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到達學院
一座巍峨古典的中世紀式城堡透過茂密的樹林映入眾人眼帘,海鳥促著雪白的脖頸在土磚牆休憩,古樸的鐘聲隱約徙著海風傳來,老式吉普抓著凝固的冰結海面駛入陸地,深藍色透明的海水肆虐著冰面,落日已半墜入海平面,遠處波浪似撒上金屑般璀璨。
「教授,我們去正門吧。」
「當然。」卡莫納教授拍拍夾克衫下膨脹的肚皮,接著搖著空酒瓶悶悶不樂地說道。
忽然吉普猛的一拐,向樹林另一邊開去。
「嗚——嗚」巨大的輪船在岸邊停靠,像巨獸低吼的汽笛聲長鳴,海水在不斷震蕩,船上的遊客正興緻勃勃地看著這所古典的學院。
剛到門口的許陛安等人望著正打算下船的人群,許陛安朝著諾修問道,
「你不是說學院比較機密嗎,為什麼還有遊客的啊?」諾修也愣在原地,眨巴著嬰兒藍的眼睛看著居伊,似乎在用兄弟間特殊的心靈感應,詢問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哈哈,這得拜我們敬愛的校長所賜了,現在校長為響應現代化道路,為學院更好地融入世界,在上個月就開始實行逐漸開放模式,在這個月結束之前可能就會完全公開了。」卡莫納教授絮絮叨叨地說道。
「走,我們進去吧。」卡莫納下了車揮著手示意眾人跟上。
許陛安側著頭看著門口一旁,幾乎有三四米高的青銅獅鷲雕像,利眼尖銳肅殺,像是活生生的火焰,扣在底座上獅子的骷髏般指爪,如長鉤般微翹的銅尾,宛若巨龍長嘯的厚實鷹羽,整個雕像浩氣而令人嘆服。
掠過雕像,許陛安跟著教授走入深邃的尖肋拱頂型道路,陰影無邊,似乎如踏進山洞一般,裡面的一切都是未知。
「為什麼正門這麼黑呀?」許陛安小聲地問向諾修。
「我也覺得,我生怕說大聲話會傳來迴音。」諾修捂著嘴回道。
沒多久,期待的光線重新照射在身上,學院內部真實的風景也展露無遺。抱著書結伴的學生走在草坪旁,繪聲繪色地談論著今晚食堂的晚餐和新搭上的妹子,高桿路燈逐漸光亮,山字形的鐵質燈罩像仙人掌一般。廣播里也傳來悠揚的鄉村音樂,是老鷹樂隊經典的《HotelCalifornia》,即使在恢弘肅穆的哥特式教堂般的教學樓下,許陛安也能感受出輕鬆的味道。
「是不是和你們想的不一樣?」居伊冷淡的聲音傳來,「我第一次來也是這樣的。雖然聖索菲爾學院與世界的禁秘息息相關,但是學院內部是絕對禁止使用神臨的,同時,和之前認知的你一樣。」
居伊意味深長地看著許陛安,「這裡也有一部分人是普通人,只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而不得不在這所學校就學,之後你們會知道的。」
「好了,孩子們,去你們的宿舍吧,早點把行李放好就去飽餐一頓吧,聖索菲爾的食堂可以滿足你們一切的需求,我得去找那個老頭喝酒去了,聽說他從南非帶了一瓶有些年份的紅酒,嘖嘖。」一說完,卡莫納教授就拖著滿是肥肉,好似酒桶的身子溜了。
「教授,你是不是——」卡莫納教授已不見了蹤影,居伊不由得皺起眉頭。
「去宿舍吧。」居伊插著西裝口袋嘆著氣說道。
還以為這哥不會有表情呢,哪知道一碰見這卡莫納教授之後就變了。許陛安暗自想道。
許陛安三人走進如城堡般的宿舍樓,看著最底層內部的構造,電影里的畫面彷彿跳進現實。
華美精緻的擺飾,火苗曳動著的燭火,尚未啟用的英式大壁爐,角落裡擺放著兩具銀白色持劍騎士盔甲,威嚴又莊重,高懸著的水晶大吊燈散發著晶亮的燈光,但在這極度寬敞的空間里,實則顯得幽暗,樓梯是螺旋型,棕櫚紋飾的牆壁上掛著幾幅人物油畫像,許陛安的內心如夢似幻。
難不成今天之後自己就要變成童話故事裡的人了?
