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行色匆匆的路人有些已經停下注目,裴臨溪和阮閔鈺在公眾心裡都有些印象,一個是聯盟出色的青年戰士,一個是在軍事活動里靠外貌走紅的軍校學生,有些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
阮閔鈺的胸骨被裴臨溪雙臂勒得生疼,裴臨溪拼了命把他所在懷裡,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更不顧自己酸痛的身體。
阮閔鈺本想抓著裴臨溪的手反抗,但是指尖卻是陣陣濕熱的觸感。
裴臨溪奔逃出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管,血珠順著手背上的針孔成串流下,不用轉頭都能想到裴臨溪的傷口肯定又撕裂了。
裴臨溪低聲哀求:「殿下,求您了,不要拋棄我。」
阮閔鈺感覺到裴臨溪整個身體都在發抖,阮閔鈺的視線怎麼也沒辦法從裴臨溪掙扎受傷的手背上挪開。
戎無最先反應過來,把還穿著病號服的裴臨溪拉開,但是裴臨溪就像緊緊依附在岩石上的海藻一樣,絲毫不願放手。
裴臨溪眼眶通紅,瞪著戎無,發出警告:「你滾遠點。」
阮閔鈺雙手掰開裴臨溪緊鎖著他的手臂,裴臨溪沒有防備,就這樣被阮閔鈺逃了出去。
阮閔鈺看著裴臨溪:「裴臨溪,回醫院去,你不要命了嗎?」
「不要了。」裴臨溪帶著哭腔拽住阮閔鈺的衣角,就像之前阮閔鈺無數次做的那樣,在無助的時候阮閔鈺就會拉著裴臨溪的衣角或者袖角。
失血導致裴臨溪的嘴唇發白,還稍微有些乾裂。
這樣的裴臨溪脆弱地好像一戳就要碎了。
裴臨溪哽咽道:「殿下不要我了,我也沒必要活下去了,我的意義沒有了。」
周圍停步的人越來越多,還有很多把不善的目光投向裴臨溪,他長得高大又冷漠,現在赤腳穿著病號服,脖子一圈都是紗布,看著就像是精神狀態不穩定的。
阮閔鈺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轉身和裴臨溪說:「所有人都在看你,你是真的什麼都不要了嗎?!」
「是的,都不要了。」裴臨溪低下眼,看著自己拽著阮閔鈺衣角的指尖,「過去我想要太多,不僅想要殿下,還想要各種別的東西,但是現在都無所謂了,有殿下就好了,如果我能早點帶您離開,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
阮閔鈺看著裴臨溪漸漸彎下脊背,就像失水枯萎的花垂下枝幹,可他過去是那麼意氣風發。
阮閔鈺沉默了,本來垂在身側一動不動的手指微微動了兩下。
戎無皺眉和阮閔鈺說:「還是先帶他走吧,這樣不是事。」
阮閔鈺點點頭,「如果你一定要跟著我,我也沒辦法,我現在要回學校了。」
裴臨溪抿唇回答:「殿下去哪我去哪。」
追隨來的醫護人員姍姍來遲,緊張地衝到裴臨溪身邊,「上校你怎麼能私自把針拔了?您現在還沒有痊癒……」
裴臨溪揮動胳膊把她們甩開,「不用你們管,死就死了。」
阮閔鈺微微蹙眉,裴臨溪立刻乖下來,看著護士說:「我沒事,你們回去吧,出院手續我線上辦理。」
護士不敢動彈,阮閔鈺本想上前安撫兩句,但是現在他的心裡也亂糟糟的一團,沉著臉轉身走了。
裴臨溪拽著衣角亦步亦趨,跟著阮閔鈺寸步不離。
這種奇特的組合備受關注,戎無忍了半天還是勸了兩句:「你們這樣去教室也回不去,衣冠不整靜止進入教學區。」
阮閔鈺轉身看了一眼裴臨溪,裴臨溪立刻說:「殿下可以讓我回去換件衣服嗎?」
阮閔鈺不想回復,跟著戎無上了空中游渡車,裴臨溪也跟著上前。
游渡車裡還有別人,全都帶著揣測的目光看向裴臨溪。有幾個明顯是認出裴臨溪了,舉著光腦就像拍照,被戎無嚴厲阻止了。
阮閔鈺閉眼靠在座椅椅背上,裴臨溪沒有位置,只能拽著站在一邊。
坐在阮閔鈺身邊位置的人下了車,裴臨溪猶豫了一下,阮閔鈺睜開眼,眼睛斜視著身邊的空位,「坐吧。」
裴臨溪抬起眼,阮閔鈺淡淡地說:「我不想明天上星際新聞。」
「好……」
裴臨溪坐下之後極力讓自己別占太大地方,低著頭不和別人對視。
阮閔鈺垂眸看了兩眼裴臨溪手背凝固的血跡,確認沒有再流血后,阮閔鈺又閉上眼睛。
戎無坐在對面,看到阮閔鈺的這個小動作后心裡也覺得疑惑。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才能讓阮閔鈺這麼抗拒裴臨溪?
