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讓小白給大家帶了個消息，以閉關的名義杜絕往來之後，林克就隨著羅門前往，連名字都無法提起的那位之所在。
他還沒能成就神域強者，自然也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在虛界混沌中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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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羅門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並沒有讓林克將靈魂脫離身體進入虛界，而是直接取出了一塊世界碎片用來做林克渡過虛界混沌的扁舟。
這一方小小的世界碎片，論大小甚至都不到死神神國碎片的百分之一，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不到十平米的空間。
質量上和死神神國也相差甚遠，甚至都無法像死神神國一樣形成用於保護內部的虛假天穹，隔著一層羅門維持的護罩，外界波瀾起伏的虛界波瀾在林克眼裡幾乎是觸手可及。
「羅門閣下，難道像這種可以在虛界中長時間存在的碎片型世界很常見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如今隕落的諸神只有死神和太陽神兩位吧？
這塊世界碎片的氣息和那兩位神明都對不上···
難道還有其他存在建立過神國嗎？」
羅門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在你的印象中，神國是什麼東西？」
「某種及其堅固的物質吧，至少能夠抵抗住虛空的腐蝕。
死神隕落多年，神國更是被徹底擊碎，卻也能在漂流多年之後重新降臨在現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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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一斑。」
羅門笑著回應道:「你的想法倒也沒有問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神國確實是無比堅固的物質，能夠在虛界中漫長的存在下去，甚至能夠提供庇佑。
可神國的材料並非是物質，而是凝固的信仰。一種物質和神秘都難以徹底概括的東西。
至於你腳下的世界碎片從哪裡來。
這麼說吧，等你有朝一日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在虛界中穿行，你就會發現像你腳下這種真正的物質雖然稀少，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看似相同，實際上卻是兩種東西。」
林克眉心一蹙:「可是虛界不是能夠將一切物質緩緩腐蝕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神域強者才會將身體留在現界，只靠靈魂穿行感悟。
為的不就是盡量減少用來抵抗虛界腐蝕的消耗，保證高修率的冥想嗎？」
「關於這方面我也知之甚少，對此我也只是有個猜測。
不知道你對我們的世界是怎麼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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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門閣下是什麼意思？」
「就是現界和虛界啊，按照現有的典籍和知識，虛界和現界是兩個彼此圍繞盤旋的平等世界，隨著時間流逝會逐漸靠近，然後分開，不斷重複，也就形成了神秘潮汐這一現象。」
望著羅門面如深潭幽泉難以揣測的神情，林克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覆，而是默默沉思起來。
現界和虛界的設想幾乎是每一個超凡者心中建立三觀的根基，以目前的平等世界構想，似乎能夠完美解釋規律循環的神秘潮汐現象。
但林克從夢境中了解過莫塔所處的隱秘時代，在如今只剩下隻言片語的記錄中只能知道桑陀溟被某種天災人禍所毀滅。
所有人都將天災人禍這四個字當作尋常，光是有記載的帝國當中，遭到天災人禍而突然毀滅的已經數不勝數，可想而知，如桑陀溟一般突然毀滅在諸神手中的帝國絕對不少。
一旦觸發諸神設定的底線，祂們是有能力做到提前降臨的。
倘若真的讓虛界和現界之間存在某種未知物質的隔絕，諸神的行動絕不會那般輕鬆。
而且深淵的存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深淵和虛界是彼此分裂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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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是，林克有過幾次一睹深淵跡象的機會，內部的世界與其說是獨立於虛界的另一個世界，不如說是虛界延伸出的半島。
這樣說來，虛界和現界的關係就很難確定，至少不會是刻板印象中彼此獨立的兩個世界。
「現界和虛界，應該是一體的吧？」
「哦，哈哈，你居然能想到這一層，」羅門頗為驚喜，哈哈大笑起來，「你家老爺子總是各種吹噓你怎樣怎樣，我還當他純粹是大話連篇，溺愛過分。
本以為你能提出質疑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居然能猜到世界的本質。」
「現界和虛界真是一體的？！那為什麼還會存在神秘枯竭的時代？」
「神秘跌宕起伏的原因尚且不明，但虛界和現界的關係卻是和常識中的大為不同。
現界實際上處於我們這個世界的最中心，虛界並非與現界平等，而是包裹在現界之外，像是一層凝膠外殼一般。」
林克大為震驚，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種級別的真相:「既然是這樣，為什麼誕生過眾多神域，探尋虛界更是平常至極，還會留下如此錯誤的認知？」
