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宇智波瑤
彷彿做了一個久遠而悠長的夢，記憶如潮水般流逝，恍惚的朦朧中，嘈雜之聲縈於耳畔。
秦幻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那輕薄的眼皮此時卻如同山嶽般厚重，即使他卯足了勁，也無法撼動分毫。
「出來了，出來了！」壓抑的產房中，傳出了喜悅的呼聲。
負責接產的宇智波族人，手腳利索的將新生的嬰兒擦拭完畢，用填滿棉絮的襁褓裹好，這時才開始寬慰床上的孕婦。
宇智波美琴緊咬的貝齒在旁人驚喜的呼聲中終於鬆弛下來，劇烈的疼痛讓她整個身子不自覺的顫慄，細密的汗珠密布全身，只是她的臉上卻是收不住的笑容。
「琴，你現在笑起來真難看。」
調侃的威嚴男聲猝然出現，其中卻滿是急迫與擔憂。
熱鬧的產房中，宇智波富岳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嚴肅的臉上此時潛藏著笑意，眼帶寵溺的望著床上的宇智波美琴。
「產房禁止男人入內哦，族長。」負責接產的宇智波族人俏皮說道。
宇智波富岳臉露尷尬，摸了摸鼻子，引得身旁眾人哄堂大笑。
「族長也是擔心美琴姐嘛！」
「就是，就是。為了琴姐的安危，族長可是拉下了老臉去請了封印班布置結界呢。」
「哇，族長對美琴姐也太好了吧！」
幾個小姑娘一頓誇讚，惹得宇智波富岳老臉一紅。
宇智波美琴朝他翻了個白眼，顫巍巍的想要支起身子，宇智波富岳趕忙來扶。
等到坐起，宇智波美琴伸手從旁邊的族人手中接過孩子。
這時，所有人的眼神皆被吸引過來。
「這……」有人驚呼出聲。
所有人臉色都不由得一變。
襁褓中，萌萌噠的嬰兒額前，赫然有一對細小的錐角，尤為扎眼，更為醒目的……是一雙猩紅的眸子！
「是個女孩兒！還有，這是角嗎？」宇智波美琴好奇的輕撫。
宇智波富岳看著嬰兒猩紅的瞳孔，臉色卻是凝重起來，眉頭緊蹙，沉默不語。
房中頓時寂靜下來，其餘宇智波族人識趣起身離開。
「不管怎樣，她都是我的孩子。」宇智波富岳釋然，緊皺的眉頭舒緩，隨即又是揪心的一聲長嘆。「腐朽的宇智波不會放棄任何一絲機會……」
「富岳！」宇智波美琴激動的抱緊懷中的孩子，一雙憔悴的眼睛定定的望著眼前的丈夫。「你是站在村子那邊……對嗎？」
宇智波富岳搖頭，目光如炬。
「深埋地底的根不會讓人知道它的深淺……他們不可信。」
「美琴，我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
厄長卻有力的誓言，只有彼此能夠聽到，宇智波美琴失魂的眸子逐漸明亮起來。
…………
「媽媽，我回來了！」
冷漠堅毅的稚聲從門外傳來，語氣中攜著莫名的激動。
宇智波美琴斂起神情，溫和呼喚：「小鼬回來了！快進來看看妹妹。還有，爸爸也回來了。」
少頃，無人響應。
宇智波美琴正在疑惑，門外傳來一陣響動，又一瞬消弭。
砰！
門扉大開，凜風呼哧，入眼剎那間，猩紅的雙勾玉瞳孔在宇智波夫婦二人眼中豁然放大。
宇智波鼬奪門而入，腰側苦無順勢滑入手中，冰涼的觸感緊貼肌膚，臂彎奮力揮動的一瞬，森然殺機，猝然而至！
駭人而驚魂的一幕，宇智波富岳站在房子中央，懵然無措，像是被嚇傻了一般。
直到……勁風拂起了鬢髮，鋒芒如影隨形！
宇智波富岳伸出一隻毫無花俏的手，直直向前探去。
躍動的人影來回變幻，保持揮刺的宇智波鼬，身形連動，臉色卻是陡然一沉。
無論怎麼換位，那五指擎天恰如附骨之蛆，緊隨而至！
「可惡！」
前伸揮刺的右手臂彎被一隻大手穩穩箍住，旋轉扭曲，鑽心刺骨的疼痛傳來，清脆的骨裂聲在空蕩的房裡清晰可聞。
宇智波鼬臉色蒼白一片，思緒翻飛的一瞬，不退反進，欺身向前，全身前撲的慣性運於右臂，身子凌空一轉，扭曲的腕骨被生生扳直，同時身體下壓，肘部護頭，雙腿蹬向宇智波富岳臉面，空閑的左手腰間快速一操，寒芒突出。
「宇智波手裡劍之術！」
鏗鏘之聲有如神鐵相撞，拋飛的數把苦無，在空中宛若彈珠連環，碰撞間調換角度，力量層次遞進，速度不減反增，快若驚鴻！
