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夜腥動

江城驟然落暴，滿天雨水落下，以至漫過了一家古風庭院中的小魚塘，一條條花鯉溢出水面在庭院積雨中游弋著，異瞳白貓趴在陽台上好奇瞅著院子里的花魚群。

陳涵想去抱陽台上的「吱吱」，卻突然響起了扣門聲，陳涵拿傘下樓，踏著庭院的青色石階，推門一看，是兩個濕漉漉的少年，地上還放著一個巨大的泡沫箱，兩人正甩著頭上的雨滴，抬頭瞧見了陳涵，萬明諂笑著說「涵涵，我們坐會，雨停了就走。」，陳涵沒好氣的做勢要關門，和尚連忙喊到「陳同學，我們帶了你最愛吃的仙女糕。」，陳涵望著兩人腳下的大物件，噗嗤笑出聲來，「進來吧，注意不要踢到胖胖和豆豆他們一家。」，兩人跨過近半米的門檻進入庭院，「陳同學，胖胖和豆豆是誰？新養的貓嗎？」方宗一邊費力的抱著泡沫箱一邊提問，「真是個榆木腦袋，怪不得叫和尚。」，萬明看不下去，用手指了指四處遊盪的花鯉，方宗噢了一聲恍然大悟，屋內，萬明偷偷瞄著陳涵，和尚去陽台逗貓了，「涵涵小朋友，阿叔晚上不回來嘛？」，萬明瞅著涵涵藕色長裙下白嫩的腳踝，咽了下口水，陳涵懶得理他，玩起了手機，萬明自討沒趣，扭頭向正在逗貓的和尚望去。

這三人是一個校區的，但專業不同，和尚土木，陳涵金融，萬明園藝，按理來說三人根本湊不到一起，一場大學社演讓三人湊到了一塊，動漫社魔改話劇「白雪公主」，涵涵因為面容姣好聲音甜美，身材也是很符合歐美風格，於是女主白雪就內定了，和尚演的雜魚殺手，萬明因為留著小辮子分派到了魔鏡，這個惡搞劇本中，魔鏡是個留著小辮子且帶著兩撇鬍子的登徒子，本來只是一場普通的演出，萬明卻讓全校都了解到「白雪公主」扮演者身材的含金量，舞台上的魔鏡萬明失手扯爛了本就不結實的華服公主裙，大號蕾絲裹胸也無法包攬的碩大和花邊粉三角周邊的滑膩曲線就讓全校觀摩了。

此時萬明還在看和尚逗貓，陳涵突然一聲尖叫跌倒在地，指著水箱，「呀...這...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和尚聽到叫聲急忙進來，跟著竄進來的還有吱吱，萬明一看，摸著小辮，「卧槽！和尚你搞毛啊？不是叫你丟魚嗎，你把糕丟了？」，陳涵被嚇得不輕，拿手捂住自己晃動的柔軟，和尚語無倫次，他也搞不清，他明明把魚順手丟進了江城的護城河裡，丟的時候他還感覺那魚像學人說話一樣閉合著大嘴，怎麼會弄錯，吱吱跟在和尚腿后瞧見那怪魚的眼睛，動作開始變得奇怪，尾巴直挺挺的豎著，爪子一直刨空氣，噗嗤噗嗤的喘氣，乾嘔著吐出舌頭，幾秒中就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陳涵衝過去把吱吱抱在懷裡，和尚和萬明站在旁邊看著跪在地上的陳涵舉足無措，和尚用手探吱吱的鼻息，吱吱沒氣了，陳涵抱著吱吱也摸不到心跳，眼睛突然一紅，「你們兩個神經病，為什麼要開這樣的玩笑？」一邊哭一邊撿起地上散落的物件砸向和尚和萬明，和尚就蹲在地上，默不作聲的讓陳涵發泄著，萬明看著失控的涵涵，有些恍惚，靜步走到了陽台，點燃一支煙，這時天空中，細雨漸漸化作黑霧，不消片刻庭院的魚，居然全部變成貓臉，四處流蕩，一聲聲凄慘的貓叫，斬斷了萬明煩躁的情緒，萬明眨巴了下眼睛，突然叫聲戛然而止，庭院里的貓臉全部直勾勾看向萬明，沒有眼珠子的黑窟窿，萬明驚出一聲冷汗，回頭向叫喊兩人，一扭頭，一對血洞正望向他，他慌忙逃竄進入裡屋，發現一切未變，涵涵和和尚望著他古怪的行為，陽台的詭異也不見了，萬明尷尬說尿急回應兩人，快步來到洗手間想洗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低頭用冷水潑在臉上，思緒也清醒了許多。

萬明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細長馬尾小辮子，稀疏的絡腮鬍，瘦削的臉，好像什麼都沒變，可是我的眼睛呢，鏡子中只有兩個血窟窿。

「我的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