兩個個下樓的男學生看見許陛安痴獃的模樣,傳出一陣譏笑聲。
「快來啦,許陛安。」已走上半截樓梯的諾修對許陛安喊道。
「哦,哦。」許陛安剛反應過來,不解的看著旁人的嘲笑。
「他們在笑什麼?」許陛安一路小跑到諾修和居伊身邊。
諾修翻著白眼說道,「我學了個新詞剛好可以用上,笑你是個傻逼。」說完便不理會許陛安,徑直走上樓去。
「幹嘛又突然罵我啊?」許陛安更是不解了。
一直走到四樓的一個房間口,居伊掏出兩張卡分別交給二人,對著與城堡外觀大相徑庭的密碼門說道:
「這是你們的房間,諾修你的行李我已經託人放到裡面去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們?我們住一起?這麼豪華的地方不應該是一人一間嗎?」許陛安似乎有點小失望。
「一人一間,你以為請你來當王子的啊,要不要再給你配幾個美女作伴啊?」諾修露出嘲諷的眼神。「我走了,你們可以拿著這卡去食堂,剩下有什麼想問的話。」居伊頓了頓,「最好也不要來問我。」說完也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還可以嘛,這房間。」許陛安走進宿舍環顧著房間的周圍,是比較現代化的構造,也帶有英式公寓的風格,以清爽的淡白色為基調,大概四十平米的樣子,空間已經算很大了,空調衛浴通通具備,上床下桌。
「要不我們以後整個電視,整個投影儀,想想就刺激。」
「你來這又不是為享受的。」諾修遞來揶揄的目光。「好好整理一下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呢。」
「這邊這個床歸我了,哎哎。」許陛安眼睜睜地看著諾修搶先佔領自己心儀的地盤。
翌日清晨
「啪啪」兩聲清脆的敲門聲,許陛安做得正酣暢淋漓的夢戛然而止,已然起床的諾修不明所以地打開門。
「孩子們,準備迎接新的一天嘍。」卡莫納教授搖搖看起來有點年份的酒壺大叫道。
許陛安和諾修跟著卡莫納走在校園中,新風吹拂著草芳,鳥兒細細鶯歌,聖潔男孩塑像的噴水池發出徐徐聲,路上顯得尤為安靜。
「今天怎麼沒人啊?」許陛安弱弱地問了一句。
「哦,今天好像是全校期末統考,考的應該是西方史吧,你們來得早,你們新生還沒開學呢。」卡莫納拍著肚皮思考著回答。
「教授,今天我們去幹什麼啊,居伊哥呢?」
「居伊有任務,今早就出門了,現在應該在去西班牙的飛機上吧。至於去幹什麼,我想想啊,對了,睡覺!」卡莫納意味深長地說道。
「睡覺?」
「對就是睡覺,不過不是我倆,是他。」卡莫納指著許陛安傻愣愣的腦袋說道。
「這是造夢室,你待會就躺在那就行,躺著的時候會有護士來給你打點滴來維持營養。」許陛安看著這像手術室的地方,擺放整齊的病床,頻率閃爍著的心電儀,所幸沒有放置銀面手術刀,但還是感到慎得慌。
「我可不可以不去。」許陛安有點害怕起來了,生怕卡莫納會對自己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別怕啊,做個夢而已,更何況還有美女護士姐姐,你看那邊躺了一天的日本女孩,比你勇敢多了。」卡莫納教授指著不遠處躺著的女孩說道。
「沒事,別怕,加油!」諾修攢著拳頭為許陛安鼓著勁,認真的眼神不知道是演出來的還是發自內心的。
「不公平,為什麼你不用啊!」許陛安對著白色的天花板哀嚎道。
許陛安躺在病床上,或者手術台上,看著卡莫納對自己露出的邪惡笑容,兩腮圍繞的鬍子纏著下巴和嘴唇,彷彿如一個變態大叔一樣。
忽然,卡莫納伸出手掌對著許陛安的眼睛,輕輕地在空氣中抓握了一下,手掌間冒出濃密紫紅色的煙霧,聞到的許陛安頓時頭暈目眩,眼睛前變得昏暗,逐漸陷入夢境。
三個小時后