裴臨溪的低姿態也是戎無怎麼都想不到的。
居然能為了祈求阮閔鈺原諒放棄一切……戎無自認自己做不到。
「你們下午不用去教室了,學校那邊我會幫你們批假,你們好好處理一下私人關係。」
戎無嘆了口氣,忍不住感嘆道:「我這個老師做得太合格了,救助學生之後還要幫著放假開導思想。」
阮閔鈺勉強擠出笑容,「昨天晚上麻煩老師了。」
「你們下次別再在寢室里拿刀子了…這次好歹是救回來了,有事可以好好商量啊。」戎無搖搖頭,「沒想到小兔子也會拿刀傷人。」
裴臨溪抬頭看著戎無,冷著聲音糾正:「是我自己。」
「你自己?阮同學自己已經承認了。」
裴臨溪皺眉:「不是,是我自己,和殿下無關。」
戎無看了看沉默的阮閔鈺,無奈地聳肩回答:「……你們之間的事情私下解決,但是再鬧進醫院,我就得連著一起被開除。」
阮閔鈺攥緊褲面,小聲道歉:「對不起老師,我會好好處理的。」
游渡車將三人送到蘭校附近,戎無看裴臨溪穿著病號服實在格格不入,只能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裴臨溪。
戎無:「你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上校,何必要成這樣?」
裴臨溪無聲地抗拒,對於戎無,他寧願不要。
阮閔鈺淡淡地看了一眼,裴臨溪迅速捕捉到阮閔鈺隱藏起來的些許不悅,只能拿過戎無的外套披上。
裴臨溪大步追上阮閔鈺的腳步,輕聲呼喚著:「殿下。」
阮閔鈺低下頭,和裴臨溪說:「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先回寢室,我們把話說個清楚。」
「好……」
現在只有阮閔鈺還和裴臨溪說話,裴臨溪就覺得心安許多。
他最怕殿下不理他,不看他,把他當成陌生人對待。
如果真的這樣,那恐怕裴臨溪也不敢想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
寢室內,阮閔鈺彎腰想把落了血而腥臭的地毯捲起來扔出去,但是他力氣太小,拖了一半就沒有力氣。
裴臨溪彎下腰,輕而易舉幫著阮閔鈺把地毯直接拉了出來。
這個過程里,裴臨溪不小心碰到阮閔鈺的手指,但是阮閔鈺只是淺淺看了一下兩人手指碰到的地方,沒有表現出厭惡或者抗拒。
裴臨溪心裡燃起一股希望,主動把地毯處理好后,抬眼看著阮閔鈺。
裴臨溪期待地問:「殿下還需要我做什麼?」
阮閔鈺語氣生硬地回答:「不用了。」
「殿下,我……」
「先別說話。」阮閔鈺打斷裴臨溪,「你離我遠一點,我現在還沒辦法平靜地面對你。」
裴臨溪抿唇,雙手背在身後後退兩步,盡量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麼渴求和委屈。
阮閔鈺坐在沙發上,裴臨溪本想開燈,但是被阮閔鈺阻止了。
現在的他陷在昏暗中,半變臉淹沒在陰影里。
「我昨天就是在這裡接過你的刀,其實在你握住我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沒騙我了。」
阮閔鈺的眸色閃爍,裴臨溪沒由得覺得寒冷,他特別害怕這個表情、這個狀態的殿下。
阮閔鈺一直都是軟糯善良的,但是裴臨溪知道,如果阮閔鈺認準了什麼,就不會輕易改變看法,這也是他不願意和阮閔鈺說出全部實情的原因……哪怕到現在他還沒有完全說清楚,因為他沒有完全解決的能力,所以寧願不告訴阮閔鈺,這樣還能維持著表面的關係。
就像現在這樣,他還能和阮閔鈺共處一室的對話。
「既然你沒有騙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不會不知道這種事情,坦白和我說,我其實不會生氣。那你昨天又是遞刀又是發誓,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分散我的注意力吧。」
阮閔鈺眼裡堅定的目光讓裴臨溪看了就覺得心裡一沉,他感覺到阮閔鈺已經察覺到一些更深處的事情了。
裴臨溪站在阮閔鈺的三米之外,卻彷彿被阮閔鈺的眼神從內到位地審視了一遍。
阮閔鈺的睫毛鍍上一層陰暗的色彩,跟隨他眨眼的弧度成為深色的蝴蝶,輕輕煽動著窒息的空氣。
