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登陸，好像有點不對勁？

和煦的光線照射在慕軻的身上，暖洋洋的，真的好舒服。和凈土的太陽不同，這陽光好似有著驅散一切不快的神奇力量，而不像是凈土那樣，單純地只是為了驅散寒冷。慕軻完全沉醉在這溫暖之中，好似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孩提時代。久違的幸福感湧上心頭，面部表情已經扭曲到一個幸福到了極點的狀態。要是可以一直在這裡曬太陽就好了，不用考慮任何事，只用享受著這無限的快樂。人生啊~就是要這樣頹廢啊~

「你要躺平到什麼時候？」忽然，慕軻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用一個熟悉的語氣在對自己說話。這個人是……是誰來著？管他呢，這光線足以讓自己忘記一切煩惱和憂愁，比如自己家……家……家裡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來著，是……對，吸血鬼，然後我和一個精靈締結了契約，好像是？「喂！」對，好像叫千年來著……等會兒，為什麼我在躺著曬太陽？我不是在駕駛著我的小船嗎？

慕軻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富麗堂皇的教堂，自己正躺在大殿的正中央的一個高台上。慕軻看看自己的身體慕軻看看自己的身上，發現自己正穿著一件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衣服。用現如今的眼光來看，是紅衣大主教在舉行十分重要的祭奠才會穿上的服飾。頭戴冠，手裡還拿著一柄十字架。「現實世界睡著了我也就忍了，到了精神空間裡面還能睡著，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甘拜下風。」千年沒好氣的說。此刻，她坐在教堂的長椅上，樣子十分懶散、愜意。慕軻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看向千年：「這裡是？」「這裡是你的精神空間，是以你自己的意志創造出來的房間。每個人都有精神空間，其大小和形式正比於主人的精神力和思想。你的空間還挺漂亮的嘛，值得誇讚。」千年滿意地打量著慕軻的精神世界，富麗堂皇，光彩奪目，教堂的裝飾也十分合理，端莊，典雅，全然一副正人君子才可能出現的樣子。「精神空間的大小會隨著主人的精神力的變強而變大。加油吧。」千年道。慕軻起身，仔細地打量了起來。「為什麼邊上還有門？」慕軻注意到，這教堂四四方方的，在四面牆上分別有四道極其高大的門。

「那是通向別個房間的門。你的精神空間是由無數個這樣的小房間構成的，要不你去看看？」慕軻也便走到了門前。說真的，自己的這身衣服看起來無比沉重，實際上卻輕若鴻毛，自己並不能感受到它的重量。不多時，慕軻便到了門前，他輕輕地打開了房門，隔壁的那間房和這間卻並不完全相同，它的高台更高一些。「你把門關了再開試試。」千年提醒道。慕軻照做，結果開門后，慕軻呆住了。沒有高台，卻有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

「每次開門，門后的景色都是隨機的。你的世界有無數個房間，也會有無數這樣的排列組合。」千年輕輕說，然後，起身。「很多人一輩子也沒有進來過，就算是契約者也沒有。精神過於脆弱的話，別說是讓自己的意識化形，就是固定自己的精神空間都做不到。」千年邊說邊走過來，「以後可以在這裡鍛煉鍛煉你嘛。」「額，鍛煉什麼？」千年微笑著把一把太刀扔給了慕軻，自己則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把，往地上一插，自己跳到刀柄上去了。她輕輕踮著腳，站在這刀柄上，卻有說不出來的嚴肅感。「你說呢？」

「我想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慕軻將太刀掛在腰間，冒了一頭冷汗。這個傢伙不會是想在自己每天睡覺的時候都給自己加班吧？老天，

自己只是想摸個魚都不行？

「算了吧，你有問題的時候我自然會幫你的。咱們兩個其實是主僕關係啦，你才是主，我只是客啦。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做好你自己就好。雖然我還是不希望你廢掉。」最後的那句話千年說的很輕，慕軻卻還是聽見了。既然千年不願意說，拿慕軻也自然不說破。「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外面似乎到了時間了。」慕軻還沒搞清楚狀況，千年一躍到慕軻身前，踮起腳尖，輕輕戳一戳慕軻的腦門，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舒適的感覺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起床氣，還有一股……香氣？

慕軻一驚，趕緊睜開雙眼，卻看見一個女孩子的臉與自己的只有一拳之隔，自己的頭底下似乎還壓著她的頭髮。而且，兩人同蓋著一床被子，最要命的是，這似乎是單人床啊！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自己還在凈土的時候可沒有過這樣和女孩子相處的經歷啊！三十六計，走為上，慕軻悄悄朝著身後退去，妄圖爬下去，可還沒怎麼動，那個人女孩子卻拉住了他：「天都沒亮，再睡會兒。」這惺忪的聲音，慕軻更是感覺一緊，第一次和女孩子獨處，就是在……「那個，我想去一下洗手間。」慕軻慶幸凈土和外界沒有語言障礙。那個女孩子嗯了一聲就沒了動靜，似乎是又睡著了。「嚇死我了。」慕軻剛剛下床，看到地上有兩雙拖鞋。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大一點的那雙，輕輕地找起洗手間來。「門口。」一聲半夢半醒的聲音提醒著慕軻。慕軻破防加一，今天這事吧，說喜歡也談不上，說不喜歡，自己又怎麼這麼期待呢？

