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衝突
不絕於耳的鳥鳴環繞,怪鳥舉起完好的蝠翼向李釋權奔來的方向扇動著,揚起的風沙伴隨著石礫席捲而來,草坪被連根拔起,倒翻的汽車、槍支、鐵皮碎片等融入進扇動起來的風,喪屍嘍啰們也抵不住這狂妄的龍捲,紛紛向後倒去。
一個紫紅色的物體向李釋權飛來,是艷尾染音切的刀鞘,李釋權伸手將其緊緊接住,隨後手臂相弓,將起與刀身交叉比作斜十字,阻擋著飛過來的雜物。此刻李釋權已步履艱難,巨大的阻力限制著李釋權的腳步,李釋權只得蹲下馬步來穩住自身。
本想在躲避坦克后,憑藉喪屍的視野盲區,然後衝過去將兩隻喪屍瞬間斬殺,可是這怪物形態的喪屍竟具有不小的靈智,懂得協同作戰,還懂得即使作出反應,看來封鎖區內更加兇險。
「要是有人干擾一下那隻怪鳥就好了。」李釋權眼睛幾乎都睜不開,風沙太過猖狂,李釋權的臉部、手掌都被吹來的鐵皮刮傷,直流的鮮血甚至都不會在身上殘餘而直接隨風飄散。
「嘭!」不遠處傳來一聲炮響,猛烈的爆炸聲響徹地面,前方的阻力在減小,李釋權眯著眼擦拭著臉上的灰塵,前方的景象讓其大吃一驚。怪鳥被炮彈擊中奄奄一息,身上還被殘餘的火焰灼燒著,而一旁的巨人喪屍憤怒地砸動著封鎖牆,牆體被砸出一個個坑窪。
李釋權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沒有去察看是誰開的炮,速度在一瞬間爆發,踩在前方一輛癱癟的汽車的車頂將其越過,未被波及的喪屍們重新對其發起攻勢,但李釋權腳步並未停滯,抬刀向前方連斬,流星般的步伐搭配銀河般流暢的刀法姿態,阻擋其去路的喪屍腦袋一個接一個地落地。
不遠處,「喔,大叔,不錯嘛。」許陛安對威爾誇讚道。
十分鐘前,貨車內。外界傳來的怪鳥叫聲驚擾著眾人的內心,尤其是約翰,本就心煩意亂的內心愈發煩躁不安,這個時候自己本應該和夥伴們在舞廳快活之後在家呼呼大睡,可是現在自己的命都掌握在別人手裡。自己甚至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那個男人為什麼一直不回來,把自己和朱迪留在這,連聲口信都不留,不會自顧自地跑了吧。
那兩個亞洲人和那個英國人一直都在說中文,除了有時候會用英語和朱迪聊上幾句,自己彷彿被所有人孤立一般。「不行,我要去外面看看是怎麼回事!」說罷,約翰推開車廂門就往外跳。
「喂!外面很危——」諾修看見約翰不尋常的舉動,本想制止,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約翰人就不見了。
「現在怎麼辦?外面有那兩隻怪物,萬一那個人讓老師分心了怎麼辦?」許陛安焦急地向鈴子和諾修問道。
「朱迪想去找哥哥。」鈴子懷裡的小人兒突然細聲說了一句話。
三人面面相覷,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有所行動。
「好累,話說你們能慢點嗎?」許陛安抱著朱迪鈴子和諾修喊道。
約翰剛跳下貨車,就發現威爾鬼鬼祟祟地爬上了一輛迷彩軍車,於是自己悄悄地跟了上去。
聽見黑色幕布外傳來的聲音,威爾隨機撿起一把槍慢慢地向外探去,聲音突然消失,威爾猛地掀開幕布,將槍口對準外面,卻發現是約翰。「你怎麼來了?」
十分鐘后……
眾人站在裝甲車上,威爾架住一筒火箭炮,瞄準著遠處的怪鳥喪屍,而身旁的約翰捂住耳朵,眼睛卻離不開喪屍群中不斷揮舞刀劍的李釋權。
突破包圍圈,巨人喪屍和怪鳥喪屍就在眼前,巨人喪屍難以置信區區一個矮小的人類竟想殺死自己,抬起腳步就往前給李釋權施一道重拳,管道粗的拳頭附帶著拳風,白里透黃的皮膚像是流膿一般,既強硬又噁心。
李釋權身形一閃,縱身一躍,踩在巨人喪屍的拳頭上,並順著手臂顛簸著走上了其肩膀,正常比例的腦袋上的眼睛死死瞪著李釋權,眼看著李釋權要揮刀向首,居然將另一隻手插進肚子里,黏液順著手臂向外滲透,稠乎乎的脂肪流動聲讓李釋權有點反胃。
李釋權意識到眼前這個喪屍作出的怪異行為肯定對自己不利,連忙舉刀向下劈去,而離譜的是,自己站立的巨人的肩膀居然在一刻間融化,化為一灘白水,李釋權重心沒把控好不由得向下掉。
「果然這些喪屍都不簡單,身體構造都可以隨便變化的。」李釋權看著巨人喪屍重新長出來的肩膀和手臂,以及重新鼓起來的肥厚肚皮,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既然他這麼害怕我砍他的頭,那想必就是他的致命要害了。」
「我知道怎麼解決你了。」李釋權站起身,腦中飛快地運轉著。