許陛安咂巴著嘴,擦了擦口水,眼睛慢慢睜開,一旁一個戴著口罩的白衣女護士正掛著吊瓶。
「請問現在是三天後了嗎?」
「Oh,mygod.That'simpossible!」護士驚呼道,隨即立刻放下手中的吊瓶跑到門外。
不明所以的許陛安獃獃地爬起身,感覺全身都十分精神,似乎有種睡了個回籠覺的感覺。伸了個懶腰的許陛安看見手術室的門被迅速推開,此刻的卡莫納教授戴著黑框眼鏡,嬉皮笑臉的神色蕩然無存,一臉嚴肅地看著許陛安。
「你怎麼就醒了?」卡莫納語氣似乎有點急促。
「睡不著就醒了唄。」許陛安撓撓後腦勺,莫名其妙地回答道。
「可是這才過去三個小時啊,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之前從沒有過先例,入夢之後的神臨者最少都是兩天之後才醒。」卡莫納打量著許陛安全身,「你做了什麼夢嗎?」
「嗯,我想想,我好像夢到我考試考了第一,然後——然後就飛上了太空,當上了太空人,再然後就沒了。」許陛安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首先,我給神臨者——咒臨者造夢,會追根溯源至神力本身,因此咒臨者會在夢裡渡過詛咒神的磨難,可能會在夢裡經歷生死,經歷離別,從而避免在現實的獲得不好的結果,而咒臨者在渡過咒臨之後,往往會受詛咒烙印,獲取本源咒力,這些過程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完成的。」
「那如果沒有經歷這些呢?」許陛安小心翼翼地問道。
「咳咳,那無非兩種原因,第一種,你屬於佑臨者,就像諾修那樣,不需要我的夢境一樣可以覺醒;第二種,你根本就不是神臨者。」卡莫納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道。
「我肯定不屬於第一種,所以我不是神臨者,是你們搞錯了?」許陛安露出失望的笑容,-開始自我懷疑起來,原來自己之前的幻想,都是一場誤會。
「不可能,你知道我們怎麼從世界各地挑選神臨者嗎?」卡莫納搖搖頭,對許陛安的猜想進行了否定,「夏娃,是以神力為基礎,由最頂尖的人工智慧技術打造的智慧腦,囊括世界上現有的絕大部分知識,擁有監控、控制、探索等功能,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聖索菲亞學院。」
「所以,是這個叫夏娃的發現我的?」許陛安弱弱地問道。
「沒錯,她依靠全世界的人口進行獨特的統計分析,將神臨者的基本可能性進行匯總,由此推算出神臨者可能的人選,雖然受現代科技局限的影響,探索出所有神臨者的幾率過於困難,但是從沒失誤過。」卡莫納教授驕傲地說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那個失誤。」許陛安自嘲地說道。
「我寧可相信你是那種情況,也不願意相信夏娃失誤。」卡莫納微蹙著眉頭,心臟怦怦作響,似乎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
「什麼情況?」許陛安好奇地問道。
「囚臨者,或者叫做——起源列。」卡莫納的聲音逐漸變得小聲,似乎自己都不敢相信。
「什麼是起源列?」許陛安漸漸有點激動起來,「是不是很牛逼的東西,聽起來就很猛。」
「這不是你現在能接觸的東西,我要把這件事告訴校長,總之你的情況有點特殊。」卡莫納摘下眼鏡,轉過身欲離開手術室,「對了,如果你有什麼疑問,自己去圖書館,反正之後你要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