宇智波富岳提手間，空餘的手臂護住臉部，飛踢的沉悶之聲剛剛結束，隨之而來的是右側的冰冷鋒芒。
側頭躲過的一瞬，瞳孔收縮間，宇智波鼬被抓住的手中，苦無離手，旋轉飛行，在宇智波富岳的眼中逐漸放大！
町！
清脆的碰撞聲迴響，宇智波鼬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飛旋的苦無尚未觸及宇智波富岳的頭髮，卻在一瞬間被擊飛！
那一瞬的殺機，宇智波富岳鬆開了箍住宇智波鼬的手，及時掏出苦無將其擊飛。
脫手后的宇智波鼬，倒立身形不變，自由向下落去，觸地的一瞬，單手一撐，穩住身形的同時發力，後空翻倒撤遠離。
宇智波富岳剛想追擊，消弭已久的鏗鏘之音卻在這時又一次響起。
如芒在背！
懸於腦後的苦無像蟄伏已久的毒蛇一般，在這一刻露出了它陰狠的獠牙！
手中苦無向後阻去，驟然間，宇智波富岳腦中突兀的有一個雙勾玉的寫輪眼在徐徐轉動。
一道身影卻在此時比苦無更快，前後夾擊，殺機迸現！
繁雜的一切都發生在幾個呼吸的時間，剛剛宇智波鼬手中被宇智波富岳擊飛的苦無，被重新落地的宇智波鼬一個起落探手接住。
握住的一瞬，湛藍色的查克拉附於腳底，宇智波鼬的身形暴竄而出，翩若驚鴻，與宇智波富岳，一瞬交替。
殷紅的鮮血浸染了冰冷的苦無，宇智波鼬緊握的雙手驀然放鬆，全身都不由得鬆懈下來。
身後禁止不動的宇智波富岳，瞪著愕然的雙眼，其中的神光渙散下去，雙手死死捂住胸口娟紅的孔洞，生機盡散。
「你進步了，鼬！」
厚實的大手拍在宇智波鼬的肩頭，使其全身都緊張的一顫。
宇智波鼬眼前的一切如鏡面般破碎，他愣怔的望著眼前對著他微笑的母親，和立在身側的父親，懵然無比。
「這是……幻術……」
宇智波鼬冷汗直流，發顫的手彷彿在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宇智波富岳俯身，大手揉了揉宇智波鼬的腦袋。
「我！我看到有人要殺你們！爸爸！」宇智波鼬急聲說道。
「那你做了什麼？」
「用力揮刀……殺人。」
宇智波富岳笑了笑，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卻又在下一刻嚴肅起來：「鼬！如果說生命的意義在於爭鬥……你剛剛是在爭鬥嗎？」
你是在爭鬥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在宇智波鼬的耳畔迴響。
只有四歲的他，苦於對生命意義的探求，在不久前的戰場上，他隨著父親，親眼看到了無數的廝殺，血與命的正真的爭鬥！
哀嘆於生命沒有意義的他，曾獨自躍下山崖，在山腰看到了成群向上騰飛的烏鴉。
誰又想死呢？
爭鬥的宇智波，真的只會走向覆滅嗎……
「自然是爭鬥。」宇智波鼬埋下頭，嘴中不自信的嘀喃，浮躁的眼光卻在母親的懷裡定格。
襁褓中的孩童，一雙紅色琥珀般的純潔大眼，引起了宇智波鼬的注意。
這就是妹妹嗎？
「錯了，鼬。」
宇智波富岳語重心長的話語宇智波鼬根本沒有聽清，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孩童，掩映其中的是說不出的喜歡。
「是守護哦……鼬！」
「守護……」
宇智波鼬嘴邊一遍遍的嘀喃，眼睛還是緊盯著沒有鬆開，其中彷彿有熠熠火光升騰而起。
恍惚間，手中突如其來的負重讓他回過神來，不知什麼時候，妹妹已經到了他的懷中。
宇智波富岳拍了拍宇智波鼬的腦袋。
「以後……妹妹和媽媽就交給你了，鼬！」
「給妹妹取個名字吧，小鼬。」宇智波美琴也湊了過來，一家人此時，其樂融融。「如果妹妹以後知道是小鼬給自己取的名字，一定會開心的。」
「瑤……」
「嗯？」宇智波美琴追問。「是叫瑤嗎？小鼬。」
宇智波鼬點頭，臉上的笑容燦爛，心中苦苦追尋的答案彷彿有了著落，他用最大的聲音說了出來。
「瑤……妹妹的名字叫做……」
「宇智波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