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打吳姓赤腳醫生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去了一個月有餘。

主動找上門來購買張金海獨創的消瘡丸的病患是越來越多。

張金海仍然讓病患自願報出在可承受範圍內的消瘡丸價格，還要寫下不找售葯者麻煩的承諾的原則，才會真正售葯。

就是在這麼嚴苛的條件下，張金海的消瘡丸收入竟然高達500餘元。

這個生意簡直是太暴利。

張金海知道明年，也就是1985年，農村老家的人都掙了不少錢，基本上家家戶戶都要把茅草房推倒新建成小青瓦房。

這樣的話，紅磚、小青瓦的需求量就會變得非常的大，必須要抓住這個掙錢的機會。

張金海建議二哥張金山去公路邊上，用消瘡丸掙來的錢+貸款的錢，投資興建磚瓦廠、預製板廠。

張家以前一直是生產隊里窮得叮噹響的家庭，在經濟富裕程度上怎麼說都是墊底的那種人家戶。

人們對張家突然變富這件事情眼紅得不得了，閑言碎語滿天飛。

這天村口的閑人，遠遠的看見一隊披麻戴孝的隊伍向著村子走來，領頭的竟是赤腳醫生老吳。

「吳老漢兒，你這是咋子了嘛。可是家裡丟了仙人板板。」李駝子磕了磕煙桿，玩笑道。

「去去去，張家的娃兒，葯死人嘍，我要替人打抱不平呦。哭起來，哭起來嘛。」老吳顧不上村民的調笑，指揮著喪葬隊伍。

這幫人抬著一具漆黑的棺材，敲鑼打鼓地找上張家門來，指證張金海的消瘡丸吃死病人。

這時代農村裡沒有什麼娛樂節目。

張家攤上這麼大的窩心事，圍到張家附近看熱鬧的人絡繹不絕。

在老吳的煽風點火下，村民們說著風涼話，罵著張家人。

這日子過得也有那麼點滋味！

……

在張家人員的強烈要求下，吳醫生冷著臉打開棺材蓋。

張金海仔細查看那個病人的面貌，滿臉的大麻子。

這個人，張金海有印象，叫劉麻子。

還真是自己提供過藥丸的人。

據劉麻子說，他家離張家約有30多公里的路呢。

所以在張家的街沿上坐了一宿，讓張金海指導他服用消瘡丸。

張金海雖然很害怕死人，但是還是麻起膽子伸手去摸劉麻子的脈搏。

他的脈搏確實沒有跳動了。

又查看了鼻息，確實也沒有呼吸。

張金海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問道：「吳醫生，劉表叔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老吳一愣，沒想到張金海居然臨危不亂，還問題不少，敷衍道：「大概昨天這個時候。」

按照了解的醫學常識，人死後大致5-10小時，體溫會降下來。

但是讓張金海感到奇怪的是，現在時間早超過10小時了，這個劉麻子的體溫卻是溫熱的。

老吳在張金海查看完劉麻子后，安排那些抬棺的人迅速蓋上棺材蓋。

一臉冰霜地問張金海：「葯死劉麻子的這事，怎麼解決？

我今天必須要為老劉討回公道來。」

目前只能應付一刻是一刻，否則極易產生不可預料的衝突。

張金海小聲道：「劉表叔是吃過我的消瘡丸，但沒有當場死亡。

從用藥到去世之間的時間差高達一個多月的時間，中間完全存在很多可能性。

比如說有可能吃了吳表叔你提供的葯呢？

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

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請吳表叔明言。」

老吳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的商討，最終達成的結論意見是：

1、張金海賠償劉麻子400塊錢，由家屬收著，並且打收條，註明劉麻子的死與張金海無關。

劉麻子的棺材由原班人馬抬回老家埋葬，入土為安。

2、張金海不得繼續售賣消瘡丸。

目標已經達成的老吳走後不久，大隊書記來了。

身邊跟著被治好病瘡的大隊書記表哥王建軍。

王建軍雙手捧出一幅錦旗道：「感謝張金海同學妙手回春！」

張金海接過錦旗后，對方又遞過來一疊厚厚的紙幣：「這168元是承諾的特別酬金。

祝你一路大發！

請收下。」

張金海想推辭不收，又實在是拒絕不了，只好勉強收下這額外的大額酬金。

目前正好缺錢，以後機會合適時，再以適當的方式報答。

王建軍又提出了一個請求：「我在外省的一個親戚的很重要的朋友，也有我這個類似的病瘡。

聽說我治好了后，非要讓我來找你再購買一個療程的消瘡丸。」

張金海講了赤腳醫生老吳今天來鬧事的情況。

沒有辦法，只能拒絕王建軍購葯的請求。

王建軍沒有辦妥此事，不甘心。

堅持以幫助想辦法解決問題的理由賴著沒有離開張家。

與大隊書記一起，一直就守著張金海。

張金海也不管王建軍他們那幫人，愛咋咋地。

反正在他的計劃里王建軍的干法並不是什麼壞事。

發小趙金在張金海的秘密安排下，跟蹤了老吳一行人幾里路后，發現異常。

立即飛奔返回了張家，說明了情況。

張金海、張金山、張金城、趙金四人簡單商量后，決定立即以跑步的速度去追老吳一行人。

必須要整明白劉麻子的情況，否則以後村民的口水都可以淹死張金海了。

大隊書記、王建軍及他帶來的一些陌生人，也立即朝著相同的方向跟了上去。

只是速度沒有年輕小夥子們快。

待到追趕上赤腳醫生老吳一行人時，躲在隱蔽的地方，親眼看到老吳打開棺材喊道：「老劉，起來分錢了。」

劉麻子爬出棺材笑道：「我可以分多少？」

老吳道：「總共賺了400塊錢，當然是按說好的，平均分配啊。」

張金海聽到這裡，那個氣啊。

這傢伙太不是東西，連這種用命換的錢都要平均分。

劉麻子干這事，明眼人都知道，那可是有生命危險的。

算了，不忍了，張金海直接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劉表叔，你們分配很不合理啊。

你冒著生命危險掙來的錢，至少得分350塊錢嘛。」

劉麻子也是一個經不起挑逗的小人，在巨大利益的引誘面前主動向老吳發難：「我覺得張金海說的對，我350塊，你50塊。」

老吳一時情急反駁道：「如果不用我研製的秘方葯，讓你可以停止呼吸12小時。

你真的能夠成功裝死？」

張金海的發小趙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衝上去對老吳就是一頓爆打：「狗日的，罪魁禍首果然是你。」

……

追趕上來的大隊書記，在混亂中了解清楚情況后，相當生氣。

撥開鬧哄哄的人群，上去照準老吳的屁股就是一腳，把他踹了個狗肯泥，罵道：「夠了，別鬧了。

馬上把你們騙的400塊錢還給張金海。

你們這種干法就屬於典型的詐騙行為，處理不好是要吃牢飯的。」

老吳這次被收拾得有點兒狠。

顏面盡失，還賠錢賠物，真的是虧大了。

老吳把這筆帳全記在了張金海的頭上。

大隊書記主動幫助張金海在群眾面前解釋情況消除負面影響。

張金海的消瘡丸又可以繼續售賣創收了。

王建軍守了那麼長的時間，購葯目標也順利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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