巨人喪屍更加憤怒,又揮出一道拳,而李釋權並未反應過來,只能用刀硬接,李釋權用巧勁使拳頭順著刀背避過去,隨後向喪屍背後砍去。又是同樣的操作,喪屍再此伸進肚子,可背部陷落和融化的速度不及李釋權的刀速,刀牢牢地插在巨人的身體里。
但李釋權的目標並非是這裡,趁著巨人喪屍躲避刀而分解身體部分,李釋權用刀鞘向喪屍小腿一砸,喪屍遭到突然的重擊而半跪,李釋權找好機會,輕輕躍上其半跪下的膝蓋,在空中旋轉一圈后,腿朝著喪屍的腦袋掃去,簡單的招式卻蘊含巨大的威力,「嘣」喪屍脆弱的腦袋瞬間落地。
在解決一名喪屍后,李釋權並未鬆懈,以巨人喪屍的肩膀為落地點后,向後倒去,並同時拔出插在喪屍即將溶解完畢的身體里的艷尾染音切。目標指向怪鳥,李釋權嘴裡再次念叨著:「項懷歌·力拔千斤。」
雙手把住刀柄,對著瀕死的怪鳥的天靈蓋,直直地向下插去,怪鳥的蹦跳著的心臟在那一刻也戛然而止,身邊死而復生的喪屍們紛紛倒地,喪失了生機。
「啪啪。」李釋權身後響起了掌聲。
李釋權轉過身,發現眾人已來到自己的身後。
「不是要你們待在車裡嗎?」許陛安三人聽見李釋權的問話,別開臉悠哉悠哉地看著別處,許陛安以李釋權聽不見的聲音嘀咕道:「要不是那個約翰,我們怎麼可能出來嘛?」
看著威爾一身裝備,大腿外側挎住一把匕首,腰間裝束著兩把手槍,身後背著一個軍用背包,五六支步槍透過背包拉鏈露出槍口,威爾整個威武的氣勢都釋放出來,「剛剛那個火箭筒是你放的?」
「多虧了他們留下的武器。」
「你是什麼怪物?」威爾身後傳來一句話,言語中透露出警惕。
約翰走到眾人身前,虎視眈眈地看著李釋權和他手中滴血的刀。
「約翰,你這樣很不禮貌!」威爾抓住約翰的肩膀,嚴厲地訓斥著約翰。
「我不要你管!禮貌有什麼用,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就是禮貌,媽媽她一生禮貌待人、性格溫順,結果呢?」約翰一把甩開威爾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掌,當著眾人對威爾呼喊道,「而你,不顧家庭,不管妻子的死活,甚至,連媽媽的葬禮你都沒來,這就是你說的禮貌是嗎!」
威爾似乎被約翰的話觸動,抬起顫動著手,向著約翰的臉揮去,巴掌還未打到,似乎有人在扯著威爾的衣角。
「爸爸,爸爸,不要打哥哥好不好?」朱迪的小手搖動著威爾的衣擺,小小的個子踮起腳才能觸到自己爸爸的腰部。
看著朱迪乞求的眼神,威爾終究是不忍心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動怒,放下揮去的手,轉而將朱迪抱了起來。仔細看去,這個男人的眼睛已是因悔意而泛紅,但不知是因為現在,還是過去。而一旁的約翰氣惱地走向一旁,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威爾很快地調整好了狀態,對著一言不發的李釋權說:
「不好意思,我們的家事讓你們見笑了。」
「沒事,人人都會遇到,更何況你兒子問的問題我也能理解,不過你們只要記住,我們不是什麼怪物,實打實的人類,過後還會有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李釋權將滴血的刀收好,重新別在了腰間。
「老師,現在我們怎麼辦?」許陛安問道。
「我的想法是,盡量在事情更加嚴重的時候把事情給解決,但——」李釋權突然頓住。
「沒事老師,你不用擔心我們。」諾修的一句話打斷了李釋權的顧慮。
「但是這封鎖區裡面勢必會更加兇險,我暫時也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像這樣的怪物——」李釋權低頭看向已經沒有生機的怪鳥和巨人喪屍,「肯定不佔少數。」
「我可以去勘探一下前面的情況。」諾修緩緩地舉起手,剛剛沒有發揮作用的他,似乎早已按耐不住。
「一切小心,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一定要立刻返回。」對於諾修的特殊能力,李釋權還是比較放心的。
「嗯。」話音剛落,滾滾的烈日下就閃耀出一道與陽光媲美的光芒,諾修額頭上的符文猶如睜開第三隻眼睛一般浮現,背後展現出大而漂亮的雙翼,利落的撲翅聲響起,諾修應聲升起。
「這麼快就見到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威爾嘴角不由得抽搐著。
本氣惱著的約翰,見到諾修飛舞的姿態,一時竟也晃了神,略帶著羨慕地說道:「又一個怪物。」
「哇,爸爸,哥哥也是天使,我以後一定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