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賭局
「開盤了，開盤了，現在買陳飛白指揮使贏，一賠五！」
一個高瘦武吏，拿著本子和一直沾了紅泥的鴨毛筆，大聲吆喝著。
見沒有人上前購買，他急忙開口道:
「陳執行使實力不凡，沉著冷靜，獲勝概率極高，有沒有人買……」
旁邊的人氣急敗壞道:
「傻子才買，你他娘的，賈指揮使的還給不給買了。二賠三，賣不賣？」
「不賣，傻子才賣……」
陳飛白看到這一幕，略微有些心動，開口問在旁邊的表弟:
「一心，有沒有帶錢？我想買一些。」
陳一心似乎還在生悶氣，聽到這一句話，忽然間恍然大悟道:
「兄長的意思叫我買？」
陳一心作出一副我懂的樣子，補充說道:
「明白，我這就去跟著買一千塊下品靈石。買賈驥勝，兄長果然非同凡人，能忍人所不能忍，他日封侯拜相……」
「放你的狗屁！」
有被自己這愚蠢的弟弟蠢到，陳飛白捂了捂自己的額頭，伸手說道:
「拿來，我自己去買！」
「這位兄弟，你這兒能買陳飛白？」
「對，一賠五，你買多少？」
瘦高個兒一見有人想買陳飛白，頓時眼睛像狼一樣冒光。
開玩笑，讓他們買賈驥贏那不是要賠死自己？
等了這麼久，終於有一隻肥羊送上門了。
「我買一千劣品靈石。」
「大手筆啊，兄台能否告知姓名？在下蘇哲，綽號金錢鼠，在咱津州開的散盤絕對有信譽。我已經提交了五千劣品靈石作為保證金，放在錢獅教頭身上，你儘管放心買！」
陳飛白點了點頭，這倒是他知道的慣例。
錢語教頭是坐鎮演武場的管理者，最後會對保證金進行抽水，這算得上的他公開的營收。
「陳飛白。」
「好嘞，陳飛白買一千陳飛白贏……」
寫到一半，那金錢鼠愣住了，抬頭痴傻般看著眼前這個相貌英俊、身材高挺的男人。
不是，他怎麼覺得自己能贏的，他哪來的自信？
陳飛白沒有接著和金錢鼠扯皮，賈驥已經來了。
賈驥走到風雲擂台高大的木頭支柱邊上，雙腳在原地微微用力，整個身體如隨風飄蕩的風箏衝天飛起，好似蜻蜓落在小荷尖角般輕鬆跳上足有四米高的木柱子，瀟洒自如。
「好！」
場下激烈的掌聲雷動，這一手輕功顯然不凡。
起碼一階武修階段，還沒有人能夠做到像他這般瀟洒寫意。
那賈驥站在高台上，居高臨下俯視著陳飛白，隨手將一個包袱丟在擂台邊上，冷冷道:
「陳飛白，速速上來……受我一劍穿胸。」
陳飛白看了一眼，收起臉上的輕鬆，他能感受自己的體內的器官老爺們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
二話不說，也是有樣學樣，雙腿原地一蹬，整個人如同衝天炮一般躥起，雖不如賈驥般輕鬆自如，也同樣不弱了氣場。
「呵呵，我還以為你會不來，還想著差人去你那狗屋裡押著你過來呢。」
賈驥臉上寫滿了目的達到一般的自得意滿。
陳飛白懶得和他廢話，直言道:
「閑話少說，出劍吧，我的時間寶貴。」
賈驥的臉上抖上幾抖，他還是不理解這傢伙是真不怕死嗎？怎麼還敢大放厥詞？！
「嘖嘖，挺狂啊。」
「喲，這小子挺有種，今天的決鬥恐怕會很有意思。」
場下的觀眾包括陳一新都不清楚、不理解陳飛白緣何找死，議論紛紛。
按照規矩，雙方簡單抱了抱拳。
賈驥死死盯著他的對手，眼神像刀子般鋒利。
陳飛白也認真看著賈驥，這是戰鬥前的審視，決定了要出什麼招，保留幾成力試探……
陳飛白首先不耐，說道:
「你瞅啥？磨磨唧唧的，還上不上了？」
賈驥看著陳飛白死到臨頭還在嘴硬，心下更是發狠，暗道:
等會兒一定要讓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從此在斬妖司消失。
