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萬物不腐則萬物長生

熟悉的眩暈感與陣陣的噁心再次從身體的每個角落傳來，這種類似位面旅行的副作用即便經歷了多次之後也依然讓人難以適應。

「運氣還不錯，降落在了那些髒東西棲居地以外的地點，還以為一下來就有一場惡仗要打呢？」

Amanda活動了下肩膀，儼然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

楚南環顧周圍，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剛剛沈念和Amanda為什麼只是一聽聞此地便產生了如此厭惡的表情。

濕潤的空氣中漂浮著一些不明的綠色顆粒；腳下則是鬆軟的土壤，縫隙中則是不斷有著綠色的液體淌出；就連周圍的樹木都是，開裂樹皮上不斷涌動著綠色的汁液。

這種環境下讓楚南不自覺地想到電影下水道美人魚中的畫面，暗綠色的氛圍，野蠻生長的苔蘚類植物。濡濕、膩滑、還有那種時不時傳來的腥臭味。

「還真是一個糟糕的地方，難怪你們會聞之色變呢？」

「托您的福，讓我和緋兒故地重遊。只是祈禱你能早點完成任務，這種鬼地方，我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待了。」

「嗯？任務？什麼任務？」

「在這裡即使死亡，你的身體也會快速的重組，這是這個世界的特性。而你的任務就是拼盡全力的廝殺，然後不斷死亡、不斷重生。」

「還是搞不懂這些世界的規則，我在這裡死去真的不會對現實世界產生影響嘛？」

「我們只是精神介入這裡，肉體的話，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現在的身體，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特性才能拼湊出的，所以安全這點大可不必擔心。不過，萬事均有極限，真玩脫了，那也是沒辦法了。」

「那就開始吧，讓我看看能在這裡生活下去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緋，麻煩探查了」

楚南向著Amanda示意道，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之下，Amanda對聲音的掌控能力是最好的偵查手段。

Amanda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以手勢示意沈念二人跟上，三人小隊就這麼開始了他們第一次的探索。

半個月的學習，楚南從史密斯先生了解到了各式各樣的能力，也學會了如何和這樣的能力者完成配合。

「前面有兩個落單的嘍啰。去練練手吧，讓我們看看你最近的訓練成果。」

楚南將匕首拿出，緩緩地在指尖轉了一圈，便從左翼悄悄摸了上去。行動是最好的回應，他已經開始深諳這一點了。

靠近之後楚南算是看清了這兩個怪物的全貌，兩隻肥胖的綠皮侏儒。矮小的身軀，碩大的頭顱，臃腫的四肢和下垂的肚子。綠色的口水不斷從滿嘴的獠牙下流出。

不知道什麼樣的母體能孕育出這般醜陋、噁心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哥布林、侏儒、食人魔雜交生出來的怪物。

楚南啐了一口，他現在最嚴峻的問題就是，這兩個傢伙的脖子在哪？肥胖的體型之下讓楚南很難尋覓到一擊必殺的致命部位。

「話說，你不打算提前提醒下他嘛？那些傢伙的生命力和復生能力，一個不留意就是殞命的下場。」

「你不是也沒打算告訴他，誰叫他連累我的！」

Amanda說這話的時候竟是嘟著嘴，這位吉普賽女郎居然也有著這種小女生的可愛一面，果然，女人都是些多變的生物。

另一邊的楚南也不打算再遲疑，與其不斷的等待，迅速出手才是最佳的選擇。

藉由旁邊的樹木為支點，

楚南一躍而下，匕首順利的貫穿了其中一個怪物的頭顱。而還沒等另一位反應過來，楚南一個抬手，匕首自怪物的面門滑開，徑直帶走了對方的生命。

前後不過幾秒的功夫，地下便多了兩具骯髒的屍體，那些自傷口流出的綠色汁液成了唯一能證明這兩個怪物曾經存活的證據。

楚南看了看倒在地下的兩個怪物，生機全無，這是他可以確認的事情。每當握住這柄匕首他都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周圍生物的生命力，哪怕只是路過的飛蟲，都可以被輕易的捕捉到。

而當匕首劃過這兩個怪物的身體時，他也能清晰地察覺出對方生機的流失，或者說是對方的生機被這柄匕首食取更為恰當。

講道理，武器就該是武器，一個死物。但這柄匕首卻讓楚南覺得它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此刻的楚南甚至能感覺到它正因為第一次飲血而興奮，同時也對食物過少表示著不滿。

「結束了？」沈念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嗯，結束了。」

「你是怎麼殺死他們的？」

楚南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就這樣，手起刀落。」

「怎麼可能…」

「我終於知道老師為什麼第一次就讓你進入這裡了，真看不出，你竟有這樣的手段。」沈念打斷了Amanda的驚訝，帶有玩味的看向了楚南的匕首。-

「聽起來這些傢伙應該很難殺死的對嘛？」楚南發覺到，自己被坑了。

「對！恐怖的生命力加上復生能力，你不知道我第一次面對這幫傢伙的時候遭了多大罪。」

「背刺我？！」

Amanda自覺不小心說出了實話，朝著楚南訕訕地笑了兩下。

「小女孩的報復，您就大人別記小人過了。」一邊沈念出聲化解了兩人的尷尬，而面對沈念溫柔的聲音和那副人畜皆殺的笑顏時，楚南也是自然生不起氣來。

沈念俯身去查看了兩具怪物的屍體，白皙纖細的手指在那些腐爛臃腫的綠色軀殼上不斷探索。

「他們的生命力就像是被什麼徹底剝奪了一般，真是不可思議。這就是你那柄匕首的能力嘛，楚南。」

「差不多。」楚南點了點頭。

「能在古神締造的世界里，違背他的法則，還真是令人震驚。不過有了這份能力在，接下來的行動就可以簡單很多了，看起來我們要找一個小型的聚集點給你練練手了。」

「緋，要麻煩你繼續探路了。」

不止匕首，連楚南本身也逐漸興奮了起來。這種力量得以宣洩的感覺讓楚南有些許的著迷。

「右邊，那裡有強烈的震動感。感覺聚集的生物不會少於百隻，我可以分批引出，你搞得定？」

「試試不就知道了嘛，而且，我感覺不必如此麻煩。」

Amanda看了看沈念，見沈念也是微微點頭，便不再遲疑，再次帶著二人向她探聽到聲音振動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