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當家
「大當家威武,大當家威武!」隨著那旗杆倒地,一陣驚天的喊聲從碼頭上傳了出來,就連那些跪坐在地的倭人眼中都冒出道道崇拜的目光,紛紛將頭貼在了地面以表臣服,這世界不論在什麼時候總是習慣崇拜強者。
「大當家的,海龍王的那些地契財寶都在寶庫之中,您若需要,現在就可以取出!」一個中年長髯的中年人從人群中走出,對著齊有道行了一禮后卻是和那劉勛站在了一處。
「我何德何能做大家的大當家,再說了,大家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這卻是有點兒戲了!」齊有道先是沖著劉勛抱了個拳方才沖著那中年人道。
「大當家的謙虛了,之前海龍王已經說過,誰殺了二當家和三當家那就是我們的大當家,雖然我們這些粗人沒有什麼學識,卻還是知道仁義二字的,不信您看如今這海龍幫還有誰敢說個不字,看大家不活剮了他!」那中年人卻是微微一笑回道。
「就是,孫夫子說的對,要是哪個王八蛋不同意看我們這麼多兄弟不活剮了他!」一個光著膀子的漢子將手中的朴刀往地上一插便嚷道。
「齊兄弟,盛情難卻,你既是走單幫的,何不就接下這海龍幫的攤子,再說有人使喚總比自已一個人獨來獨往,事事都要親力親為舒服的多了。還有你若要回金陵尋親怕也不是一個人就能輕易尋到的,這些兄弟許多在大明也都是有正經營生的,若是收下以後也多是助力!」
卻是看著齊有道仍有拒絕之意,那劉勛接了孫夫子的眼神后便也勸起齊有道起來,顯然之前二人是熟識的。
「也罷,既然大家如此盛情我便暫時接下了,不過我有言在先,若是日後有什麼衝突之事大家起了齷齪,我可不是什麼心軟之人,而且我生平最恨背叛和拋棄,若是有犯在我手上的,別怪我不客氣!」
也是知道能跑來當海盜的都是一群什麼德行的人,齊有道先將醜化說在前頭,他對現在的世界了解太少,卻是需要有一個融入的契機,眼前這契機好像就不錯。
「若是再有如那二當家和那三當家的那般,大當家的直接打殺了事,兄弟們絕無怨言!」那孫夫子一個俯身便跪拜了下去,這便算是認了齊有道這個大當家的了,周邊原本海龍幫的那些幫眾,此時看那孫夫子已經跪拜,也俱都跟著孫夫子向著齊有道跪拜了下去。
「都起來吧,大家既然以後都是我的兄弟了,哪有跪拜自己兄弟的道理,以後我只要你們頂天立地,只跪天地父母,若跪也只能是我們的敵人跪拜與我們!不過若是你們跪拜自家的媳婦我卻是不管的!」齊有道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扶起了完成跪拜禮的孫老夫子。
他可以不讓這些海盜跪拜與他,但這些海島卻不能不跪拜與他,這是原則問題!
「哈哈哈,大當家的放心,這世上哪有男人跪女人的道理,我唐老二可是做不出來那事!」
「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誰,每次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直接鑽那粉頭窩子,定是家中母老虎管的嚴實...」
一時間碼頭上俱是哄堂大笑。
接下來便是對海龍幫的現況進行了深入的了解,卻原來這海龍幫一直依附於大海盜李旦,更是一直在李旦的許可下霸佔了松江口和鹿兒島之間的航線。
原本海龍王一直從事的都是單一的海上打劫活動,不過這兩年卻不知怎麼性情突然大變,竟是也學起人家做起了海貿的生意,更是在這海島上搞了個海貿交易據點。
得益於對這片海域的制霸權,做事又相對公道,這兩年竟也做的有聲有色,還頗得了許多好名聲,更是在大明境內廣置家業。
只是原本那桀驁不馴的幫眾雖大多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卻也有部分嫌棄來錢太慢更是沒有做海盜時的爽快,竟是生了野心,這才了有那二當家和三當家背叛的那檔子事。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齊有道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路在哪裡,不過他一直無牽無掛倒也無所謂有什麼不適。
不過他可是知道這大明朝最後的走向,不說那李自成的事,就是那最後被滿清大辮子奪了國運也是讓漢人的氣數不知被壓制了多少年。
他上學的時候雖然學習成績不錯,不過也並不是什麼學霸天才,也只粗略的記得那些明朝皇帝和一些特別出名的大事件,具體詳情卻是知之甚少,突然想到貨輪上的閱讀間好像有不少歷史方面的書,裡面好像有幾本記載的比較詳細,倒時倒是可以查閱一下。
當下便和那劉勛和孫夫子聊了一宿,天亮后那劉勛便上了一艘海船向著大明駛去,而孫夫子卻仍留在這落葉島維持著落葉島的秩序。
至於之前那些歸順的倭人,盡皆在問過孫夫子后被齊有道安排去了隔壁的一座島嶼上。選出了一個名叫松下上樹的頭領后便讓其按著他給出的訓兵之法開始操練起來,吩咐其若有後勤方面需要就與孫夫子聯繫后,齊有道便和孫夫子又回到了落葉島。
「我不知道諸位有多少是真心歸順與我,不過我將會從這裡離開三天,待三天之後,我再回到這裡。若是到時你們仍想跟著我,我便帶你們闖出一片不一樣的天地,若是不想跟我的,這三天盡可以放心離開。孫夫子,若有人離開,一人一百兩銀子的路費,從公賬出!」
說完齊有道便乾淨利落的離開了這裡,後面自有孫夫子負責處理,若是他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那齊有道就沒有接受他的價值了。
避過人群后,齊有道來到藏匿單人飛機的斷崖,快速將那飛機拼裝好后便直接離開了這裡,他現在要確定自己到底是在這個世界的哪個時間點上。
李旦,德川秀忠,洪武,天啟,無不表明他這個偶然出現的小蝴蝶已經擠進了歷史的夾縫中,他暫時還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泛起浪花的能力,所以當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一個多小時后,飛機直接降落在之前離開的貨輪甲板上。
看著和去時沒什麼區別的貨輪,齊有道心中莫名有些低落,就這麼的和前世一刀兩斷,自己或許此生也再回不去了,而這裡就是自己和前世唯一的證明。
甩掉那有些傷感的情緒,齊有道快速的進入到閱覽室在那些書架上翻找了起來,說是閱覽室,不過後面還帶著一個五十多平的小倉庫,那裡面還有著許多未開封的書籍。
據船長說那是他從一個破產的圖書館中以極低的價格拉過來的,當時也只是為了讓大家在船上能打發漫長的時間。
只是等到那船長喝完花酒回到船上後方才發現,那原來是一個台灣人開的圖書館,其中有一半都是中文或中文譯本,無奈之下也懶得再從倉庫中拉出來,只是吩咐船上的人若是不想看就取出來直接扔掉。
但他顯然高估了這些船員的勤奮程度,那閱覽室後來都快被那些船員當成了打牌室,誰還會主動去查看那些書籍,要是能看得進去他們還做什麼船員,估計早跑去華爾街搞金融去了。
沒想到之前貪圖的便宜今天反而便宜了齊有道,打開房間內的燈光齊有道便認真的翻找起來。
「天啟三年,公元一六二三年,近四百年的差距,難道我真成了時光洪流中那顆被拍打上岸的浪花?」重重的合上書本齊有道長長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