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尋寶遊戲?
「你說,除了湖上橋邊的那份寶藏,哪裡還可能藏了寶藏呢」走在去往莊園后湖的小路上的興奮的加爾文問道。
「反正不可能在很偏僻的地方,應該是用心找就能差不多找到的位置」四處觀望著寶藏蹤跡的內特回復道。
「畢竟奧洛菈小姐也不是想為難我們,應該不會藏的誰都找不到」
而另一邊的布朗爵士此時也在用眼光找尋著,但似乎並不是為了找到寶藏。
不一會三人走出了小林子,看到面前小湖。因為直奔這裡的緣故,此時還沒有人找到這裡來。
僻靜的湖面里升著一輪明月,這裡安寧得過了頭,只有遠處樹林里同樣在找尋寶藏的年輕貴族相互揶揄的聲音飄來。
「看橋中間那塊扶手!」金髮男爵的聲音打破了平靜,手指著通往湖心島的橋中間的一個護欄石牆上。
那裡擺著一個嵌著各色寶石的精美金屬盒子。
三人趕忙走過去,看到盒子上夾著的卡片上如是寫到:
我是白色父親的黑色兒子;我是無翼之鳥,能直飛天上。我出生之時,接觸我的人都哭了;我一到出生將很快消失於空氣之中。
而盒子上還有著精美的字母按鍵。
「這是讓我們猜字謎嗎,這也太老套了」加爾文輕佻地嘲諷著,但一時半會他也想不出答案。
內特也看到字謎后也緊縮眉關,思索著答案。而一旁的布朗爵士則還在張望著,彷彿根本沒想要解開字謎。
「無翼之鳥,還能上天,這應該不是形容真正的鳥。但是除了鳥,什麼東西還能飛呢?很快會消散於空氣之中,那應該也不是人製作的可以飛的物件。見到它的都哭了?」
「我知道了!謎底是煙!只有燒出來的煙才符合這個迷題」三人里唯一讀書多的內特邊說邊在盒子上按下「煙」的單詞。
「咔嚓——」
剛按下最後一個字母,盒子就開了,裡面是一隻被紅絲絨盛著的黃金戒指,戒指邊還有一張紙條。
「智慧的勇士找到了年輕姑娘丟失的戒指」
下面還有一行和上面字跡不太一樣的字,也許是女僕或者管家所寫,是另外兩份寶藏的線索。
「羔羊的血將洗凈他,
天堂的臂膀將擁抱他,
他將躋身於聖徒們中間
在金豎琴上演奏樂曲。」1
另一個是
「伊麗莎白和萊斯特
擊水的船槳
船尾形成
一枚鍍金貝殼」2
「看來一份寶藏應該在莊園的祈禱室里,另一份應該在湖的某個地方停著的船上」加爾文稍加思考便做好了分配:「我去找祈禱室那份,你們兩個就找一下河邊的小船,這個戒指內特你先拿著。」
說完便急匆匆地往莊園內的祈禱室趕去,剩下內特與布朗爵士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那我們也分頭找吧,過二十分鐘在來橋上匯合」內特對布朗爵士說到,後者聽到后只點點頭,便下了橋往湖的右邊摸索著。
內特也下了橋,從湖的左側開始尋找,一會剝開水裡的蘆葦找找,一會站在大石上看著湖中尋尋。
二十分鐘一閃而過,內特看了看懷錶,還是回去與有可能找到小船的爵士碰頭。
「我這邊沒有小船,你那邊找到了么?」內特遺憾的說到。
「嗯嗯,找到了,快和我去吧,不然等會被別人搶先了!」爵士有點激動的快語著,一把抓過消瘦的青年,
拉著他往找到的小船走去。
「你看,船就停在那中間,我們得游過去。」布朗爵士指著停在離岸邊不遠處的小船,但又嘆氣道「可惜我不會游泳,不然剛剛我就游過去拿到了」
內特看著小船,船尾擺放著一個和橋上一樣的襄著寶石的金屬盒子,按照線索所述,裡面應該是一枚鍍金貝殼。