「裴臨溪,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坦白,你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
裴臨溪捏緊拳頭,胸膛里有團沉積已久的寒冰提醒他,現在的他已經到了抉擇的時間。
是抱著這塊冰,讓自己繼續獨守這片寒冷地獄。
還是冒著被拋棄的可能,把冰徹底摔碎。
裴臨溪的沉默讓阮閔鈺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
他的聲音輕輕飄來:「你從那個世界來,是偶然還是必然?」
「我腦海里的聲音你是否也已經知道了?」
裴臨溪心裡冰塊已經出現裂縫,外層已經有所脫落。
「我……」
阮閔鈺:「我救過你一次,你就要捨命相救?這個借口你覺得可以騙我多久。」
裴臨溪的拳頭緊了又鬆開,看著阮閔鈺的眼神充滿悲傷:「殿下,這不是謊言,我不會騙您。」
阮閔鈺迅速追上:「那你只是說了部分,對嗎?」
「是的……」
裴臨溪卸下全身力氣,看著阮閔鈺的眼神已經沒有抵抗:「殿下,我承認我有所隱瞞,但是我告訴您的那些絕對沒有謊言,如果我騙過您,就讓蟲神將我撕成無數片。」
「那就回答我裴臨溪,你遇見我是必然還是偶然?」
裴臨溪徒然地張張嘴,最終還是說出:「是必然。」
阮閔鈺不氣反笑:「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落水和那天學校里,都是你安排出來的「必然」?」
「不是這樣的。」裴臨溪慌亂地看著阮閔鈺眼裡的疏遠,「我所說的必然是命運上的必然,和您理解的不同……我從那個世界來就是為了尋找您啊。」
「命運?」
阮閔鈺喃喃道。
他沉默半晌,稍微消化了一些后,看著裴臨溪:「你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我?」
「聖子是聯盟從我的世界里奪走的,而您上一世就把自己獻祭給了聖子…用生命,而我沒有成功阻止…」
裴臨溪閉上眼,彷彿這樣就可以把自己和痛苦隔離開來。
那些不願意觸碰的回憶,無能為力的瞬間,好像一直都沒離開過裴臨溪。
如影隨形,如蛆附骨,讓他每次想起都能全身冷汗。
聖子的獻祭從來不是溫和的,而是要用鮮血、骨肉,無盡的痛苦交織著懲罰才有成功的可能。
裴臨溪阻止了無數次,被懲罰了無數次,都沒有讓少年停下腳步,反而讓少年憎惡他。
陷入狂熱的少年已經被所謂的聖子蠱惑,不顧過去自己的情誼,也要完成計劃。
最後一次,少年即將把自己獻祭給祭壇,血流滿地面上的雕刻圖騰,滿目猩紅。
距離成功只有半步之遙,裴臨溪掙脫束縛,拼了半條命沖了上去。
聖子獻祭成功,少年成為聖子的一部分,但卻被蓄謀已久的外來者帶走。
裴臨溪的行徑被判定為叛徒,視為敗類。
長達白日的懲罰幾乎要了裴臨溪的命,奄奄一息里他仍然抱著一絲希望,最終決定去尋找聖子。
裴臨溪做了完全的準備,啟程的時候已經做了必死的準備,但是他沒有絲毫顧慮,因為他本來就是照顧少年的僕人,也是少年的愛人,這就是他的使命。
裴臨溪跟隨聖子的行蹤去了太多世界,但是全都沒有結果,最終在意外傳輸來這個世界……被阮閔鈺所救,然後發現阮閔鈺就是聖子。
「我不想殿下再重複上一世的事情,我不要您成為聖子。」
裴臨溪的聲音乾澀發抖,知道臉上有濕潤的觸感,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哭得不成樣子。
上一世的阮閔鈺,最後被成群蠱蟲吞沒,沒有留下任何軀體。
黑壓壓一片蠱蟲將他包圍,讓他最後留給裴臨溪的眼神絕望又殘忍。
裴臨溪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明明被空氣包圍卻還像缺氧了一樣。
他跪在地面上,看著阮閔鈺:「如果您真的還想獻祭,就讓我來吧,我同樣也可以的。」
「你……」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阮閔鈺一時之間都沒辦法表達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前世今生?宿命?
