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與月說

「看起來狀態還不錯，恢復得還可以？」看到走下來的楚南，已經到了餐廳的沈念詢問著他身體的狀況。

楚南摸了摸肚子說道：「目前來看的話，除了很餓沒什麼大毛病。」

「那就快來吃飯吧！睡了那麼久，不餓就見鬼了。」

吃了個半飽之後楚南向著沈念問道：「顧老和史密斯先生呢？怎麼不見他們的身影。」

「老師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些時候會回來的。等老師回來后，你要記得過去找他，緋兒和你說過了吧。」

沈念吃東西的時候總是很小口，一點一點，跟楚南這種狼吞虎咽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我吃飽了，上去睡了。等我睡醒的估計那老神棍也就該回來了，到時候我就過去找他。」提到顧老，再想想自己上個世界的遭遇，楚南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

「楚南！」堂而皇之叫出這個稱謂，沈念聽起來還是有些不開心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哎呀。」

「看出來了嘛，你這位小學弟的脾氣和膽子越來越大了呢！」Amanda看著上樓的楚南饒有興緻地說道。

「還遠著呢，小狗剛長了兩顆牙還真以為自己能啃骨頭的?」沈念抿嘴笑了笑，像是看小孩子一般地看著楚南。

「嗯哼？難道不該是一頭小獅子？我總覺得你們在玩火，搞不好這頭獅子以後是要吃人的呀！」

「但願吧，能吃光才好呢，我也想好好地看一看呢……」

然後沈念向著手中的漢堡狠狠地咬上了一大口，仿若真的想一口把這些東西全吞了一般。若是楚南能回頭留心一下沈念此時的眼神就會發現，這女孩的眼中滿是悲痛與恨意。

回到屋子的楚男毫無睡意，他站在窗旁獃獃的望著，看著紫色荊園中的景色，一時有些恍惚。就像上次一樣，這次血液的躁動也給他的腦海中平添了諸多的本不該屬於他的記憶。

腐朽與納垢者：庫·卡斯。

一個全新的名字出現在了腦海中，那個無頭的醜陋怪物，他與沈念和Amanda前往的世界的真正主人。古神嘛？呵，原來只是一隻狐假虎威的怪物罷了。

在這個宏偉的宇宙循環之中，存在著眾多最原始、最古老、最不可被修改的諸多序列.就像是世界樹所衍生出的世界法則一般，又或是dnd世界中那些不可被侵犯的神級職位設定，在這裡也是如此的。

這些序列與古神伴生而來又或者是這些序列就是因為這些古神的存在方才產生的。所謂支配者不過是曾有幸沾染過這些序列的生物或是事物衍變而來。但也就是這一兩分的沾染，也足以讓他們總有去支配一個小世界的力量。

而那個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人「殺」掉的古神，充其量也能算作是運氣好。不知道什麼樣的機會讓他曾有幸得到這種序列恩賜的冰山一角。說是古神，撐死也就算作一隻披著狼皮的羊罷了。

「偷吃的燈油成精的老鼠嘛？」楚南笑了笑。

可也就是這麼只小老鼠，還沒用到老鼠本人，人家窩裡的小嘍嘍就差點把自己留在了那裡。而創造出那個黃金聖殿的傢伙又是個什麼樣的恐怖存在呢？

楚南嘗試去回想自己在那個世界的遭遇，可發現每次只要到那個頂著法老外衣傢伙的時候，自己的所有想法和回憶就像是被什麼切斷了似的，戛然而止。

「還不夠格嘛是？」楚南看著手中的匕首喃喃自語。

現在他手中的匕首已經有了兩份收藏，第一份是那位無名老者留下的一份血液，第二份則是從上個世界收穫的一份古神本源。

燙手的山芋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點道理楚南還是懂得的。況且就這兩份東西，是被他吸收掉還是把他吞掉還是說不準的事情呢。

血液的躁動讓楚南對這些奇怪知識的掌握更多了一些，對於自己能力的認知也更加深入。他開始明白難怪顧老和沈念都懶得教他這些東西，敢情是真的在自己的腦海中啊。還真是令人後背發涼的進化機制！

那些突然多出來的知識和能力，就像是本來就存在你的腦海中。只是因為某些原因被遺忘了，而今又因為一些特別的契機被重新打開。

這種事情越多，就會愈發地讓楚南懷疑自己，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又或者這根本不是楚南自身的問題，而是……

窺探深淵者終將被深淵窺視，而永陷深淵；探尋真理者也必將陷入啟示前的瘋狂，而喪失自我，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了。

楚南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個段子。-某天晚上，萬里無雲，天上明月高懸，你正跟朋友喝酒擼串。

就在你仰頭悶酒的時候，你猛地看到月亮上出現一隻眼睛，眨了一下后消失，你問周圍的人，網上發帖，卻沒有任何人看到過那隻眼睛。

你以為你眼花看錯了，可那個場景卻是無比真實，那雙眼睛深深地烙入你的腦海中。

夜裡你怎麼也睡不著，反反覆復想起那隻眼睛，於是你起床走到外面，發現月亮上那隻眼睛正死死盯著你，你叫醒家人朋友身邊所有人再看時，那隻眼睛又消失了。

後來，你成了一名科學家，天文、氣象、宇宙、宗教、神話、傳說，你用盡一切手段也沒法找到一個讓自己信服的答案，那隻眼睛深深刻在你腦子裡，可它從那以後再也沒出現過。

在你垂暮之年，逐漸接受自己只是出現幻覺，那隻眼睛根本不存在的時候，一天夜裡你看著月亮遺憾自己的一生都耗在一個幻覺上，月亮上的那隻眼睛再次睜開，死死的盯著你。

很多東西若是仔細深思，都是令人絕望的恐怖。真相也許毫無意義，可如何抵擋這份想要窺探的慾望和好奇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楚南想到《上古捲軸5》中那位最接近聖靈的，而最終卻成為魔神的存在--美瑞蒂亞。

在完成「破曉者武器」的任務之後，你若是拒絕傳播她的理念，就會觸發的那句經典對白，「無妨，植物不需要知道自己被什麼所照耀。」

「真相若是恐怖就虛幻的，那我們還有知道它的必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