「好,那我游過去,你先拿著我的禮服。」內特將自己的禮服脫下,光著膀子,踹掉尖角的鞋子,從岸上跳了下去,游到了船邊,花費一翻力氣才上了船。
盒子上果然還有一個謎語,就在內特思索時,湖邊的布朗爵士面色陰沉,眼裡閃過一絲狠辣。
「要怪就怪你出生在這個世界,出生在這個家庭里吧。」
隨即,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枚纏繞著實體怨氣一樣的戒指,摩挲了一下后便朝小船邊上的水面丟去,做完后他便後退兩步,靜靜等待著確認內特發生什麼事再離開。
「咕咚——」
內特被突如其來的落水聲打斷了思考,從船上向水下看去。
水裡此時不再平靜,隨著那枚戒指的落水,實體的怨氣開始在水裡擴散,又彷彿水中本來就有冤死之人一般,水下某個黑影體內也染髮出黑色的怨氣,吸引著這枚戒指。
看到這一幕的內特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他抬頭看向岸邊的布朗爵士,正好看到他後退的腳步,大聲質問道「你做了什麼?布朗爵士,為什麼水下變成這樣了?!」
布朗爵士冷笑著沒有回答,而內特則再次看向水底的黑影,黑影受到戒指的牽引離水面越來越近,終於達到一定程度時,他看清了所謂的黑影是什麼東西。
一具已經泡發的慘白的屍體!
內特一驚,被屍體的樣貌所嚇到,即使沒有經歷過什麼大事,他的危機意識也告訴他現在最好是離開小船,回到岸上。
想法剛冒頭,他便跳入了水中,用盡渾身力氣向岸邊游去。
還沒游出多遠,他便覺得身後一冷,彷彿戰場上無邊的死氣困擾著他,回頭一看,那具屍體已經睜開翻白的雙眼,渾身仍被怨氣包裹看不清如同普通水裡的魚一樣,朝他游來。
被這場景嚇的不輕的內特更是三下兩下恨不得自己長了八條腿趕緊游向岸邊。心跳不止的他還嗆了幾口水,才上了岸,重心不穩顫顫巍巍的直起身子向莊園跑去。
布朗爵士突然從灌木叢里衝出將內特撲倒在地,並重重給了他臉上一拳。本來嗆水的內特此時受了成年男子一拳也不好過。
這時,如果青蛙鬼叫般的聲音響起。
躺在地上的兩人望去,被泡的紫青慘白的皮膚,雙臂雙腳長出了即使是屍體上也不應該有的鰭和蹼,翻白的眼睛盯著兩人,而它的牙齒更是如同吸血鬼一般,翻在嘴外,腫起的手指上套著剛剛布朗爵士丟下去的戒指。
它先是撕裂著身上穿的衣服,朝兩人大吼一聲,便沖了過來。
而內特和布朗爵士在它撕扯衣服的時候就分開逃跑了,屍體的眼白不斷在兩人之間交換,聳了聳鼻子,好像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便直接朝布朗爵士飛撲而去。
而另一邊的內特瞥了一眼便看見爵士被屍體長出的尖爪撕裂了喉嚨,來不及發出呻吟,但還在掙扎著沒有立即死去。而它彷彿也不想爵士輕易死掉,抓著他的腿將它拖到了水裡,讓他在痛苦的窒息中溺水而亡。
水面漸漸平靜,就在內特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時,他側前方的湖裡突然躍出了那具恐怖的屍體,朝他一聲嘔吼,便故技重施地飛撲過來。
內特一個翻滾躲開屍體的飛撲,並給了它一腳,還來不及站起來,便又被屍體撲倒在地,屍體壓在他的身上,雙手被內特十字擋住,竭力撐著它的軀體,不讓它的獠牙咬到自己,而撲面而來的屍體的腐爛味與魚腥味讓內特更加難受。