還有那些該死的獻祭?
裴臨溪無助的眼神深深刺在阮閔鈺心頭,「這就是你所隱瞞的全部?……其實都是因為我?」
阮閔鈺看著自己的手掌,他為了縹緲的信念獻祭了一世,讓裴臨溪受了永遠都忘不掉的傷害,到現在還是什麼都沒有留住,手掌空空如也。
只有他們兩個糾纏不清的故事,偏執熾熱地纏繞在一起,直到現在都無法解開。
「殿下,我知道我錯了,不該打亂您的計劃,更不該有瀆神的想法……您可以原諒我嗎?」
裴臨溪的身軀還在發抖,「我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您獻祭自己,更不能想象這一次還要看著您死在我面前。」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樣慌張到無措,現在的他要給出切實的解決方法。
裴臨溪眼裡帶著不正常的狂熱,他前傾著握住阮閔鈺的手掌,懇求道:「讓我去吧,我可以試試,好嗎殿下?讓我試試,我也可以……」
裴臨溪已經快要被自己腦子裡的念頭逼瘋了,嘴裡喃喃地重複著。
「你……別這樣。」阮閔鈺雙手附合在裴臨溪的手上,「看著我裴臨溪,我不是上一世的我了,我是阮閔鈺,沒有獻祭、沒有聖子、沒有什麼狂熱的信念,我就是阮閔鈺。」
裴臨溪眼神失焦,看著阮閔鈺,很久才找到焦點。
現在的阮閔鈺更接近聖子的描述,美到失神的面孔,是神吻過才能製造出來的外貌,上一世的阮閔鈺甚至沒有這一半好看。
「聖子擁有至高無上的容貌和力量,能夠平定一切人間災難和苦痛。」裴臨溪喃喃地說:「獻祭聖子需要絕對忠誠,而您丟失的就是那部分,如果找到了…那就不會在是這樣了。」
「裴臨溪,你看著我。」
在這個時候,阮閔鈺異常堅定。
「裴臨溪,你還記得的你找到我之後的計劃是什麼嗎?」
裴臨溪迷茫地眨眨眼,「讓您遠離上一世的所有事情。」
「怎麼遠離?」
裴臨溪低聲說:「我會變得足夠強大,把您保護起來……」
足夠強大起來……
裴臨溪彷彿被自己的話喚醒了一點理智。
他抬頭看著阮閔鈺,眼裡綻放出些許光輝。
阮閔鈺微微俯下身,和裴臨溪離得更近,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裴臨溪心安下來。
「你現在已經足夠強大了,你要做的就是把我保護起來。」
阮閔鈺的左手被裴臨溪拉著,現在他輕輕把裴臨溪的雙手攤開,把自己的手掌。放進裴臨溪的掌中。
「還是和以前一起,我是不是兩世手比你的手小很多?」
阮閔鈺笑了笑。
裴臨溪腦子那些叫囂混亂的想法都沉寂下來,慢慢地只剩下阮閔鈺還在他眼前。
阮閔鈺反過來和裴臨溪十指相扣:「好了,我現在已經知道全部了,你也全部變得足夠強了,別再讓我和那些鬼話連篇的聖子聯繫起來了,就像以前一樣把我保護起來吧。」
裴臨溪呼吸驟停,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殿下……」
阮閔鈺眨眨眼:「你要跪著保護我嗎?」
然後阮閔鈺收穫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緊到極點的擁抱。