過了一會兒之後，慕軻從洗手間出來，天色也拂曉了。那個女孩子跪坐在床上，開始梳頭。見慕軻出來，輕輕說道：「不好意思啊，最近房間滿了，男生那邊似乎有點鬧情緒，就只能把你安排在我這裡了。」話畢，她才將自己的小皮筋從嘴裡取出來，往手上纏住，貌似是想扎頭髮上。慕軻打量起了她的閨房，所有的布置都是紫色的，紫色的床，紫色的梳妝台，紫色的吊燈，紫色的牆紙……這讓慕軻很難不懷疑她紫色的頭髮不是染色的。「啊~」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臉上寫著一萬個沒睡夠。「昨天把你撿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搞的我半夜三點才睡著。完了，人家要有黑眼圈了。」她邊說邊下床，拿起了一套衣服，鑽進了洗手間。出來時，已經穿上了短裙款的學生校服。「忘了說了，你的我們也幫你準備了，在那兒。」她小手一指，椅子上確實有一套校服。慕軻這才注意到自己被換了睡衣，而且是紫色款的。慕軻的臉微微泛紅，是自己佔便宜了？

「別想了，是中校給你換的衣服。」她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思緒。「趕緊去換掉，等會兒還要上課呢。」「上課？我？」慕軻一萬個不確定。自己明明是凈土的人，為什麼要讓我上課？自己明明是逃出來的，為了復仇而活下去，上課？

那個女孩子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心事，問道：「你覺得，以你現在的這點兒水平，回南極的話有沒有勝算？」慕軻一呆，「南極？」「用你們的話說，好像是叫凈土的吧？你自己仔細想想，在來的路上你應該遭遇了襲擊了。現在，南極哪兒滿大街都是吸血鬼，就你現在這個狀態過去，除了當炮灰，還有什麼可能嗎？」慕軻沉默。對啊，自己在海上只是面對幾個吸血鬼就明顯的無力了，如果自己就這麼回去，那父親和月榮軒的犧牲豈不是成了笑話？

「你得活下去，才有把他們全部消滅的可能。去送人頭的話，我就有點後悔把你救下來了。」她的一番話說的慕軻十分尷尬，但卻說的很在理。是啊，自己可也算是全凈土的希望了，多少無辜的民眾生死未卜，可是現在……慕軻無法再想下去了。他默默擦掉眼角的淚水，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可現實卻是殘酷的。二人剛剛到達宿舍門口，舍管大媽立馬把他倆欄了下來。「好啊蕭菲亞，又換男朋友了？說了多少次了不許把男生帶宿舍裡面來，你怎麼老是把規矩不當回事？得了，啥也別說了，過來簽字，趕緊的。」大媽邊說邊翻出了一個貌似是專門抓違紀的小本本，上面的名字蕭菲亞佔了一大半。「大娘，這次的情況有點特殊。」「得了，我聽多了。說吧，這次又是昨天玩的太晚還是他哪個親戚死了還是……」「他全家。」蕭菲亞邊說邊拿出一張紙遞到大媽面前。大媽看了看，說：「居然是中校的命令，真是的，你們一個個一個個的都沒把規矩放眼裡。這事就不能擱男生宿舍搞嘛？這裡可是女生宿舍啊！」大媽的白眼一個接著一個，把紙條塞回蕭菲亞的懷裡，並且擺出了一個「快走」的姿勢。「快走幹嘛，愣著啊！你想被女生集體圍觀嗎？」「現在還沒到宿舍的開門時間，但這傢伙偶爾會帶男生來宿舍，久而久之我也習慣這會兒來看看是不是她又來了。真是的，這麼多處分，你怎麼還沒被開除。」大媽一臉的無奈，蕭菲亞則是滿臉的愜意。就在慕軻驚訝的眼神里，她拉著慕軻的手，朝著住宿區外奔去。

此刻，凈土。

月榮軒換上了一襲白衣，恭敬地跪伏在台階下。偌大的宮殿里，此刻，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俯首帖耳的月榮軒；另一個則是端坐在王座上的女孩子。她的模樣像是十歲出頭，著一身黑色的洛麗塔風格的服飾，把自己打扮得像是一個小惡魔似的。頭上還戴了一個有角的發卡，看起來十分俏皮。頭髮和眼瞳是罕見的粉紅色，總體給人的感覺是這個姑娘貌似是人畜無害的鄰居家好妹妹，槍他的糖吃就會和你哭的那種。但是月榮軒明白，這個傢伙就是吸血鬼們的女皇大人，是13始祖吸血鬼中的第三位，是伏羲大神親自創造的第一批原住民。前兩位始祖已經將自己的身體獻給了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兩縷殘魂，所以，面前這位，說她是吸血鬼的第一首領也不足為過。

