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兩個選擇
姓顧？石秀才眼睛一亮，不由打量了眼前的少年幾眼，又失望地垂眸，想了片刻，「顧公子打算怎麼做？」
「你們若是有意，不如帶我到你們的村子里詳談？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順便在你們村子過夜。」顧清韻挑眉問道。
鄉民們對於帶陌生人回村有顧慮，都有些緊張地看向石秀才。
「你們這群人太不爽快，我們有錢有糧，跑你們地盤去。我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何志成忍不住笑罵了一聲。
這話也對哦，鄉民們不好意思，剛才拿著鐵叉的漢子訥訥辯解，「我們不怕，我們才不怕呢。」
「就是，我們人多！」
就你們這樣的，老子一個就能幹翻你們一群。侍衛們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石秀才一想也是，「既然顧公子不介意，請。」他說著，示意眾人讓開路。
何志成問道，「馬車可能進去？」
「另外有條路，我帶你們走。」那拿鐵叉的漢子熱心地將鐵叉往邊上人手裡一塞，跑過來帶路。
何志成看他身材魁梧，還背了弓箭，「你會用弓箭？」
「我以前是雁山的獵戶，後來跟著人逃到關內投親，到澤山石家村裡安家了。」難怪看著膽色是比其他村民要壯點。
有人帶路，很快八輛馬車就進了山，有些地方的山路太過崎嶇，還是人抬著馬車過去的。
一直走了半個多時辰，一群人走到一個山坳處，路上立了木柵欄，門口還挖了壕溝。
進了山坳，只覺眼前視線一寬，原來這裡是一處小盆地，四面皆山，只有一條路進出。那條路要是掩飾好，要找到這裡還真不容易。
村裡人都是泥牆茅草房，看著日子不寬裕。盆地南邊有一小片田地，有老人正挑水澆地，走路晃晃悠悠，那水桶居然也沒有水晃出，可見這裡也是缺水的。
可能是位於大山深處，還有水脈，所以才沒有斷水。光這一點，已經比青州其他地方好多了，難怪村民們沒有離開。
而村子後面還有一片山坡，容納個幾千人不在話下。
何志成們打量周圍環境，越看越滿意，這石家村裡還真是練兵的好地方，都不由高興起來。跟在顧清韻身後，恨不得立時大展拳腳。
看到幾輛馬車進來，村裡人一下跑了出來，田地里幹活的人駐足圍觀，屋裡的也跑出來看熱鬧，有幾個孩子膽子大，沖著這邊叫「爹爹」，人跑了過來，依偎在自己父親身邊，眼睛好奇地看向那些馬。
村中貧窮，連牛都沒有，從未離開過村子的孩子，還是頭一次看到馬匹。
石秀才帶著大家往村子南邊走，「顧公子先到我家中坐吧。」
顧清韻抬手一請，跟在石秀才身後，繞了一段路后，看到一座泥牆瓦房，看來石秀才應該是這村裡日子最富裕的人家了。
「你怎麼才……有人來啦。」石秀才家裡衝出一個壯碩的婦人，嘴裡剛喝了半句，一看到有外人在，聲音馬上消了下去，「相公，快請客人屋裡坐。」
石秀才跟顧清韻說道，「這是內子。」
「石夫人好。」
「哎呦叫什麼夫人，沒得埋汰人，你們就叫我石大嫂就好。這位小公子長得真俊，跟畫像上的一樣，是沒地方住嗎？」石秀才的娘子顯然是爽利性子，一開口說了一串，「我家有空屋子，你們盡可住。就是家裡糧食不多了，我給你們煮些粥去。」.
顧清韻挑眉，好奇地看向石秀才。這石秀才精明得很，娶個老婆竟然是全無心機的。
「內子她生性直爽好客，呵呵，請坐，請坐。」石秀才無奈地搖頭，沖顧清韻解釋了一句。一看神色兩人，顯然夫妻感情甚篤。
外面已經是民不聊生，這村裡卻還是一片平靜，顯然村裡的男人們，跟家裡人瞞住了外面的情況。這樣一片地方，頗有桃花源之感。
「你們不告訴村中老弱婦孺外間事，乍然搬家，不怕他們不肯走嗎？」
「其實……要不要離開，眾人都未拿定主意。若不是……」石秀才猶豫了一瞬，指指外面一個山頭，「要不是陳七帶人出去打獵，撞見了那邊……有人……有人竟然煮人……眾人心中害怕。他們離這邊就一個山頭，要是找過來……村裡就二十多個男子，哪裡能擋住那些畜生。」他沒有說，碰到這事的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嚇得到現在還病在床上，還有一個是聽到肉字就吐。
「顧公子，你若想在這裡安家，有那群人在，只怕是難。尋常人哪怕啃草皮樹根，也不會如此泯滅人性啊。那群人……據說眼睛都是紅的。」
石秀才一想到對面山頭的匪徒，也是後背生寒。
「那我要是招人練兵，保住這村子，石秀才意下如何？」
「那伙人少說也有上千人，就村裡這點人，哪裡擋得住啊？」
「那就多招人，只要來投的，我保證能吃飽飯，這樣呢？」顧清韻提出自己的打算。
石秀才的視線在顧清韻身上打量了半晌，「顧公子打算在在石家村練兵？」
「我買下石家村。」顧清韻看著他，坦然說出自己的打算，「你們已經打算搬離此處了，那這裡也就廢棄了。賣給我，我可以每戶給十兩路資。你們求親靠友，也不至於離開山裡就身無分文。」
「我們祖輩居於此地……」
「其實，我也可以等那伙匪徒來攻佔石家村后，再從他們手裡將石家村給佔了，這樣我不需耗費一文一厘。」
「就算顧公子帶的侍衛強橫，雙拳難敵四手。」石秀才不服氣地說道。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所以你去與村裡人商量一下，若是願意將地方賣給我，我明日就可以給錢，你們明日就搬走……」
「你在山外……是說要招募我們的。」石秀才再是鎮定，此時也不由有些張口結舌，只覺眼前這孩子一點也不像孩子，出爾反爾還如此鎮定。
「在山外時，我不知道你們村裡還有老弱婦孺。」顧清韻老神在在地說道，眼看石秀才臉色都變了，才又說道，「算了，這是你們祖輩居住之地。我再給你們一個選擇，你們將村后那一片山坡賣給我，我花一百兩銀子買了。村裡男子若願意應招，我發餉銀，若不要餉銀也可領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