心裡的恐懼與驚慌讓這個剛剛18歲的青年拼盡渾身力量大吼一聲「啊!!」,將屍體推倒在一旁,而他也終於重新站起,喘氣不及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來殺我啊!」
憤怒與恐懼組成了青年此時的情緒,死亡的壓迫,讓他大腦彷彿被一根狼牙棒敲擊了一樣,多出了一些來不及去看的記憶,內特此時彷彿天生就明白自己該怎麼做,雙眼緊瞪著掙扎著爬起的屍體。
耳邊迴響起自己的聲音「異域之魂啊,給予它命定之死吧!」
就在屍體重新撲向他之時,他的右手指出,體內湧出的灰白霧氣在指尖組成一個單詞[死亡],這不是大陸通用語,而是起源於上個紀元的古西爾維語。
青年口裡同樣說起那古西爾維語:「命定之死亡,無人可以逃脫」,無邊的灰色濃霧從那個單詞中湧出,形成一個個像是慘死之人的亡靈,將撲來的屍體糾纏住。
青年的聲音再度響起:「規避死亡之人,終將重歸冥世」,話音剛落,屍體的背後響起「咚」地一聲,刻著黑袍人和巨型鐮刀的大門彷彿被誰丟在了那裡,而糾纏著屍體的亡靈濃霧也強拖著它進入了那扇大門。而那具屍體還在嘶啞地吼叫掙扎著。
「吱吱——咚——」
大門被緩慢的關上,漸漸散去,那具屍體不見了,只剩下了掉在地上的一枚戒指。而此時的地上,綠草已經枯萎了一大片,靠近這邊岸上的湖裡也浮出稀稀疏疏幾具魚的屍體。
渾身累垮了的內特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著,彷彿這是最後一次吸收新鮮的空氣。
過了一會,他爬過去將地上的戒指撿起。
而耳邊突然又迴響起他自己的聲音
「莎莉的怨恨之戒」
「傳聞在第三紀元初,有一個叫莎莉的家庭主婦出軌了一位男爵,並且男爵答應會把她自那個家暴的丈夫手中救出,送了主婦這枚戒指作為信物,但事與願違,莎莉與男爵的事情敗露,丈夫將她打了一頓後送去了教堂,而教堂以通姦的罪名弔死了她,而男爵也拒絕承認和她有任何關係,就這樣她的戒指遺留了下來」
「這枚戒指唯一的作用就是摩挲後會怨氣纏身,如果附近有死亡沒多久的屍體,就會被怨氣所影響,從而形成活死之人」
「那位布朗爵士應該也是沾染了怨氣,才被那隻[水鬼]先選中殺死」
內特沒有管耳邊的聲音說了什麼,而是在腦海里看著那一團團記憶組成的記憶雲海。
「我,我,失憶了?我是王睿鋒,來自異域的靈魂。。。」
突然想明白了為什麼這十年來幾乎難以見到父親,也了解了為什麼其他大部分貴族都對他躲閃不及。原來,自己是被舉行過驅魔儀式的那個悲慘的小孩啊。
「話說回來,就算我是穿越者,為什麼我能聽到自己的聲音說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那個聲音是誰?」
「我就是你,納撒尼爾·布魯克,我就是你,你我一體。」
「你就是我??」沒搞懂狀況的內特只好把耳邊的聲音當做是隨自己而來的系統。
「不過為什麼八歲之前沒有這個系統?」
「那時你的靈魂不夠強大,我也不夠強大,而且馬上還遭遇了驅魔儀式,靈魂受損嚴重,自然聽不到我的聲音」
就在內特還在與耳邊的聲音互通有無之時,平靜的水面再一次泛起了波瀾。
P.S:1,2都是摘自托·斯·艾略特的現代詩集《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