裴臨溪把所有力量都用來擁抱阮閔鈺,恨不得就此和阮閔鈺融為一體,把又小又軟的阮閔鈺這樣按進自己的身體里。
裴臨溪埋在阮閔鈺的肩窩裡,眼淚順著鼻尖滑落。
裴臨溪感受著阮閔鈺身上的味道、溫度和觸感,想要把這些全部刻在心裡。
「我會保護好殿下,說什麼都不會讓您離開我。」
阮閔鈺被緊緊箍住,小心翼翼地用手反摟住裴臨溪。
阮閔鈺的下巴擱在裴臨溪的胳膊上,小聲說:「是的,我需要你,你看我連抱緊你都很難。」
裴臨溪單手就能圈住阮閔鈺,但是裴臨溪的兩隻手才能繞住裴臨溪的後背。
「您不用抱住我,只要我能抱緊您一切就足夠了。我把自己變得這麼強大就是為了自己能夠保護阮閔鈺,阮閔鈺越小越好,如果能變成口袋大小帶走更好。」
阮閔鈺眨眨眼:「我努努力吧。」
裴臨溪終於笑了出來,看著阮閔鈺滿心柔軟。
他小聲問:「殿下,我還要離您遠一點嗎?」
「遠一點……」
裴臨溪失落不已。
阮閔鈺:「現在離我遠一點,我快喘不過氣了。」
裴臨溪才驚慌失措地鬆開手,「對不起殿下,我太激動了。我要離您多遠才合適?一米、半米?」
阮閔鈺搖搖頭,「現在就太遠了。」
他對裴臨溪伸出雙手,裴臨溪獃獃地看過去。
阮閔鈺歪頭,「怎麼?你不是最喜歡抱我了嗎?」
「啊、哦!」
裴臨溪突然變得笨拙生疏起來,小心地把阮閔鈺抱起來,就像阮閔鈺現在隨手一捏就會碎一樣。
阮閔鈺拍拍裴臨溪的肩膀,笑著說:「笨蛋。」
裴臨溪凝視著阮閔鈺彎曲的眼角,微怔后問:「殿下,我真的沒有在做夢嗎?」
「對,你正在做夢呢,我的乖狗狗。」
「啊……」
裴臨溪張張嘴,耳根發紅。
阮閔鈺竊喜著說:「我發現你現在也很可愛。」
之前的裴臨溪總是引導著他,現在雖然他還被裴臨溪單手抱在懷裡,但是裴臨溪傻傻地,讓阮閔鈺產生自己真的在和小狗說話的感覺。
裴臨溪抿唇:「殿下,我覺得很不真實。」
阮閔鈺歪頭問:「那怎麼辦?我掐你一下看看疼不疼?」
「不……」裴臨溪抱著阮閔鈺走向卧室。
阮閔鈺看看床,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殿下咬下我的腺體看看疼不疼吧,如果疼就是真的。」
阮閔鈺:「嗯?!」
但是現在想下床已經來不及了。
裴臨溪單手按住阮閔鈺的肩膀,讓他老實躺在枕頭上。
裴臨溪扯開包著傷口的紗布,撕開頸后腺體上的抑制貼。
阮閔鈺實在委屈,「可是你剛剛都沒說啊。」
「臨時改的。」裴臨溪附身輕啄阮閔鈺的嘴角,「麻煩殿下上交保護費,順便喝杯葡萄酒。」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阮閔鈺:goodoy!摸摸頭~
裴臨溪:您的大狗,保駕護航
阮閔鈺:酒、酒駕也算保駕護航嗎?
*
呼,我終於把這部分寫過去了,實在是太難寫了!
接下來就是夫夫兩人攜手對抗惡勢力,其實主要還是撒糖(小聲),因為一直阻礙裴裴的最大原因就是心結,現在心結解開了,剩下的問題解決起來就很快了!
然後!他們還要殺回原來的世界,裴裴帶著阮阮殺回去!讓那些壞人都要得到報應!!
還有一個事情~預收那本古耽我約了一個很性感的封面,現在換上去的是男德版,圍脖有不講男德版……大家可以去瞅瞅。