「其中緣由很複雜，」羅門嘆了口氣，語氣低沉，「首先虛界的構造簡單而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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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在虛界內部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被我們稱之為神秘的存在，除此之外就是諸神的神國，還有少許你腳下這種未知的世界碎片。
複雜在虛界沒有統一的空間，就連精神的感知都會被欺騙。
向前可能會變成向後，向上可能會變成向下。
絕大多數神域雖然能在虛界中長時間活動，但他們的能力還做不到真正去理解虛界的構造。
正如你說的，神域基本上會將身體留在現界。
其實減少消耗不算主要原因，最重要的還是幫自己確定方向。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聯繫會比靈魂和肉身的羈絆更加清晰、強烈。但即便如此，依然會有不少神域迷失在虛界中，在絕望中緩緩等待消亡的倒來。
另一方面，原有的認知已經得到了廣泛普及，糾正的意義不大。知道不知道的區別幾乎沒有，該知道的時候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一番話讓林克頗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既然虛界是包裹在現界之外，那很多事情就能說得通。
為什麼從現界開啟通往虛界的門扉，不需要任何中途時間就能直接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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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一條通道，而是一扇真正的門，從現界上鑿出一個洞，然後就能直接聯通虛界。
見林克眼中思緒碰撞星火閃爍，羅門默默垂手淺笑。
當初他自己接觸到這些的時候，何嘗不是如林克一樣大受震撼，而且他自己還是真正探索過虛界的神域，很多細枝末節除了親身體會是很難理解的。
「另外，現界和虛界不是我們所處這個世界的全部。」
「是因為還有深淵的存在嗎？」
「深淵只是我們的稱呼，實際上深淵只是虛界中的一個特殊區域。
雖然還沒有人找到過前往深淵的辦法，但大概率是沒有問題的。
我說的不是深淵，而是世界。
你有沒有想過，世界是怎麼誕生的。」
世界是怎麼誕生的？世界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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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還需要誕生嗎？」
「什麼東西不需要誕生呢？最初的第一個人，最初的第一個神，最初的第一縷光，最初的第一綹風···
最初的天空，最初的土壤。
你就沒有好奇過我們到底是怎麼來的嗎？」
「呃，神話中的說法是父神，祖神創造了一切。」
「問題就在這裡，」羅門平靜的眼神折射出某種狂熱的追求，直到這一刻林克才能勉強看清他些許的內在，「創造一切的時候，父神在那呢？」
「父神，呃，父神在···羅門閣下你到底想說些什麼？」.lΑ
林克痛苦地揉捏著太陽穴，某種距離真相毫釐之差卻受限於眼界而無法觸摸的痛苦，讓他的大腦有種快被榨碎的劇痛。
「父神所處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羅門完全停下了身形，儒雅的聲線已經抖折出癲狂的曲線，「我們不過是父神圈養的寵物，和盆栽一樣！但我們也許可以去父神的世界！沒準有無數類似父神存在的世界！」
「魚缸里的金魚不滿足狹小的空間，於是越過剔透的玻璃缸，尋求無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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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能找到的只有死亡。」
羅門表情一愣，整個人突然冷漠下來，眯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張張嘴欲言又止。
話題悄無聲息地結束了，羅門沒有再和林克普及寶貴的知識，而是一個勁的前往某處。
虛界的景象處處相同，尋常感官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參照點。
但林克冥冥中有種感覺，就好像魚兒擱淺一樣，是一種精神上的窒息感。
就在林克想方設法尋找這種窒息感來源的時候，羅門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們到了。」
林克環顧四周，一模一樣的虛界風景，要不是他看著羅門帶著他四處奔波，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壓根就停在原地沒有動過。
「羅門閣下，我們不是要來見第一位熔爐騎士嗎？」
之前的些許不快似乎已經被羅門遺忘，他重新恢復了平淡親和的表情:「位置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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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為了保證存在不會被外人獲取，做了一些小手段。
每一天都只有百分之一秒的時間會出現入口。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
羅門都這麼說了，林克也沒有辦法，現在的局面，他已經是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好在那百分之一秒的時間不算太難等，林克冥想時突然感到身下一震。
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一片雲海之上。
高聳山巒重岩疊嶂，恍若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