「你考慮清楚沒有。」她輕輕問道。月榮軒此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己是血族的事什麼時候泄露出去的？在凈土以前的太陽的光輝下，血族和人類並無二至，同樣沒有獠牙，同樣不會懼怕陽光，同樣夜伏晝出，同樣會生老病死。但是一旦三天沒有接受到那種光線的照射，就會長出獠牙，嗜血成性，變得喜歡晝伏夜出。生命周期也會大幅度地延長，就像面前的這位，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女孩，但可能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活了多少個春秋了吧。「太陽」的隕落，讓好多凈土的原住民發現了自己其實是血族，就此崩潰的倒還真不在少數。而他是為數不多的知道自己是血族的人。因為他並不是凈土的原住民，而是慕明閻在外遊歷時撿回來的。慕明閻發現他時，他已經有人類八歲的樣貌。會說話，但沒有一點點的記憶。連自己為什麼會在那個山洞裡都不記得了，自己的記憶似乎就是自明閻開始的。說起來，這件事好像已經過去了兩百年了，這麼說來，慕明閻也是血族吧？

月榮軒的心在滴血。你說這臣服吧，搞得自己像是個喪家犬似的；你說這不從吧，自己的小命可能就交代在這兒了。吸血鬼受了致命的傷害可是會沙化的，到時候連個全屍都沒有，這可真的是玩大了。但自己今天一定要給一個答覆，都已經被軟禁了一個半月了，說好的是兩天，兩天之後又是兩天，接著是一個星期，這會兒她似乎是完全失去耐心了。見月榮軒遲遲沒有回應，她嘆了口氣，把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照片丟了下去，月榮軒撿起來一看，是慕軻。他正在和吸血鬼交戰。「這個人是你的朋友吧？」月榮軒點點頭。慕軻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在學校里，自己總是刻意地和同學們保持著距離，他雖然也會受到太陽的影響，但是影響微乎其微，自己還是得靠偶爾喝下仿生血液才可以正常生活。這自然是找慕明閻要的。這一找就是兩百年，怪不好意思的。「這是我派出去的小分隊拍下來。這個現在已經被他全滅了。他現在似乎已經被傳送到了黑海海域，不知道具體會在哪裡。想見他嗎？」她的話直插月榮軒的軟肋，他剛好是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出賣朋友的人。但此刻……

「我願意向您宣誓效忠。冷月溪大人。」月榮軒把頭埋的更低了。冷月溪輕蔑一笑，緩緩走下台階，到了月榮軒身前。她輕輕點著月榮軒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然後……月榮軒就感覺到自己的嘴唇上暖暖的。這是在……接吻！！！他的瞳孔猛地一縮，但是自己又不敢反抗，只要自己敢，她絕對會一巴掌把自己打到牆上釘住，扣都扣不下來的那種。雖然吸血鬼擁有恐怖的自愈能力，但是會很痛啊！一不留神沙化了可不是鬧著玩的。然後，就見她親了自己足足有十多分鐘。期間還把自己扶了起來。這可不是禮儀，她在鬧哪樣？

親了這麼久，她終於放開了他的嘴。然後，不給他反應的時間，輕輕撲到在了他的懷裡。「歡迎回來，哥哥。」這句話說的實在太輕太模糊，連她自己都沒能聽清楚，何況是他了。看到她這番模樣，他下意識地摟住了她。她踮起腳尖也只能到自己的胸口，下巴剛剛好可以點在她的腦門上。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抱著一個女生，但自己的朋友圈裡沒有女孩子啊？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看什麼看！」突然，她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黑色小球甩了出去，角落裡，有個人把它給接住了，但還是退了幾步。「要不是抱著我，扣都扣不下來。」不行了，月榮軒的腦海里已經有畫面了，實在是……震撼。「德古拉，我好像警告過你，我的宮殿不要隨便進來。我限你在三秒之內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解釋，不然我做了你！」好可愛！她發脾氣的樣子就像是一個超級可愛的貓貓在和你撒嬌似的，讓人根本不會當這是在生氣，反而會想繼續欺負她。當然，前提是你感受不到這極其恐怖的威壓。在可以感受到的人的視線里，她身上泛著極其恐怖的威壓，直逼那邊的德古拉。

「不要那麼激動嘛，我不是沒進來嘛。」陰陽怪氣的聲音，一聽就不是那麼討喜。德古拉？好像是第六始祖吸血鬼吧？果然，地位比較高的大人物都是腦迴路清晰的存在呢。「慕明閻說防護罩已經修好了。他自己也不會再出手，以後可能都只做技術研究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