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焚香！請神
「既然如此，那便麻煩各位將軍了。」
併入禁軍，嚴璐二人果然是被拱衛到了最核心的位置，每時每刻最少也會有三雙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聽剛才那位將軍話里的意思，這場異變的核心似乎是在大理寺。」
關若飛皺著眉，似在自言自語。
「你在擔心那個證人。」嚴璐猜到了對方心中所想。
「如我所料不差，無論是薛烈還是現在的異變，都有可能是在殺人滅口。」
薛烈不是，那是我殺的……
不過，似乎不能排除借刀殺人的可能。
萬一薛烈的嫌疑，就是那個所謂的證人故意透露給關若飛跟齊延的……
沉思中的嚴璐抬起手臂，用食指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
「不管如何，等到了大理寺再說。」
「好。」關若飛頷首應道。
而後，兩人便不再說話，一邊警戒四周，一邊腳步不停的跟在幾名禁軍的身後。
一行人進度飛快。
即便是遭遇妖屍，也都很快倒在厚盾長槍之下。
嚴璐有注意到，這些人的武器上似乎撒上一層淡淡金粉，每一次刺中妖屍時，都會給對方帶起極大的痛苦。似乎這些妖屍在承受物理傷害的同時，還沾染上了某種極具腐蝕性事物，以至於傷口附近冒出大量青黑色煙霧。
「果然，大芸並非對妖魔仙神一無所知。」
有了眼前的這一幕，就更加證明了嚴璐心中的一個猜測。
「可……既然城中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何帝宮還是沒有動靜傳出？」
「是覺得事情都盡在掌握，不值得動用手中更強的棋子，還是……另有原因？」
「吁——」.
勒停馬匹，右武衛停在即將大理寺的門外。
這一次，再也沒有妖屍嘗試襲擊，擋住他們的腳步的，換成了一團巨大的紫黑色雲霧。
這霧氣覆蓋面積之廣，似乎已經將整個大理寺囊括在內。
「趙二！你領著一隊人進入看看。」
開口指揮的，是一個身著金色鎧甲，手提白玉長劍中年男子。
「記住，一有問題，立即離開，後面的弟兄時刻做好接應的準備！」
「是！」
名為趙二的士卒帶著五人跑出隊伍，小心翼翼的靠近黑霧所在。
趁此機會，嚴璐瞄了一眼身邊的禁軍，發現他們的注意力均被吸引了過去，於是後退一步，讓自己變得不那麼明顯。
「風妖！」
他再次激活了掌控狂風的法門。
準備一有不對，就立刻吹散可能會飄向自己的黑霧，或是直接御風逃離。
趙二與身邊的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出了些許緊張。
「霧裡或許有毒，所有人屏住呼吸！」
趙二依照以往的經驗囑咐了一句，手提長槍，探向濃霧。
一步、
兩步。
沒有異常。
趙二心裡為自己抹了把冷汗，剛要繼續深入，忽然覺得手中一輕。
輕？
怎麼可能會輕？
禁軍的只是長槍雖是木柄，但槍頭卻是實打實百鍊鋼！
趙二低下頭，下意識的看了眼掌心。
槍桿還在，可那槍頭卻不知遭受了什麼力量的侵蝕，不僅滿是凹凸不平的溝壑，就連大小也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
趙二當即就要呼救，卻愕然發現自己除了只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紫黑色的霧氣爬滿了他的身體，撕扯著一切可以被吞噬的事物。
這霧……
是活的！
它們釋放著附帶麻醉效果的毒素，以至於趙二沒有第一時間察覺，自己也是被吞噬的目標。
「糟！」
中年男子發現了異常。
雖然趙二一行人沒有喊叫，也沒有做出怪異的動作，但他依舊仗著某樣能力或者事物，察覺到了事情正在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而作為統領一衛的將士，中年男子最不缺少的就是果斷！
他從馬背上躍起，身處半空之時，就已拔出腰間那柄玉石寶劍。
「喝！」
伴隨著玉劍凌空揮動，點點金光從劍身投下，眨眼間便刺破霧氣。
提前就已做好準備的士卒強忍著恐懼，忙從破開的口子中救出來趙二等人。
噌——
玉劍歸鞘，瞥了眼趙二傷勢的將領皺起眉心。
雖然他的營救已經算的上迅速，可還是讓前去試探的人失去了眼睛、耳朵、咽喉……以及大量的精血！
若非黑霧懼怕玉劍散發出來的金光，逃離了他們的身體，否則即便救出來，也只是救出來一具正在緩慢走向死亡的屍體！
「這些霧氣在恐懼香火。」
將領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焚香，請神！」
隨著這道命令的下達，嚴璐看到一名禁軍士卒取出三根金色檀香，用火摺子點燃，同時口中隱約在誦念著什麼。
那香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燃燒的速度飛快，幾個呼吸的功夫只剩下一堆金色的粉末。
做完這些，那名士卒鄭重的將金粉塗抹在甲胄與長槍的槍頭之上。
「分十個人跟著我進去，其餘人等立即將此地包圍，沒有我的命令或是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放入！」將領點了幾個人的名字，又看向嚴璐與關若飛，「分這兩位公子一些香灰，我帶著他們一起進去。」
聽到這裡，關若飛眉心微皺：「為何我們也一起進去？」
先前那幾人的慘狀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可不想也變成那個樣子。
「我不信你。」
將領的手按在劍柄之上。
「我們二人有大理寺的腰牌！」關若飛從腰間扯下一塊石牌，丟向對方。
「腰牌？」將領穩穩接過，卻看都不看一眼，「仿品罷了。」
「你！」
關若飛一抖手中寶劍，剛要發難，忽被嚴璐按住了手臂。
「放平心態。」嚴璐微笑著道。
比起年輕的關若飛，穿越前曾熟讀數個文明發展史的嚴璐，更清楚古時候的軍隊素質有多麼的地下。
若是真的膽敢反抗，他大可以把人直進霧中，行借刀殺人之舉。
當然，這並不代表嚴璐會服從。
他意念一動，便操縱著一團微風吹入長街。
「那玉劍只怕不是普通物件。」
重活一世，比任何人重視生命的嚴璐，真的不想與不了解的敵人起衝突。
但，與那詭異的黑霧相比，同為人類的禁軍明顯更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