雙方還未動手，殺氣已經凝為實質一般針鋒相對……
就在他抱拳的手放下的那一瞬，賈驥雙眼驟然一凝、身子更是蓄勢待發完畢。
右手拔劍之快，雖光有影相伴，亦有不及。
右腳在風雲擂台成塊的大理石地板上踩出几絲細微裂痕，整個人如同毒蛇一般彈射而出。
速度之快，直接令在場的的所有觀眾倒吸一口涼氣。
站在風雲擂台最外圍兩個二等執行使看到這一幕，俱是一驚，其中一人道:
「這賈驥怎麼回事，好快的劍，輕功更是俊啊。上回他在一等執行使的晉陞比試之中可從來沒有展現過這本事，藏得夠深啊……」
「是啊，這種級別的身法，絕對是我們二等執行使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陳飛白真是拿雞蛋碰石頭，唉，可惜了。」
陳飛白沒有因為對方的身法而太過驚訝，賈驥剛剛上台時就已經把這張牌透漏了出來，他自然早有準備。
而在眾人的眼中，他卻像是被嚇傻了一般，一動也不動、痴痴傻傻站在原地。
而這一沒有反應，以對方的速度，瞬息了兩人的距離就拉近了。
近了、更近了……
「啊……」
有些觀眾畢竟實力不足，見到這恐怖的威勢，緊張得不由自主破了大家緊張到忘了呼吸的片刻寧靜。
陳一心也是緊緊握死了拳頭，青筋不斷的抖動好似代表著他的緊張。
台上的陳飛白好似聽到了這一聲呼號似的，他的聲影忽然動了！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陳飛白沒有練過身法，不管是遠途長跑還是近身騰挪都不如在身法上有所建樹的賈驥。
但是論身體素質的爆發，那就不一定了，這便是他選擇以不變應萬變的緣故。
雙方抵近的瞬間，陳飛白身影好似被吹飛的落葉一般，貼著劍尖悄然退後了半步。
就是這半步，竟讓賈驥蓄勢待發的殺機泄了個大半。
下一瞬他的劍后發先至，如疾風逐電點在賈驥劍柄即將到來之處，攻其必至。
賈驥眼神一抖，只感覺心中猛的一涼，大驚失色之下更是把之前蓄的勢舍了個全，急忙抽身退刃和陳飛白手中的劍對撞交鳴。
「鏘鏘鏘。」
幾聲金戈之聲后，賈驥重新後退回到原位。
還好，雖然失了一次機會，卻依舊來去自如。
場下的觀眾這才長大了嘴，紛紛驚嘆起來，好似才回想起來怎麼正常呼吸，再度議論起來。
「這賈驥的攻勢真是恐怖，如同海嘯一般……」
賈驥的身法劍法都極為驚艷，這哪裡是普通二等執行使能夠做到的，恐怕也就這位在一階後期浸Yin已久的執行使能夠在這個階段施展得如此流暢罷了。
也有為陳飛白鳴不平的，轉而開口贊道:
「這陳飛白也不賴啊，這一招避敵鋒芒、以攻代守的應對簡直絕了。」
可惜，這樣的理智派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剛剛可是下了賈驥贏的注的賭狗……
「想多了，單憑賈驥的身法，他就已經是不敗之地了，你說陳飛白要怎麼進攻？他只能被動防禦，被慢慢耗死罷了。」
賈驥卻不這麼想。
「剛剛怎麼回事？看來是我的身法和劍法還不夠協調……」
他心中略微思量，便做出了下一步的判斷。
「看來我要拿出點真格的了，讓他知道我賈家，為什麼叫「劍掌雙絕」！」
心念一動，身影快的流出幾道殘影來，很快便來到陳飛白身邊。
左手手掌閃耀著暗藍色的光芒由下至上襲殺而來，右手舉劍若劈山，狀若要將陳飛白一劍兩段。
左右唯一相同之處，便是暗流涌動的恐怖能量分別蘊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