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誤覷龍淵

第四章誤覷龍淵幻月心嚇得來不及看清閃來的到底是什麼，本能地彈身而起，靈敏地避開。

「啪！」

響徹山谷的聲音，就好像皮鞭抽打，原先幻月心站立的地方，一塊數噸重的巨石粉碎。碎屑四處亂濺。

整個幽靜的山谷頓時躁動起來，就好像在寧靜的都市深夜敲響了警鐘。

無數觸鬚般的藤蔓纏繞向幻月心，他們似乎有眼睛。無論幻月心如何躲閃，藤蔓都會緊追其後，狠狠鞭擊。連著數串鞭擊，山石如同豆腐般，被拍得粉碎。

幻月心根本沒弄清這究竟是怎麼狀況，植物山藤怎麼會動？怎麼會攻擊人？難道他們是隱匿在這裡的千年老樹妖嗎？幻月心的腦子一下就亂了，她憑藉沒到家的輕功拚命支撐，躲閃。

然而藤蔓的數量越來越多，彷彿無數的史前大章魚朝她聚攏而來。原先被纏繞在藤蔓上的一具具白骨，因為藤蔓的移動而一顆顆骷髏頭如熟透的蘋果，咕嚕嚕地紛紛掉落在地。十顆，一百顆，三百顆……漸漸滾落的骷髏如一座小山般填平山谷的底部。

幻月心驚懼地看著，臉色慘白。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這些人的死法，被這些千年老妖般的藤蔓束縛，在絕望中慢慢等死。

幻月心掌風掃動，扇動著地上一顆顆的骷髏頭朝飛來的藤蔓擊去。

轟隆！轟隆！轟隆！

每每撞擊，都將藤蔓炸斷一截。可是那些藤蔓似乎無止無盡，無論怎麼炸斷，剩下的繼續延伸追擊。

這時，祥和的山谷緩緩湧出一團團迷霧。迷霧的面積越來越大，幾乎遮擋住了整個天空。由無形之態漸漸地形成猙獰的獸形，龐大的身軀漸漸清晰。

幻月心整個人完全呆了，確切地說是被震撼住了！

那是一條足有井口粗的巨龍。巨龍完全由煙霧組成，卻如活物般在深谷的半空中盤旋，咆哮。聲音產生的氣爆更增添了威龍的氣勢，震耳欲聾的聲音震撼山谷，懸崖邊鬆動的石塊劈頭蓋臉地滾落，大地如9級地震般在顫抖。巨龍的強悍威壓震撼著地面上弱小的人類。

伴隨而來的是閃電、驚雷、狂風，幾乎將幻月心嚇死。一切的不可能都在這個詭異的山谷中親眼看到了！

周圍古老有著百年的巨大樹木被連根拔起。滿天的飛沙與枯葉隨著旋風在空谷中攪動，這裡就如同一個滾筒洗衣機，將一切席捲。

幻月心發出了有史以來最尖銳的尖叫，是不是快要死了才會出現幻覺，為什麼傳說中的龍會出現？巨大的龍旋風帶著周圍的一切漸漸收攏內徑。無數的骷髏隨著旋風圍繞在幻月心的周身瘋狂旋轉。那些骷髏就是歷代不信邪，偷偷進入龍淵谷而死去的同族人。巨大的旋風還在迅速收攏，幻月心站在風眼裡整個人百分百地顫慄。

恐懼、震撼，讓幻月心無法再平靜。難怪歷代族人要傳下那句警告的口訣：非世之人，龍淵勿覷。如此強悍的氣勢，絕非人類能對抗！人類太渺小，面對如此強檔的自然災害，颶風、火山爆發、地震、海嘯等等，是那麼無能為力。幻月心現在醒悟已太遲了。

旋風收縮近身，風如片片刀具，切割著幻月心，不需要多久，幻月心將被這強悍的旋風颳得剩下白骨。鑽心的疼痛讓幻月心感到不甘：「我不要死，不要這樣死！」她無助的聲音被狂風掩埋。她無法承受如此強悍的氣壓，感覺整個身體將要被分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突然，半空巨大的龍身漸漸縮小，化作了一團模糊的煙霧。

