻是咯噔一顫。
大理司有四位車尉,同僚所說的車尉大人,便是陳羽直屬的頂頭上司,車鴻他老子車甸。
車甸一大早急著找他,陳羽不用想也知道,對方肯定是沖著他兒子車鴻的事情來的。
鍊氣士大多數都有本命牌。
車甸肯定已經知曉車鴻遇害的事情,恐怕昨晚已是趕去了萬石林。
今早便來找他,莫非是懷疑到他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