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慕悔北上
在聃國與楚國交戰時，慕悔和安福來到了聃國以北，鄭國南部的柿子林中。
此刻正是夕陽落山時，一抹餘暉將柿子林染成了金黃色，微風輕輕拂過樹林帶起一陣嘩啦嘩啦的響聲。
慕悔正騎著小馬啃著滷雞爪，安福緊隨其後。
「少爺，小的聽聞周邊的一些村子近來被山賊襲擊過，我們不會運氣好正巧碰上吧？」安福左顧右盼。
「山賊那是謀財的，這柿子林有什麼吸引山賊的地方嗎？」慕悔反問道。
安福眼珠子轉了轉，答道：「也罷，我們也不會運氣那麼倒霉，正巧碰上在此處休息的山賊吧。」
……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慕悔跳下馬，順手摘下兩顆柿子，伸手遞給安福一顆：「好了，安福，今晚我們就在這柿子林看星星了。」
安福有些納悶地接過柿子，眉頭微微皺起：「公子啊，我們前些時日匆忙趕路，可這幾日在這柿子林一直兜圈，才走不到十里路，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到鄭國啊……」
慕悔靠著一顆柿子樹坐下，舒了一口氣：「誰說要去那鄭國了，我們已經到目的地了。」他張開大嘴，狠狠啃了一口柿子，自顧自地說道：「嗯，好甜。」
「到了？」安福瞪大了雙眼環顧四周，臉上滿是困惑：「公子，您是不是糊塗啦，這離鄭國還有一百里呢？」
「休息就對了，在這等著吧！」慕悔左手拿著柿子，右手拿著滷雞爪，吃得不亦樂乎。
「對了安福，這樣……」慕悔湊近安福耳朵，小聲嘀咕著，安福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嘴角微微揚起。
兩個時辰后。
一陣凜冽的冷風襲來，將慕悔頭上的綸巾給吹得飛起，慕悔趕緊伸手捂住綸巾喃喃道：「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卻來了。」
不遠處，一匹大黑馬緩緩行來，馬背上那人穿著黑色夜行衣，手持長劍，劍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扎眼。
「你就是慕悔？」黑衣人停下了馬，聲音雖然沙啞但帶著殺氣。
慕悔卻絲毫沒有慌亂：「你猜得沒錯，敢問閣下是傳聞中的山賊頭子嗎？」
那沙啞的聲音再度傳來：「油嘴滑舌的傢伙，死到臨頭還不自知。」黑衣人散發出的殺氣越發濃郁。
然而，慕悔的視線根本不在黑衣人身上，反而在環顧四周：「那又怎樣，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束手就擒跟我走，可放你一條生路。」黑衣人循循善誘。
「那我要是不答應呢？」慕悔嬉皮笑臉起來。
「今日可由不得你！」黑衣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他策馬飛奔而來，隆隆的馬蹄聲掀起滾滾塵土。
頃刻間，雙方便已不足十步之遙，慕悔見狀轉身就跑，黑衣人舉起長劍，躍馬而起，一聲斷喝：「受死吧！」
「拉網！」
突然，地上猛然豎起一張大網，眼看就要將那黑衣人籠罩進去。
黑衣人一驚，雙腳在馬背上一踩，越過了大網穩穩落地。
「雕蟲小技也敢來抓我。」黑衣人回頭輕蔑的望著慕悔。
「是嗎……再來一次？」慕悔微微一笑。
「什麼！」突然，第二張大網從地上彈起，將黑衣人籠罩其中。
「哈哈，少爺，我做的陷阱還行吧？」安福大笑著出現。
慕悔對著安福豎起了大拇指：「幹得好，安福！」再轉頭看著黑衣人：「說吧，你是哪路山賊頭子？」
那黑衣人並未出聲，也沒作任何掙扎。
「安福，我們沒時間和他浪費，這些山賊頭子壞事做盡，他再不說就直接幹掉吧。」慕悔揮了揮手。
「遵命。」安福提起佩刀，來到黑衣人面前正欲開口。
「嘭」只見那黑衣人渾身爆發出一股強大的真氣將大網震碎，安福被這股氣浪震飛數尺，狠狠撞到一棵粗壯的柿子樹上，「咳咳咳……」他掙扎著抬起頭望了黑衣人一眼，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慕悔雙眼瞪得老大：「玄境中階，區區山賊頭子竟然這麼強！」
黑衣人殺氣凜冽的看著慕悔：「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馬上就是一具屍體了！」
慕悔尷尬的笑了笑：「嘿嘿，不是說好帶我回去，不殺人的嗎？」
那黑衣人的耐心似乎已耗盡，他直直地朝慕悔衝來，嚇得慕悔轉身就跑。
突然，一股強大的殺氣從背後襲來，慕悔頭也不回地往旁邊一個飛撲，那股劍氣狠狠地擊中了前方的小馬兒，馬兒應聲倒地。
「混蛋，我的馬！」
「呵呵，沒了馬我看你還怎麼逃。」黑衣人似乎完全掌控了局面，他戲謔的盯著慕悔，緩步走來，眼神中滿是冰冷。
慕悔被黑衣人漸漸逼到了一顆大樹底下。
就在絕境之時，突然他頭頂被一根掉落的雞爪骨砸到，那骨頭掉到地面。
慕悔低頭看了那骨頭一眼，一絲靈光閃過腦海，對那山賊挑釁道：「山賊頭子，你爺爺我今天不跑了，有本事來砍我啊！」
「臭小子，本大爺成全你！」黑衣人舉起長劍一躍而來。
在生死的一剎那，突然一陣風向黑衣人吹來，那長劍彷彿撞上了什麼硬物，「當」的一聲四分五裂，而那黑衣人也被推著倒飛回了原地。
「什麼人？」黑衣人大驚。
「別害怕，老朽不過是一個普通老頭。」一個灰色的身影從樹上落下。
「老頭，害我好找，不到生死時刻你不救人是吧。」慕悔回頭望向那道灰色身影。
那是一位年過古稀的老者，身著一件樸素的灰布衣衫，年紀雖大卻目光如炬，濃密的白鬍須顯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除了嘴角的滴滴油脂……
這老頭竟是那日在商都東大街賣柿子的蔬果攤老頭。
「敢問閣下是何人？」黑衣人有些色厲內荏，他從眼前這老頭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真氣的流動，但這老頭帶來的壓迫感絲毫不遜於他所見過的聃國第一強者慕放，那可是地境強者啊。
「別緊張，小傢伙，在問人姓名之前不該先自報家門嗎。」老頭瞪了黑衣人一眼，一陣風忽然刮飛了黑衣人的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