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計劃四
看著愈加興奮的陳曉,柳眉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她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她現在大概聽明白了陳曉所有的謀划,但正因為聽明白了,她才愈發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因為整個計劃起初是那麼簡單,破綻也很多。
但發展到現在,該有的破綻都補齊了,整個計劃也越來越趨近於完美。
而這份完美洽洽是讓她心虛的點,很明顯這份完美的計劃正在慢慢偏離陳曉一開始的計劃,就像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慢慢的撥弄,將偏離的計劃一點一點扶正。
她看向此時興奮異常的陳曉凝眉說道,
「你就沒發現什麼問題么?」
聽到柳眉的提問,陳曉冷靜了一下,皺眉問道,
「哪裡出了問題?你認為這個計劃有可能失敗?你也知道我的機會大概率只有這一次,所以我非常小心,我復盤了好幾次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而現在事情的進展和我預想的也一樣,我並不認為這個計劃哪裡出了問題,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的見解,畢竟一人計短,說不定你會給我提出更有建設性的意見,讓這個計劃更加完美。」
這話一出柳眉就知道陳曉並沒有發現真正的問題,可能是當局者迷的原因,這時候的陳曉還在堅信這個計劃可以成功,堅信這個計劃是全全出自自己之手。
但如果她的擔心是真的,整個計劃是『他,藉由陳曉之手實施的,那陳曉的結局已經顯而易見了。
想到這,她顧不得許多,急忙道,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嗎?」
陳曉皺眉問道,「什麼巧?」
柳眉吐出一口氣說道,
「先不提你的這個所謂的計劃,就單單說一下你現在的狀態,你和我說當他控制這具身體的時候,你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只能看和聽,不能動。
那他呢?他現在會不會和你當時的狀態一樣?他在一直看著你的行動,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等你出現破綻,然後給你致命一擊,讓你徹底消失。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你難道一直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聽到柳眉的話,陳曉下意識愣了一下,緊接著他感覺到一股刺骨的涼意,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然後強迫自己冷靜,仔細回憶了一下才堅定的開口道,
「不會的,我想了一下,他並沒有這方面的表現,何況我出現的時候都是在他睡著以後,而且每次我都會把碰過的東西恢復原樣,沒有破綻,他醒來的時候也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甚至為此在我行動的時候,我還會戴著這幅眼鏡,我相信他一定可以認出這就是父親的眼鏡,這樣做就是為了迷惑他,讓他以為即使是有異常也是父親做的,懷疑不到我身上來。」
柳眉有些無奈,她發現陳曉確實變了,可能是這幾年的經歷給了他太大的打擊,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個執拗的樣子,也可能是他太想『出來了,的原因,讓他已經聽不進去她的建議了。
這個發現讓柳眉的心沉入到了谷底,不過她不可能就這麼放棄,既然這樣勸說不了,那就從整個計劃來勸說。
她現在已經想明白了,這個狀態的下的陳曉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所謂的計劃應該都是出自他之手,雖然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幹什麼,但只要破壞掉這個計劃不讓他得逞就可以了。
想明白這些,她心情好了一些,看著陳曉說道,
「嗯,我相信你的判斷,畢竟你從小就很聰明,我們現在來說說你的計劃,我覺得計劃有些問題,你一開始的計劃和你父親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讓他認為自己殺了人。
我們先不提這個目的究竟是對是錯,在我看來這個計劃的可實施性還是比較強的,畢竟按照你的說法你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所以不存在崩潰一說。
之後你綁架兩人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之後王文軒的出現打亂了整個計劃,他的出現是偶然的,但之後呢?
問題來了,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他為什麼綁架王文軒?
你認為他是想借王文軒的手和父親博弈,我認為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一些,甚至根本說不通。」
陳曉臉色沉了下來,問道,
「你什麼意思?」
柳眉故意不看陳曉的臉色,現在的主要問題是讓陳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時的不快不能影響什麼,等到陳曉最後知道真相肯定不會怪她的。
「字面意思,我覺得他綁架王文軒就是為了成全你,讓你的計劃更加完美,你想想,王文軒的出現固然給了你一些想法,但是還有個問題就是他本人你要怎麼處置?
從你的話中我可以聽出來你那時候並沒有想好怎麼處置他,就在這個時候他被綁架了,還是因為一個非常牽強的理由,你認為這真的沒有問題么?」
聽到柳眉的話,陳曉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的計劃他都知道,甚至有可能就是他想看到的,他或許有更深層次的目的,為了這個目的他故意綁架了王文軒,就是希望我的計劃可以成功?」
柳眉點了點頭。
看到柳眉承認下來,陳曉登時憤怒起來,大聲道,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柳眉對於陳曉的憤怒並沒有感到意外,她早就料到她的話會讓陳曉憤怒了,她也知道陳曉為什麼會這麼憤怒,整個計劃出自陳曉之手,但最後卻發現自己勞心勞力最後卻為他人做了嫁衣,這確實太打擊人了。
當然這裡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一旦自己說的是真的,那就代表陳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奪回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了,這才是陳曉為什麼會這麼憤怒的主要原因。
陳曉指著柳眉大聲道,
「我和你說過,整個計劃一開始都起源於父親的眼鏡,這副眼鏡才是我的底牌,有了這幅眼鏡我做的一切都會被他當成是父親做的!
你可能覺得這很荒唐,畢竟這就是一副眼鏡而已,但你想想他現在的精神狀態,他已經形成了父親這個人格,再加上這副眼鏡,他怎麼可能會懷疑到我身上來?
就算他足夠謹慎,懷疑到我身上來,他的主要精力也一定不在我這,我理解你的擔心,我也感謝你對我的擔心。
但事情絕不會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你非要懷疑,我覺得你更應該站在他的角度去想問題,在他眼裡這一切都是父親做的,那麼他完善這份計劃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