狂虐的旋風慢慢消失不見，幻月心無力的身軀摔倒而下，一旁的藤蔓如千年的老妖，迅速地纏繞住她，將她高高地吊在了半空。

幻月心雙眼模糊，耳畔邊聽到從煙霧中傳出一個渾厚而嚴厲的男子聲音：「離開！」

「誰？你是誰？放開我！放……」受到極度驚嚇與疼痛的幻月心已無力再多說一個字。

藤蔓繼續緊緊地纏向幻月心，並且越來越緊。

「你不該來打擾我的沉睡。」聲音冷漠，不帶一絲情感。彷彿是廟宇中永遠不會為人間疾苦動容的泥塑菩薩。

幻月心撐著朦朧的雙眼，她不想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她似乎看到半空那團模糊的霧氣漸漸地實質化，形成了一個人形。人形只是一團氣體，一個虛影，這個影子很像人類觀念中的靈魂，透明而沒有實體，僅僅是一個形態。他漂浮在半空，如一個不可冒犯的王者俯視著渺小的人類。他的身形漸漸地清晰起來，那是一個赤著上半身的年輕男子。男子長長的黑髮無風而動，長袍起伏著，他緊閉著雙眼，嘴角微微上翹，神色剛毅。臉龐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樑，光澤的唇，結實的身軀，渾身散發著一種古樸的氣息。他的皮膚灰色，就像一尊會動的石雕。

巨大的威壓讓幻月心頓時吃不消。她不敢再多看半裸的男子一眼，可男子卻有著一種難言的王者霸氣震懾著人心，讓人無法動彈，無法反抗。幻月心此刻冒出的感覺就像進入太廟，去拜祭祖爺爺一般。能讓人一見就想頂禮膜拜的人太少，眼前這人的年紀跟自己差不多，怎有這麼凌厲的氣息與傲視天下的霸氣？

「你是誰？」男子的聲音直刺幻月心的心靈，讓人的精神在這刻完全空白，只知必須實話實說。

幻月心不過一個十**歲的女孩子，更是非龍山莊被人寵壞的小公主，哪經受過男子這樣的瞧？然而她骨子裡的那股不服輸的意志在薄弱地抗拒著，用餘力掙扎著，儘管徒勞，依舊沒放棄。

藤蔓纏得越來越緊，慢慢收縮，如蛇一般繼續在幻月心的身上攀爬，繞向她的頸部。

幻月心快喘不過氣來，能意識到離死亡不遠。

男子一動不動地站在那瞧著，彷彿一切都不入他的法眼，不關他的事。

幻月心就這樣死在怪物的手裡？她的意識慢慢模糊，最後一點自主意識也在這刻崩潰：「哥……」最終無力地垂下了頭。

男子緩緩的張開眼，就像從沉睡中醒來一般，他那一雙凌厲的眼神讓人一見便戰慄不已。男子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幻月心。他冷漠地看著，絲毫沒有表情。他像一尊神，不帶任何一絲情感波瀾，螻蟻般的生命完全*控在自然法則上，他就如無情的法則，只是這般俯視著芸芸眾生。

就在這時，幻月心眼角的一滴淚滑落臉龐，滴落而下。

男子身影一閃，那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他手心。毫無血色的男子有了表情，目光柔和了些，膚色也慢慢由原來的石灰色變成古銅色。彷彿在那一刻，解除了石化魔法！他望著幻月心喃喃地道：「飛龍家族……」他並不知道從前的「飛龍山莊」已成為了現在的「非龍山莊」雖然一字之差，卻藏著許多難言的悲傷。

捆綁在幻月心周身的藤蔓自行迅速地抽離，緩緩地托起她。石門上的藤蔓鬆動了，顯出那扇古老石門的原本模樣。石門高約兩丈，寬丈許，門上雕刻著某種神秘的陣法符號。很久沒被開啟的石門緩緩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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